第2199章 泠淙

如果是那個女人，還真的有可能——

瞳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這個念頭、很顯然是無法通過自己最天然的感覺推定的。

既然不是通過自己最天然的感覺，那麼一定是基於其他人的經驗——

瞳心中記下了這一點，同時把手伸了出去——

她現在的感覺稍微有一點點麻木、尤其是在第一視角的狀況下。

她無法確定這隻手是自己想要伸出去的、還是柯露麗想要伸出去的。

明明在之前就沒有這種混合感，在和欣欣的肉體人格共用同一具軀殼的時候更加沒有這份感覺。

所以，這是為什麼？

她感覺不出究竟是自己還是柯露麗在控制着自己的手、竭力不讓自己再一次將手機化為齏粉，按下了【接聽】鍵，把它貼在了耳畔。

「喲，柯露麗姐姐，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換了新的手機、還把新的手機卡放了進去——我猜，應該現在宣未予大人或者是沈單城大校長應該在您附近吧？雖然換手機卡的速度很快，可是又沒有到誇張的地步，手機也沒有被損壞的雜音、您也沒有憤怒大吼，所以應該是校長大人？因為是他的話才會在您的情緒稍微平穩下來之後才允許您接聽電話——換作是宣未予，他那傢伙唯恐天下不亂，不在一旁煽風點火也就算了、怎麼可能會勸？」

「這你倒是有點誤解他了。」她相當冷漠地道：「宣未予只會在自己想要破壞他人心情的時候破壞，平時是完全不會理會這種事的。不過有些時候他的不言不語反而比沈單城那傢伙假惺惺的勸說更讓人心裏舒坦——每一次聽到沈單城的話，我都會自我懷疑，為什麼同時生活在這個世界，素質能差這麼多……」

「嗯、沒錯哦。素質確實是差了不少——」莫樂南笑道：「可是、也正常啊。柯露麗姐姐您是個打手，怎麼能和學者比素養啊。」

「我說的是——」

沈單城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台看起來很奇怪的儀器，將機器上方連接着的耳機塞入耳朵中。

「您誤會了，樂南大人。柯露麗大人才不是才誇獎我，她的意思是，我的素質比她差太多了——而這一點，我也完全同意。」

「欸？怎麼這麼說啊，我認識的人里，除了殿下和宣未予大人之外，就沒有比您更加博學的了，柯露麗大人怎麼可能比得上您啊？」

莫樂南確實是有恃無恐。

再怎麼說，柯露麗走在帝國的實驗室內，只和她打個照面的存在也都恭恭敬敬向她行禮——哪怕不是真心的，哪怕並不認識她，也會在宣未予的手勢之下做出機械的反應。

莫樂南的身上卻完全看不出這份尊重。

她甚至是在故意地用利刃戳着她最不願意被人看穿的薄弱部分，似乎不流出一點血來她都不甘心。

莫憶自稱M、這位莫樂南簡直就是個施虐狂。

那是和安雅完全不同的，只是損人不利己的扭曲的施虐欲。

也許現在她的臉上還掛着相當清純的笑容——畢竟在大體上她的容貌應該和安雅是非常相近的。

可是稍微想一想，她都覺得厭煩。

那張臉竟然可以能夠讓人如此討厭，倒也算是莫樂南的本事了。

難怪安雅不願意承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