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0章 未曾逝去之夢
「第三人格……」
如果說人格是具有動力一致性和統一性的自我、人格決定了是否會留存記憶,而人格本身又是記憶的堆砌——
那麼現在擁有了和醒來之前完全不同記憶的自己,其實若是說成是具有了第三人格也不能完全算錯吧。
不完整的冬雪、不完整的千戀,在欣欣的身體內,形成了扭曲而又殘缺的第三人格。
「說不定——還真能叫做第三人格呢。」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自己並沒有感覺到異常,然而在與欣欣熟悉的人看來相當不自然的笑容。
「喔?是真的么?」貓的瞳眯成了兩條細線,凝視着那張俏皮的臉——
本來應該是俏皮的。
現在看起來卻有一種莫名的憂鬱感。
儘管欣欣——瞳本來就可以稱為是有故事的,然而,卻並非是這樣厚重的故事。
沉重並沒有達到一顰一笑之中都透著淡淡的哀傷以及玩世不恭。
「哦,好像還真的是和那個白痴、還有小丫頭都不大一樣呢。雖然你也是可能演戲的,但是我卻不認為你的演技能夠優秀到這個程度就是了……不,我並不是懷疑你的演技,只是你的個性應該不容許你在我的面前演戲——畢竟是我向你下毒你都老老實實當面指出來而不是暗自揣測我的心思和意圖……」
她以端正卻又不過分嚴肅,優雅卻又略帶輕鬆的坐姿坐着,嘴角輕輕上揚——
「小丫頭。我可以問一句,你這個人格叫什麼名字么?還是說、就是之前的兩種人格的合併?」
「我……」
瞳遲疑了一瞬間。
這個人是在一瞬之前還在紅茶里給自己下毒的人。
並且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還穿着自己平時不常見到的奇怪的制服——
雖然氣場和氣味什麼的完全沒有改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雖然迄今為止並沒有出現過妮薩的人格切換的狀態,但是自己放在剛剛在隔絕的時間之中恢復了——或者說經歷了或是過去、或是未來又或者是現在在其他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的記憶——
那麼、她也並不能肯定,現在就是仍然佇立在睡着前的原地的。
也許只是看起來相似、其實若是細細追究起來有相當多不同的某個世界。
又或者,現在自己反而是被插入了插頭、記憶體轉移到了又一個世界——
自以為的現實,其實才是在冰面上佇立着的機械體的夢境。
妮薩似乎也看出了她的顧慮,並沒有着急追問她,而是自己喝下了帶毒的茶。
她的臉色只有細微的改變、並沒有明顯的中毒跡象。
身為貓的妖,她的解讀能力是很強的——
嘔吐肌也可以讓她隨時隨地把毒物吐出來,她當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其實對於瞳的吸血鬼的肉體來說,毒素本身也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是、就怕妮薩在其中摻入了和吸血鬼相關的毒物。
正因為妮薩對欣欣的熟悉,所以反而知道欣欣最多的弱點——
就像她也可以輕輕鬆鬆地殺害妮薩。
白華和她們之間的關係亦是如此。
三者之間掌握著彼此最多的秘密,也掌握著最多的弱點——若是他們內訌起來,對於三者來說恐怕都是不可逆性的傷害。
即便如此——
她也不想額外保留什麼秘密——
「我——我是——」
「如果你不想說也可以不用勉強——」
「不,我並沒有勉強。」她搖搖頭,相當堅定地道:「我是以自己的意志,我也知道我是以自己的意志說出這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