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5章 沉陷

在她落地的時候、有什麼東西砸中了腹部，她從口中吐出了透明的紅色血似的液體。

她艱難地微微抬起頭、看着落在自己肚腹上重物。

那也是再熟悉不過的——

不斷地被小紅帽拋擲，自己躲避、接住、落在自己身邊、撞碎了小紅帽的兩人多高的布偶熊。

在一陣驚呼聲中，原本就不輕的布偶熊又疊加了其他的重量——

那重量是、小紅帽的重量。

她落在了布偶熊的身上，使得瞳的腹部都凹陷了下去。

相當於肋骨部分的機械體發出了斷裂的聲音。

那布偶熊當然不硬、甚至可以認為是軟綿綿的，但是小紅帽在高處落下正好砸在了熊上，沒有其他外力的抵消，自然而然會受到相當強力的衝擊——

從她的口中吐出的是血液狀的半透明的液體，但是落在她的身上的卻是貨真價實的血液。溫熱的、帶着銅銹的氣味。

自己想要喊卻都喊不出來——因為腰腹部分也受到了嚴重的擠壓，沒有當場死亡甚至還能呼吸完全是得益於這各系統分開來的機械身體。

出血量這樣大、身邊甚至有受到衝擊而散落在地上的零件——理論上小紅帽應該沒有什麼生還的可能性了。

但是小紅帽畢竟是小紅帽、渾身上下透出神秘的令人膽戰心驚的氣息的女孩——甚至無法確認她是人還是鬼抑或是幽靈——

她靜靜地轉過頭，涎著血朝她笑，絲毫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彷彿也沒有注意到女孩收縮了的瞳孔。

「喲哈。姐姐你剛才說的沒錯哦、你真的是像個傻瓜一樣呢——」

「……」

「別露出那麼可怕的眼神嘛、您剛才不是還很激動，認為自己終於脫離了束縛獲得了自由嘛？如果能夠一直保持着剛才的心情大概也不會露出這麼難看得臉了哦。我可是知道的喲、我也看到了吶，之前的您激動得心臟都快要跳出腔膛之中，明明是機械的身體卻沒有注意到頭頂上看起來那樣真實的藍天其實也是虛假的天空哦。」

「？！」

她仰望着方才讓她感覺到了自由氣息的碧藍色的天空——果然、仍然是封閉在了四方的透明的拱形玻璃天棚中——

只是透明度比剛才高了些、看上去更加清晰了。

然而、無論再怎麼清透，自己感覺到觸手就能摸到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正常了，為什麼卻沒有察覺到——

大概和小紅帽說的一樣，她果然還是太過於激動了吧。

激動得完全失去了理性。

哪怕那份激動的心情並非是出於自身的掌控，而是機械體選擇了最適合此時此刻的場景的心情，也依然——

「這、這裏是……是夢……不是么？」

「嗯哈、但是究竟是夢還是不是夢，和現在的情境毫無關係不是么？」

「怎麼、怎麼會……咳咳，怎麼會沒關係……？如果是夢，至少能逃……逃——」

「唉呀，您說話的速度也太慢了，真讓人着急——您是想說如果是夢就能逃出去對不對？但是——這種顯而易見的謬誤是怎麼得來的？夢和現實是互相映照的，是鏡子的兩面喲。夢是照着現實的鏡子、而現實則是夢在照鏡子。鏡之國的住民肯定會認為從鏡子的對面穿越過來的人，啊、啊，有傻瓜從鏡子的彼端過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