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3章 思考的代價

即使言語是冰冷的、表情是僵硬的，但是計算力卻是非常強大且迅敏的，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比較合適的選擇——

甚至在大腦產生正確的思考之前，身體就能做出相對最佳的選擇——

但是、那樣的計算力是有着前提的。

如果沒有被灌輸那種毫無道理甚至雜亂的思緒的情況下——

現在，大腦已經被廢物填滿，身體的行動與大腦受到了束縛。在被桎梏限制了行動的狀態下，肉體就變得再也無法靈活。

當再一次由於自己的遲疑，導致眼前的事態變得糟糕的時候，她獃滯的眼神凝視着眼前虛空的色彩——良久良久，大腦才產生了反應——

啊、又慢了么。

我之前的反應真的是正確的么。

自己態度傲慢把自己當作是救世主的時候，至少還能用自己手臂所能夠到的長度來抓住目之所及的硬幣，還是能夠「目光短淺」地去挽救眼前的生命。

現在在想要追求完美的狀況下，連原本能做大的事情也做不到了。

顯而易見的失敗變得越來越多、堆積在一處。

大腦之中的混亂程度也變得嚴重了。

最初還多少想要從失敗的教訓中找出一點意義，現在卻徹底失去了總結的能力。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連找尋意義的力量也不存在了呢？

反正就是失敗、失敗、失敗——

內心之中存在着宛如虛幻一般的執念、莫名其妙相信自己下一次還能，所以轉到之前成功的經驗去這件事就在不知不覺間放棄了。

冰面上堆積起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屍體——

不僅僅是屬於小紅帽的、還有屬於其他觀眾的——她也解釋不通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荒謬的事態、但是觀眾席上卻會發生莫名的爆炸、以及人們由於憤怒互相推搡互毆的事。

活着的東西、美麗的東西、令人感覺到舒服的風景是不會繼承下來的。

比如冰面上的鮮花與布偶熊是不會累積的。

在自己轉圈時，有時也會有巧克力和糖果被拋擲下來，那也不會繼承——

但如果有人拋下了蛇皮、老鼠的屍體以及沾滿了血的刀子，自己在轉回來的時候卻會再度看到。

她再次回到原地、一大堆蛤蟆呱呱地叫着朝她跳過來，還有噁心的蟑螂——根本就不給她駐足的機會她便急忙忙地把那都開始散發着奇怪味道的風景留在身後。

大腦越來越空白，真的做出了與自身是機械這一身份相符的事情。

等一等、自己到底忘卻了什麼呢？

在不知道第幾個輪迴之後，她猛然停住了自己靈動纖巧宛如蝶舞的動作——

她回頭時、看到的是白茫茫一片的薄霧。

聞不到什麼味道、也看不到失敗們怪異的堆積。

她揉了揉太陽穴、抬頭看着窗玻璃，茫然無措——

她忽然發現現在的自己其實不應該介意到底忘卻了什麼、反而是應該好好整理一下現在的信息——現在的自己到底還能想起什麼。

一切意義皆無。

只是在原地畫圈的自己，到底想要尋覓到什麼、又想要找到些什麼？

到底為什麼要像是被線牽引著在這無盡的迴廊之中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