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4章 祈願

表面上的感覺、可能會誤以為妮薩是三個之中手段最為毒辣的、但是若真是論虐殺時的無慈悲與殘酷，實際上她是根本比不上欣欣、甚至連白華都比不過——

但是欣欣無論是被施加暗示還是完全沒有的狀態下、她露出嗜血一側的樣子的頻率都不算非常高——

這也意味着、她輕易不會暴怒，除非忍不住。

欣欣的的指甲露出鋒利的尖刺。

牙齒也從嘴巴之中突出了出來——

白華本來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現在情況的緊迫讓他體內沉睡了許久的狂氣獸性開始蠢蠢欲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欣欣一直背在身後的、握成拳頭的手鬆開來。

煙霧從她的掌心擴散、奇特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

白華的鼻翼動了動，讓味道從鼻腔傳入到肺部。

他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兩條細細地線，喉嚨之中不再是那懶散散的聲音、而是困獸的低吼——

「這是……」

仇恨的味道、掙扎的味道、絕望的味道——

對這個世界死心的味道。

而透過這個味道，大腦中能夠浮現出的這些情感源頭們的面容——

之前還聚集在屋子中、調侃他們的關係的孩子們。

「影鎮這群瘋子，真的是被他們徹底欺騙了。平時貌似體貼、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多少他們自己給自己定義的那種名字叫做『人性』的感情。虎毒不食子——他們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毫不猶豫地拋卻——」

「影鎮的人們、殺了他們嗎？」

白華的聲線越來越低、開始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

舌苔上的倒刺刮擦著變形了的牙齒、發出不小的響動。

「他們不是直接了斷了他們生命的兇手、而是屬於間接的——卻更加醜惡——」

妮薩的手中展開了一張、染滿了血跡的紙。

上面的血跡，並不是誰的血液沾到了上面，而是——無數的被劃破手指在紙張上按下了指印——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顯得像是被血液浸泡過一般。

【免罪書】。

「免罪書……？」白華把頂端的三個字念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免除影鎮的殺手們的罪孽。」

「這難道不是好事情么？」白華兩條縮成了細線的瞳孔閃過一絲涼光。

「好事情？」妮薩嗤笑了一聲：「白花花你在人類的社會生活了幾十年，難道還在夢想着人類會讓你白吃午餐？」

「上街乞討的話、也許是可以的……」欣欣不合時宜地開了一句玩笑，但是她的臉上卻一點笑意也無：「不過、似乎在這群人的概念之中，那要放棄他們寶貴的東西——沒什麼比尊嚴更昂貴……也不知道他們的計算方式是怎樣的。但是，其實失去尊嚴也不會對一個人有什麼實際性的損傷，反而會收穫從錢到權到名譽——甚至也可能得到所謂自由。」

「也就是——這群殺手用自己的尊嚴換了自由？」

「尊嚴、節操以及各種他們宣稱絕對不可以丟失也不能忘記的東西——獲得自由的條件，就是交出那些孩子，讓他們成為某個慘無人道的實驗的實驗材料。」欣欣的手攥成了拳頭：「結果、到最後還在乖乖守着人訂立下來規矩的，倒是我們這群非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