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左眼是虛幻 右眼亦為虛幻

穿越重生、再一次演繹其他角色，多少會比上一次熟練一些。

似乎有不少穿越小說的主角因此變成了影帝、影后的劇情。

沃特在這個故事中，並不算是主角——

並且這其中還有不少演技比他還要更加精湛的存在。

可是、不斷地累積，累積。

逐漸的，他連台詞都不需要記住了。

只需要，非常自然地，就像是呼吸一樣、就像是日常的行動一樣的自然。

不需要任何的修飾、也不需要任何的遮掩。

即使是，像是祁建義這樣苛刻的導演，在他的身上也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一遍遍、一遍遍。

他的時間，早就像是不斷地倒檔然後再一次繼續重複。

他起初試圖在其中找到意義，之後才發現想要找出意義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毫無意義的。

因此，才會那樣的消極吧。

連周圍灰濛濛的臉都沒有注意到——

那是因為，不知道多久之前，他看這個世界的顏色幾乎就變成完全的黑色了。

灰黑色的。

大腦會選擇最合適的方法、來讓一個人來保持理智。

如果過載的話、大腦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因為不斷看到相似的臉、相同的臉。

相似的名字、相同的名字——

他的承受能力開始出錯、神志開始錯亂——

不、他還是能維繫正常的。

但是，能維持正常這種事，本身就是最大的錯亂吧。

他身處在異常的狀態，卻維持了正常，那麼就證明他本人從一開始就是錯亂的。

能完全融入漆黑的世界中、即使顏色原本是純白，其實早就已經染上了異常的顏色吧。

能夠維持理智的方法，便是——

不再正確認知他人的臉、也不再正確認知他人的名字。

在現實中其實還是正常地交流着的。

他自以為吐出來的「你」「胖子」「喂喂」之類的其實都準確地替換成了對方的名字。

語言功能和大腦的反饋完全割裂開來。

視覺功能和反饋也割裂開來。

看到的是MEM，說出來的也是MEM，不過在他的眼中就是黑漆漆的一團、說出來的話語也是【奴隸販子】——

等一下——

不對——

MEM是站在身後的他，是挑染的少年告訴他的名字。

MEM是漫畫中角色設定的名字——

也就是、角色名。

這也是自己聽到CUT為什麼是在自己下台之後隨便找了一個跑龍套的搭訕之後——

原本的劇本中，是存在着自己和挑染的少年交流這一段的。

他無意識的是在說台詞、是在看着舞台上的戲。

他再一次抬起頭，盯着站在台上帶着一臉歉意的笑容，手指按在下巴上、嘴唇輕輕翕動着似乎在背誦台詞的那個人。

那張臉也沒有發生什麼改變，但是在他的大腦中卻浮現出了另一個名字。

莫憶。

對了、MEM是——莫憶。

莫憶雖然是王牌經紀人、但是自己的演技本身也是不錯的，試鏡的時候完全符合角色的人設，所以最後就出演了奴隸販子MEM的角色。

眼前的人閃爍了一下。

閃動。

他忽然察覺到了——

衣服不一樣。

台上站着MEM、站着莫憶。

他們的容貌是一致的，但是卻穿着截然不同的服裝。

睜開左眼、他穿着的是一套華麗的袍。

睜開右眼、是一套普通的絲質衣服，可是手指上卻戴着數顆寶石戒指。

也就是證明——

現實以及所演的戲，MEM都是存在的。

他們的長相甚至是一模一樣的——

找到了理由——

必須讓MEM演莫憶的理由。

他們簡直原本就是同一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