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3章 砂塔

「從溪少爺的口中聽到這個評價，有點異樣呢……」紀舜音自言自語了一句，悠悠道：「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可救藥。至少他許下的承諾一定會做到、並且會做到完美——在他的眼中也有不可救藥、不可諒解的行為，只不過與正常的標準有區別而已，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個奇葩了，實際上——」

「實際上還是個奇葩。」宣未予在一邊接話。

他的兩隻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

「手續已經辦完了，你已經可以和我回家了——也許細節上有不少差別，但是整體流程和達成的結果還是差不多的……赫連溪、你現在正式成為司空家的一分子了，只要我和你母親的婚約締結，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我的孩子。」

「啊、啊。」

的確細節上是有不同的——還是相當大的不同。

但是變成宣未予的養子不是第一次經歷，哪怕眼前的不是完全相同的，水奚也對這場景莫名有一種親切感與熟悉感。

在宣未予伸出手來，想要拉着水奚離開房間的時候，水奚忽然猶豫了一下。

「等等！」

「怎麼？」

「那個——屏幕上正在放映的，是您們在Mem手中買下來的影片嗎？」

「啊、不是的。」

「不是買下來的……那是他送給你們試看的？」

「這並不是Mem手中的影片，而是我們錄製的。」宣未予揚了一下下巴指著屏幕：「剛才你就應該注意到了吧？屏幕上的那個女孩子異於常人的事情——很明顯，她是我們實驗室的實驗體。而正在播放的，是實驗時記錄下來的。」

「……」

其實水奚從一開始直覺就告訴了他答案——告訴了他那是他們正在進行的實驗的事實，想要把這樁罪責向Mem身上引導，大概是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掙扎吧。

然而——終究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睛的，手起刀落、利落地斬下了手腳將活人變成是海星、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的殘忍行為不阻止甚至是在縱容的魔鬼的顯形。

「為什麼要做那樣的實驗？」

「並不需要多加回答，是你的話，你也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

沒有了韓子千在場，就像是為了證明一般，眼前的宣未予又變成了知曉著某些秘密、坐在赫連家的沙發上與他們暢談著莫名話題、在虛數的空間中和他喝茶的宣未予。

「那個女孩子——長得那麼像『楓』，是批量生產的嗎？克隆體或者複製體——抑或是機械體？」

「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呢。每一個都是原來的、最初的那一個——又誰都不是，就是這麼一種有點玄妙的存在。」

宣未予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台遙控器，按下按鍵，屏幕被收了回去。

「比起透過熒屏看這種畫面，不如親眼去看一看，豈不是更能刺激眼球？」

「……」

水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被何種情感牽着，究竟是想要看的情緒多一點、還是退避的情緒多一點。

只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高高的如同塔頂的建築物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