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泥沼

「嘛，您這意思是，您之前之所以被她無情地嘲諷，她還說已經開始恨您了，是因為您是癩蛤蟆？」宣未予擺弄着手中淺米色的髮絲，輕笑：「長成您這樣的癩蛤蟆還真是有夠奇特的啊。我想我應該考慮一下，在您的利用價值被榨乾以後把您解剖了呢。」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什麼癩蛤蟆，而是活生生的人！是容貌一點都不輸給你的人！所以，她的一切抗拒的言語，都只是為了遮蓋脆弱。不過就是逞口舌之快，她是無法做到恨我、甚至無法做到不愛我的——我就是有這樣的信心呢。」

「你是說，歐陽千幻大小姐之所以喜歡您，是看上了您這張漂亮的臉蛋？」宣未予挑了一下眉毛：「還真是正確的判斷呢。您除了這張臉之外，我在您身上可找不到有什麼吸引力的優點了。」

宣未予「嘁」了一聲：「我可不是只有臉漂亮的花瓶。真論起優點，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不僅僅帥，我還溫柔體貼、認真敬業，被我吸引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我偏偏又是個一本正經的正人君子，並不會隨意玩弄他人的感情，只有唯一的一個摯愛……方方面面加起來，我都毫無疑問是頂尖的呢——嘛，像你這樣的傢伙，大概是不會理解我的獨特魅力的。就像方才阿幻說的那樣，真是可憐的……」

「歐陽千幻小姐倒是可以隨意吐槽。但被你這樣的傢伙說可憐，總覺得有點——」宣未予話鋒忽然一轉：「說起來，韓子千先生既然是這麼一本正經的人，是不是放棄在歐陽千幻小姐身上留下點紀念的想法了呢？能夠接觸到皮膚、留住味道和DNA的那種……」

「……」

韓子千「嘖」了一聲：「雖然我知道你這傢伙是不太可能含蓄的了，可是稍微、就稍微隱晦一點不可以么？」

「不可以的呢，這不過是人之常情，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值得遮掩的——反而遮遮掩掩倒是會讓氣氛變得更加怪異呢。所以，您想留下點紀念的決定有改變么？正人君子千先生？」

宣未予故意用正人君子的最後一個字連接着「千」，把形容詞和韓子千的名字合併在了一起藉以諷刺嘲笑他。

歐陽千幻凝望着臉色稍微漆上了一層淡粉色的韓子千。

雖然她對韓子千已經確實沒有任何感覺了，但是——這一刻希望他搖頭，給出更加一本正經的答案，卻是她僅有的、最後的期待了。

「沒有呢。」韓子千搖搖頭，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斜著歐陽千幻，詭異地笑道：「這樣的決定，對阿幻來說也是最好的吧……她一直以來，都期盼著被我呵護，如今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她一定高興得快要瘋掉了不是么？」

「啊、啊，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我會滿足您的要求的……」

歐陽千幻的心像是被誰攥在手中似的。

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好笑——

剛才相當了不起的對宣未予說了那麼一大堆話，也是早就預料到不會打動他，不過卻還是隱約會有一點惆悵的失落感。

然後——對於把自身的黑色的影子倒映在鏡子中的人，徹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