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殘缺的溝壑

如果憑自己的心，沒有任何感情的他，那張臉龐上是不會有表情的。

那麼，露出了沉重表情，則意味着他判斷現在的氣氛應該是沉重的……

「怎麼——」水奚惴惴道：「難道那樣鬼畜的描述之下，卻能組合出這樣一張臉，讓你判定現在應該露出驚訝得說不出話的表情么？還是說——在你看來依然很醜，你對我的審美感覺到失望了？」

「你說這個人是誰……？」

「咿——」水奚不情願地扯了一下嘴角：「宣未予你的大腦不是應該和計算機一樣只要稍微提及一次你就能迅速保存在大腦中么。難道剛才喝紅茶喝得短路了，同一個名字對問這麼多遍？我都不願意回答了……不過——好吧，看在你露出了這樣罕見的表情的狀況下，我就最後再說一次，這個人的名字叫做『雲暮歌』，是美拉學園的學生，黛薇兒的閨蜜。」

「……」宣未予蹙著眉頭：「你竟然看着這張臉，把她叫做『雲暮歌』——？這個明明就是——」

「哎？」水奚怔了一下：「難道說你明明認識這張臉，卻對名字不熟悉么？」

「嗯——是的。」

「是一直浮現在腦海，卻沒有想起這張臉的主人的名字……這樣的狀況么？」

「不是。」宣未予搖了搖頭：「這張臉的主人的名字我再熟悉不過了。但是——卻和你說的這名字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名字不一樣？身份呢？身份一樣么？是美拉學園的學生么？是黛薇兒的閨蜜么？」

「仔細想一想，『閨蜜』這個說法好像也有點奇怪似的——」

宣未予垂下眼瞼，沉吟片刻，把水奚的臉轉向自己。

捧着他的頭，以認真過頭，甚至有些像審訊似的口吻問道：「吶，黛薇兒是誰？」

「呃——」水奚表情抽搐了一下：「明明剛才你並沒有對這個名字產生疑問呢。」

「對，剛才沒有，但現在有了——而且注意到了之後，問題還相當大。」

「黛薇兒就是黛薇兒啊。與雲暮歌同班，美拉學園SSS級的學生，無論是運動還是學習都是SSS級的15歲少女。還有個身份是coser網紅主播Devil，住在騎士團團長的家——」

「Devil，黛薇兒——少女——？」宣未予的嘴唇抿成了細細的線：「那在你的記憶中方青竹是男的還是女的？」

「和阿竹有什麼關係？阿竹當然是男的，你頂着這張和阿竹看上去相同的臉，卻在問這個問題未免太奇怪了吧。」

「可是——Devil不就是方青竹么？組合之初，每個人為自己取的英文名。而黛薇兒則是某一次節目整蠱的時候穿着女裝的時候的自稱，之後就作為調侃般的名姓廣為傳播。」

「什——？」

宣未予在說什麼？

當然，宣未予擁有着複數個時間的記憶，即使說出了自己沒有看到的可能性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是，此刻聽到他口中吐出的，宛如被撕裂推至兩邊的山谷，遙遙看過去，距離絲毫沒有變短，如同沉陷下去的深淵一樣大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