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不對等的籌碼

說的沒錯——

自己到底為什麼要追出來？為什麼要和對方對峙？

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即使不追出來也沒什麼關係，暫時一段時間，他們也對自己構不成大的威脅這件事，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

本來不需要賭上性命的戰鬥，卻演變成了二人對峙的境況。

恍然驚覺，被勝利的慾望與過度的自信沖昏了頭腦的他，失去了理性和理智。

只是，追逐著，被某種感情驅使著。

心中涌動的——是什麼——

「這究竟是——什麼感情——？」

回蕩於心中的話語，不經意間便宣之於口。

想要反悔，卻也是已經來不及了。

說出去的話語，是不能收回的，如同落在地上的融化的白雪，慢慢滲入沙中的冰冷的水一樣。

「是傲慢，同時也是怠惰吧。」

珊瑚色頭髮的少年，瞬間理解了他的糾結，給出了他所理解的答案。

他瞪着珊瑚色頭髮的少年。

確實，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呢。

正如他們的對話一樣不對等。

少年的言行舉止以及思想，他不能理解，即使對方給出了明確的答案，他也根本不能理解。

如果說是笑話，卻又不能引他發笑；

如果說是說教的話，卻沒有任何能夠讓他認真聆聽並分析的部分；

若是歸成歪理邪說，他甚至連其中的道理都無法感知。

就連對方說自己將他看穿了，也完全，沒有實感。

一絲一毫的，都沒有。

所以，方才在對方笑出來的時候，才會愣住，睜大了眼睛，彷彿比對方還驚訝。

只不過是挑選了自己認為是侮辱性的，對方會氣到跳腳的言語，但對方卻一副「你答對了」的表情。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

對，簡直就像是想要辱罵對方，嘲笑似的說對方的祖母死了，結果對方卻一臉驚訝地回問「你怎麼知道」那樣尷尬的情景。

連能刺激到對方的話語，都無法準確尋找到。

然而——對方卻是個眼神通透，即使自己不開口，也彷彿能把他的內心穿透，自己只要說出一句簡單的話，他就能把說出這句話時所產生的所有矛盾甚至今天的早飯吃的是什麼都能說出來的程度。

不對等的交流，甚至讓他有點窒息。

已經在不經意間，完全被對方的節奏帶走了。

他本能地抗拒著，然而卻不自覺地問出來：「傲慢和怠惰——為什麼——？」

「嘛，說起來，如果是你的話，在看文學作品的時候，不見得是以主角的視角，很多時候是以BOSS的視角來看的吧？」

嘛，就連這點私隱性的小秘密都隱瞞不過他，真是讓人不爽。

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雙方實力差距相當懸殊的主角，是用什麼打敗了天下無敵的BOSS呢？」

提起這件事，他其實還有些不高興。

他一直都對這樣千篇一律的設定不滿。

為什麼——為什麼無論是壽命、還是各方面能力都被對方碾壓的主角，總是能夠打倒在高牆之上的魔王——？

難道就沒有一個故事，是以魔王的勝利而告終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