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無巧不成書
葉歡點點頭,舒展了一下筋骨,好久沒有這樣鑒賞一個物件了。
走出帳外,臧空帶着九曲眾人依舊在警戒,皇宮之中亦有多處火光。
「將軍,我沒讓停下,兄弟們還在繼續搜索。」看見葉歡,臧空迎上來輕聲道。
「好,做的不錯,天亮之後喊停,讓兄弟們好好睡覺。」大公子欣然一笑。
「將軍,將軍,程普將軍來了。」邊保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不片刻到了近前,身後跟的正是一身戎裝的程普。
「德謀,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文台兄讓你來此有何要事?」
「葉將軍,我家將軍言及,追擊董逆,眼下正是時機,不能容這大漢叛逆從容離去。定邊軍兄弟們辛苦,江東軍先行追擊了,孫將軍讓末將代稟。」
「嗯?」葉歡聞言當即眉頭一皺,看向程普的眼神略帶疑問。
「德謀,我素知文台兄忠義,但今番怎會如此之急?沒收到盟主號令?」
程普聞言一禮道:「葉將軍,孫將軍是怕追擊眾人之中,沒有應對西涼鐵騎的經驗,而我軍當年與之有過多次交手,這才,他前來之時,將軍還在休息。」
「哦,原來如此。」葉歡連連頷首:「那德謀你去吧,待我稍作休整之後,當親自率軍為文台兄後援,你告訴他,謹慎用兵。」
「諾,那末將告退。」程普說着抱拳躬身,隨即轉身而去。
葉歡沒有說話,站在原地看着程普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臧空察覺出了有些異常,便靠近道:「將軍,有點不對啊,難不成孫將軍要去搶功?可以他平素的用兵,當不至如此急促吧?」
葉歡微微搖頭,伸了個懶腰:「看看洛陽這把大火,董卓此去不知裹挾了多少百姓,一定走不快,孟德兄能看見,文台兄豈能看不見?」
「將軍,話雖如此,但董逆既然敢如此做,一定會有勁將墊后。不是我看輕聯軍,倘若數萬西涼鐵騎擺開陣勢,聯軍兵力不佔優未必打得過啊。」
「嗯,滿之你現在的眼力相當不錯,我給你加一點,董逆如此不是畏懼我軍,而是洛陽城遠不如虎牢關好守,若在城下一戰,他又沒有把握。」
臧空聽了沉吟片刻點點頭,又道:「既然如此,他必有防備,將軍,你又為何不提點眾人?就這麼追上去,缺乏偵查手段,就算是張將軍也可能吃虧。」
葉歡仰首一笑,嘆道:「此時我說有用嘛?別人還要以為我定邊軍爭功。」
「嗯,將軍說的是,那就讓他們去碰一碰,有曹將軍孫將軍二位在,也與西涼鐵騎有一戰之力。只不過,勝負之事就不好說了。」
「隨機應變吧,你去傳令,讓兄弟們停下休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諾!」臧空聞言傳令去了,葉歡則帶着張離葉冬又回到了營帳之中。
「葉冬,再仔細搜一遍,邊保進來幫忙。」
有一句話葉歡沒有和臧空說,孫堅未必就是去追擊董卓的,否則他一定會和自己商量,絕不會看見他在休息就作罷。但為何如此倉促?有些奇怪。
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加上巧奪天工的鑲嵌工藝,葉歡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傳國玉璽是真的。而孫堅如此,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事若反常必為妖。
唯一的可能……如果成立的話,答案多半就在這兩具屍體上面。
葉歡沉思之時,葉冬和邊保都在加倍仔細的搜索屍身,但似無所得。
「張離你先迴避一下。」心中一動,葉歡便對張離道。
後者有點茫然,但見主家說的認真,點點頭轉身出帳去了。
「葉冬邊保帶上手套,在他們那裏搜一下。」
二人聞言稍稍一愣,但隨即照而行之,不片刻之後,葉冬的面色一變。
他放緩了速度,慢慢的從屍身上掏出了一顆蠟丸。
葉歡點點頭上前,之前華育和黃池曾經和他提起過內臣收藏秘密的方法,也虧了大公子記憶超人,讓二人一試果然有效。
葉冬稍稍猶豫,但見葉歡伸手,他還是將蠟丸遞了過去。
「我勒個去,這味兒,好久沒聞到了。」葉歡接過的同時,鼻尖一陣刺激的氣味,他不由甩了甩腦袋,立刻知道葉冬猶豫的原因了。
「沒事兒,沒事兒,這是黃門令告訴我的,你不知道正常。」看着葉冬眼中的歉疚和疑惑,葉歡揮揮手輕鬆的道。
用力將蠟丸捏開,內中果然有一小條絹帛,其上是密密麻麻的微書。
「這也就是本公子,你換個人哪能看的清楚?」葉歡邊看邊腹誹,那些字跡微不可查,應該是用針尖寫上去得,其中還定有某種特殊的手法。
運足目力看完帛書,葉歡閉上雙眼,雙指掐了掐清明穴,眼睛都有點脹。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當真是無巧不成書,文台兄,你那個是西貝貨啊。」
卻原來早在當日自己助何后奪權之時,十常侍想要假冒聖旨,便請了高手匠人複製玉璽,尋找時機以假亂真。可惜計謀雖成,最終也沒斗過董卓。
「也就是說劉辯在洛陽用的是假玉璽,而董卓借內臣那份詔書立劉協為帝,其上反而是真玉璽。尼瑪,後世的編劇也編不出這樣的情節吧。」
此時葉歡已經將一切都想通了,一定是孫堅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那一塊假玉璽,這才會如此急促的領軍而去。他派程普前來通傳,是怕被自己看破。
「文台兄啊,文台兄,未料英雄如你,始終也擋不住所謂天命的誘惑。只是可惜……哎~也談不上可惜,受命與天,又有幾人當真擋得住?」
大公子一陣搖頭嘆息,重要的不是玉璽本身,而是它背後的象徵意義。漢末大亂,腹有雄才者想取而代之不在少數,而傳國玉璽是最強的心理暗示。
「邊保,派人將這兩具屍身好生埋葬。」葉歡說着一聲長嘆,出帳去了。
背負雙手,葉歡目視西南方向緩緩而行,和孫堅這一別,卻不知今生?
「文台兄你好自為之,歡倒是不願你如原本時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