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聽者有意
葉歡睜開雙眼側頭微微一笑:「就你這丫頭聰明,鸞兒都送了你什麼?」
黃娟依舊跪着說話:「袁小姐賞了奴婢兩支頭釵,兩件秀衣,那日去袁夫人在又賞了一對耳環。公子不在,奴婢又不敢不受,都放在房內匣中了。」
「鬼丫頭,別給我賣乖,人家送給你你不戴,豈不要說本公子小氣?」
「奴婢知罪,請公子責罰。」黃娟垂首道,但眉間眼角卻帶着笑意。
公子和自己說笑只是其一,讓他伺候袁小姐才是關鍵。以黃娟的聰明怎能看不出袁鸞嫁給公子必是正妻之位?那她就成了主母的身邊人,地位水漲船高。
「責罰?那就罰你今晚伺候本公子吧。」葉歡說着又閉上了雙眼。
黃娟聞言一怔,隨即羞喜交加,當然是喜大於羞。今晚公子口中的伺候二字絕不似平時,自己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來了,她急忙起身重新回到葉歡身後。
第二天一早,當葉歡登車前往皇宮之時,相送的變成了蘭香。
走了大約一里路,聶宇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主公,有人跟蹤我們。」
「跟蹤?」葉歡瞬間的反應便是殺手,但不對啊,追到東都來殺人,張角腦子壞掉了?而且他對危險的察覺十分敏銳,之前卻沒有一點反應。
「主公,那人沒什麼身手,要不要抓來?」聶宇繼續問道。
「不必勞動先生了,讓李雲他們去,繼續走。」葉歡也有點好奇。
「是。」聶宇應了一聲馬車沒有停留,一陣腳步聲則漸漸去遠。
不過一炷香時間李雲回來了,臉上掛着奇怪的笑容。
「將軍,那人叫趙六,是西城一個無賴,以放利為生。看上三粗,卻是個軟蛋,邊保一嚇唬什麼都說了,是段均讓他前來跟着將軍的。」
「段均?段無界?」葉歡一愣。
李雲笑着搖搖頭:「趙六說是段均讓他天天跟着將軍,還會有人跟他聯絡。他拿錢辦事,只是偷聽了幾句,內臣的那些子弟似乎都要躲著將軍你。」
「本公子又不是老虎,躲我幹嘛?」葉歡有些詫異,他沒想收拾人啊。
「將軍,你忘了那日在中郎帥帳之中說的話了。」李雲提醒道。
「我說的話……」葉歡忽然想起在襄陽他的確說過一句話,老的我收拾不了,小的一個也跑不掉,估計天子使臣回京之後告訴了張讓等人。
「趙六人呢?」大公子稍稍沉吟片刻問道。
「關着了,楚大哥說雖然他不像說假話,但為將軍計,還要謹慎一些。」李雲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有過荊襄的經歷,他們護衛將軍不敢掉以輕心。
「你讓楚南放趙六回去,告訴段均,明天一早在葉府門口給我等著。把這件事說清楚便罷,說不清楚本公子去邊疆之前一定不忘找他。」
「諾,我在暗中跟着他,要有什麼發現立刻回報將軍。」
「小心點,動靜不對先保自己,去吧。」葉歡揮了揮手。
此刻在葉府大公子內院前,葉綉正站在門前等候。葉歡不在的這段時日,她是天天來給黃娟問好,時不時的幫忙干點活,今日也不例外。
「綉嫂子,姑娘今日身上有點不方便,嫂子要有事請屋裏說。」不一會兒大門開啟,一個綠裙女子出來言道,和蘭香相比,她的衣裙顏色要淡了一些。
「勞煩竹香,黃娟姑娘有恙,我得去看看。」葉綉笑道。
竹香領着葉綉去了正屋,進門之後片刻掀簾出來:「嫂子,姑娘請你進去。」
葉綉進屋,到了內室就見黃娟靠在軟靠之上,面色稍稍有些蒼白,卻不似生病,她連忙上前施禮:「姑娘今日怎麼了,看上去有點虛弱。」
「竹香你先出去,幫我給鄭小姐告個罪,偏院一切都要安排妥當,不得有誤。等我午後起身,再去相見。」黃娟一笑先對竹香說道。
「是,姑娘。」竹香斂衽一禮,出去輕輕帶上房門。
「綉嫂子,今日一起便渾身無力,公子憐惜讓我好生歇息,嫂子見笑了。」
葉綉方才就覺不對,一開始她以為黃娟月事來了,但想想日子不符。此時見榻上少女面色嬌弱,卻暗帶紅暈,眉眼之間有着化不開的春意,不由心中一動。
他先看看四周,隨即靠近黃娟壓低了聲音:「姑娘,可是公子讓你伺候了。」
「啊,嫂子你。」黃娟聞言美目一瞪,兩朵紅暈立刻飛了上來,一顆臻首也低了下去,但便是驚詫聲中亦帶着一種慵懶。
葉綉是過來人,見此情形更加確認了:「姑娘,婦人之事,人倫大道也。伺候大公子豈不是姑娘一直的心意?葉綉要給姑娘道喜呢。」
黃娟聽葉綉說的有理,嬌羞稍抑,抬起頭輕聲問:「嫂子怎麼看出來?」
葉綉搖頭微笑:「我的好姑娘,我是過來人,豈能看不出來?大公子這般健碩,又是從戰場上剛剛下來,姑娘昨夜怕不好過,難怪起不得身。」
想起昨夜,黃娟的臉又發燙了,急忙雙手捧住,但葉秀說的並不全對。
「哪有什麼不好過,公子憐惜我,以前嬸子也說過,女人都這樣的。」黃娟在葉歡的侍女中的確算有心機,可心裏全是公子,容不得別人半點不是。
「哎呀,瞧我這嘴,公子是讀書人,姑娘你又花兒一樣,怎能不憐惜?」葉綉說着話就在自己面頰上輕輕打了一下。
「這不怪嫂子。」黃娟低下頭,猶豫了片刻又輕聲問葉綉:「嫂子,公子憐惜我今兒都起不了身,那晚上,晚上怎麼伺候公子?」說到最後細若蚊鳴。
「今天晚上?不行的姑娘,你身子受不了。」鄭秀搖頭嘆道。
「不行!」黃娟倔強的抬起頭:「公子喜歡,我怎麼也要伺候。」
看着對方臉上近乎虔誠的認真,葉綉心中佩服,黃娟的這份忠心確實難得。
於是她靠了過去,便和黃娟耳語起來,一番話說了很長時間。後者羞紅了臉,卻是連連點頭,聽得極為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