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要回頭
見過世面的他們就看着一幫小屁孩興奮的看這看那，輕視的笑着這些沒見過世面不知深淺的小毛孩，也因為稀鬆平常，所以轉眼就毫不在意。
全場除了他們這些待測試的測試者，還有送完他們就守在場外的皇家護衛，而那仙門之上就沒見一位看似帝引學院的掌事者。
等待的時間裏又有幾波的測試者趕來，看了看天色，千星想起來，當初帝引學院通告的測試時間是每日申時之後。
這大概是是要所有測試者等齊了才會開始，而申時就快要到了。
所有的測試者也都在規規矩矩的等待着，等待最後的時刻到來。
果不其然，申時一過，正前方的仙門之內傳出令人神清氣明的悠揚鐘聲。
「鐺」「鐺」「鐺」，一連八聲，每一下都十分鄭重，餘音繞梁。
在這偌大的空間里，就好像是天地的鳴響，讓人心生敬畏之情。
「帝引學院，仙門測試，請開始吧。」
鐘聲才剛緩緩消去，高天之上隨之而來一道滄桑的男音，聽不出年齡，像是年輕，又像是垂垂老矣。
眾人到處尋找，好像是天空上傳來的聲音，又好像就在耳邊，但看完四周也找不出聲音的來源處。
人群激蕩中，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仙門階梯共一千零八階，每一階都自有其意，自有考驗。請你們登上階梯，只要過了這一千零八道考驗，過了那道仙門，你們就可以進入帝引學院了，在這裏希望你們之中會有天眷之子可以登上階梯踏上眼前這所仙門......我在那裏等着你們......」
話音剛落，就有不少各族修士向著階梯邁步了。
眼看着走上階梯的人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拿一步步堅定的前進的步伐好像不要多久就可以登上仙門了。
「就只是這樣嗎?那不是很簡單?」離千星不遠處有一個小男孩顯得特別開心的說。
此時大多數人還是站在了原地，很多都是在觀望。
小男孩的前面站着一位道袍的青衫中年男人，本來挺凝重的臉一下子被這個小男孩的話給打破了，搖了搖頭，有點好笑又好氣的哼哼了一句:「小鬼，等你上去了再說這話吧!」
一旁有年長的人類修士見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眼裏都是對以往的回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年少而已。老夫從少年起就一直想要有一天能登上這階梯的盡頭，可惜，十年一次，次次遺憾，今天怕就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笑聲看似爽朗，可眼角的一道道皺紋和最後抿起的嘴角暴露出了他內心之處其實是真正的心酸。
「這也是我第四次來這裏了......」青衫道袍的中年人與有戚戚焉感嘆道。
青衣道袍的中年男人和年長的修士相視一笑，苦澀中頗有點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流落人的心境。
年長修士撫了撫花白的鬍子，雖然垂垂老矣心情苦澀，但是他站在那裏，腰板從來就是堅韌不屈的挺拔。
他知道他的人生過了這次怕是再沒有一個十年了。
過了這一次，若是不成，一瞬而過的透徹眸子透出濃濃的無可奈何的悲哀，「今生便再無牽念，天大地大，來世隨緣。」
渾濁的眼望着那紫色仙門，不甘的渴望着，以至於衝出滿身戾氣，帶着一往如前的氣勢放手一搏，「今生既已走上這條不歸路，那老夫至死都不會放棄的。」
好像血海里衝出的狂魔現世一樣，那份悍勇無畏的姿態在千星眼裏不斷放大到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細節都深深震撼了她。
她從沒想過，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一份信念，至死不屈。
像是在心間開了一朵花，血一樣的顏色，熱烈的開着，直到凋零的那一刻，任然美麗無暇。
陸陸續續的，很多人和妖怪們都開始登上階梯了，與階梯上的測試者相比較廣場之內的測試者所剩不多了。
李虎和幾個同村的小弟小妹們一起，一共十來人都圍在千星身邊一個個躍躍欲試，「老大別愣著了，咱們也快去試試吧。」
千星收緊了雙拳，眼神比來時多了些奇妙的東西，她看向那遠處高高在上的仙門，「上去吧。」
一聲令下，終於來到第一道階梯前，而就是這一階上，也還是有很多的人始終踏步上去。
十幾雙眼巴巴的盯着千星沒有動腳，隨着千星很輕鬆的登上了第一個台階開始，所有人都笑着舒了口氣，「我就說是可以的嘛。」
別說李虎他們緊張，其實千星心裏也暗暗捏了把汗。
「到你們了。」千星站定了開始看李虎他們。
好在他們都上得了第一階，這算是值得高興的了。
誰不是懷着某些期待和雄心壯志的，可惜，不是所有的期待都會開出朵花來。
其中一個叫小雨的女孩子在登上第三層階梯的時候就怎麼也邁不上去了，這結果太出其不意，急得女孩子原地打轉，最後眼淚都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上不去......」
再上兩層，之前千星曾看到的小男孩也止步不前了。
抬眼往上看去，更多人和妖怪也止步在了不同的地方，而他們和那道紫色仙門的距離還差得很遠。
而離那仙門最近的就是之前那個年長的修士了，他此時距離仙門已是只有兩步之遙，眼看就要鯉魚躍龍門了，可是他還是無法改變的只能停止在那個咫尺天涯的距離。
年長的修士用儘力氣仰天大喊，恨不得衝天而上打破這天這地。
想恨但又不知該很什麼，恨這咫尺的距離，還是恨天道不公?但這有無仙緣本就不是努力尋求就強求得了的，就像很多人都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一樣，到了這裏，也只能黯然落幕了。
「唔.......嗚嗚嗚......」苦笑着跌坐下的瞬間，臉上淚如雨下，酸酸澀澀的背影直叫人只看得心中悲憐。
不少人搖頭，同時感同身受到那種求而不得的苦痛，就是年紀小點的孩子也在這氣氛里明白了一些事理，知道這階梯每上一步都不是什麼易事，一步一步的邁出去，小心翼翼的臉上神情莊重不少。
李虎就走在千星一步遠的距離，此時的他們已經走到了十幾階的距離了，而本來離得不遠的同村小夥伴也是從一開始的整齊被分散的零零落落，有很多測試者也是要休息一會兒才能繼續往上爬。
李虎的身上已經開始冒汗了，從這裏開始，他感覺到了吃力。
「不能回頭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