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離婚

番外 離婚

白鳳嬌趕到青樓的時候,顧輕正在名叫雲兒的花魁房裏聽她撫琴。

若不是春煙的邀約,她真覺得這事有點臊得慌。

推開門,身後沒帶一人,白鳳嬌大咧咧的走過去坐到顧輕的身邊。

「這是?」花魁小雲只知道春煙,並不知道白鳳嬌,畢竟二爺出席什麼場合,也只帶着春煙,跟白鳳嬌形同陌路。

準確的說小雲知道白鳳嬌是京城首富的女兒,但不知道跟顧老闆有什麼關係,何況,小雲還是從無錫才來到京城的。

「我是他娘。」白鳳嬌本想緩和尷尬的氣氛,沒想到更尷尬了。

小雲詫異的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因為兩個人的年齡幾乎相當。

「哦,後娘。」白鳳嬌意識到她看出了問題所在,又補了一句。

「二奶奶,鬧夠了沒有?」顧輕偏頭望向她,顯然是沒想到,她竟會來捉姦。

不是已經準備好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怎麼是我在鬧?不是你拋棄小嬌妻,始亂終棄來這裏尋歡問柳,要不是春煙哭求我勸你回家,我才懶得管你。」白鳳嬌一口氣指責了許多,還覺得不夠,又繼續唾棄著這個負心漢,「春煙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做不到長情,當初就不要招惹人家,看她哭的那麼傷心,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所以呢?」顧輕看着她鎮定自若的說出這一番話,沒有片刻遲疑,想必果然是對自己沒有半分愛意吧。

「所以,回家啊。」白鳳嬌理所當然的拉着他起身。

「我若不呢。」他偏不想如她心意。

「那我就找人扒光她的衣服,讓她橫屍街頭。」白鳳嬌想起自己曾是個惡毒女配形象,突然面對內心,還覺得有些突兀。

顧輕斜眼看她,最後還是乖乖跟她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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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這件事之後,春煙從前和白鳳嬌無半分交集,現在每日都往她房裏跑,美其名曰:給大夫人請安。

而白鳳嬌也樂此不疲的對春煙多了許多分溫柔和耐心。

這和氣寧靜的顧宅,他總覺得在薄如一層紙的包裹下,有什麼暗流在涌動。

直到,在又一年的春天,她主動找到了他。

在他剛下了戲台的那個晌午,在顧家老院的書房。

「咱們倆離婚吧。」白鳳嬌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他突然慌了,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大腦空空如也。

「這房屋和地契都給你留下了,我把原先我從白家帶過來的嫁妝拿走了。」

顧輕不知道白鳳嬌的卧房此時已經空空如也,比臉還乾淨。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有點不知所措。

答應?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失去她便再也追不回來了。

不答應?有什麼借口去挽留,她自從嫁進顧家,一直過着寡婦的生活。

「為……為什麼?」他結結巴巴的問了句。

「因為找到比你更好的了。」白鳳嬌輕鬆回答了句。

顧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他能說他愛她嗎,可這麼多年他又是怎麼愛的?

他能問問那個人都哪裏好嗎?可倘若那個人是關墨,那可的確是樣樣都比他好。

「我不同意。」百般糾結之後,他終於決定耍起了無賴。

「由不得你。」白鳳嬌從他身邊走過,突然停頓了兩秒,說了句:「那你就等著頭上綠油油吧。」

「我不怕!」他抓緊她的手腕,「我不在乎。」

不在乎還不放手?

白鳳嬌企圖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

半晌,他的手上力度沒減,嘴上卻軟了下來,「那麼,你把人帶回來。」

「什麼?」白鳳嬌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們不離婚,你也不要離開。」顧輕再次將自己的尊嚴狠狠跺碎,「二奶奶喜歡哪個小白臉,你把他領回家來。」

白鳳嬌不知是喜是悲,氣極反笑,「二爺生在民國,沒想到比我們這些現代人玩得還開。」

說完,大力甩開,甩了甩自己被握痛的手腕,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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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拿到一紙休書,白鳳嬌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直接搬離了顧宅,找了間自己喜歡的洋房。

只要心不被束縛,那一紙婚約根本奈何不了她。

脫離了顧家老闆娘的身份,白鳳嬌權衡了一下是否要接手幾間父親的鋪子,關墨找到了她。

「給我打工吧,給你一張空頭銀票,數額你自己填。」關墨看着她收拾的乾淨整潔的洋房,隨意往沙發上一癱。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白鳳嬌自顧自的倒了杯紅酒,當成水喝,唇邊剛碰到杯壁,就被他奪了去。

工作,是白鳳嬌生命中最美的兩個字,她很快做了個決定。

「銀子總有花完的一天,我要分成。」看着空蕩蕩的手心,白鳳嬌包容一笑。

帶着她口齒留香的唇印的紅酒杯,被他抿了一口,隨後玩笑了句:「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女兒,那到底是你給我打工,還是我給你打工啊?」

白鳳嬌可沒有耐心,才想一口拒絕,關墨已經將話拉了回來,「不若你嫁給我,做我的關太太,以後關家財產便都是你的。」

看她不說話,關墨放下酒杯,一臉關切的問了句:「你跟他有沒有離婚?」

她如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顧輕在想什麼,也不知他到底想怎樣。

「很難嗎?」關墨嬉笑着的一張臉忽然暗淡了下去。

「應該也不會,他早厭煩了我,和離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白鳳嬌才說完,當晚就打了臉。

在關墨陪着將關家近幾年新開的商鋪粗略過過眼之後,當晚便定下來哪些項目由她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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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回到家裏,才脫了衣服準備沐浴更衣,便聽見卧室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重新穿好了睡衣,將匕首揣在懷裏,從虛掩著的門望過去,熟悉的背影讓她卸下心房,同時又有些惱怒。

「你來這裏做什麼?」

「二奶奶。」顧輕鋪好了床,回頭去看她,「二奶奶不肯回家,那只有我住過來了。」

「你怎麼會有我房子的鑰匙?」她皺了皺眉,覺得這房子再漂亮也不能要了。

「房東是我的戲迷。」顧輕看着她欲噴火的目光,忍住笑意。

見她不說話,只站在門口愣神,他已經走過來,將姿態放得很低。

「二奶奶對待主動送上門的戲子就是這般冷漠和不理睬嗎。」他牽起她的手,「好歹,我也算名角兒,比其他戲子要好很多。」

白鳳嬌微微一怔,立刻跟他滾到床上,反客為主,看着他那張令萬千票友神魂顛倒的臉,無所謂的說了句:「那你就把姑奶奶伺候好了,以後才能考慮翻你的牌。」

「好。」他的牙齒微顫,指尖也在顫抖,去剝開她的衣服,脫到一半,白鳳嬌便覺得噁心了。

她也有潔癖。

「好了,我厭煩了,你可以走了。」聽見他喉間低低的喘息時,她已經厭棄了他。

他有尷尬的停下手中的動作,被她推開后,莫名的站在窗前。

「為什麼?我有哪點不如他們。」

「我不喜歡被別人碰過的男人,我覺得臟。」她重新裹緊衣服,看着四敞大開的卧室門,請他離開。

顧輕看着她,只覺得三番五次的示好都遭遇冷臉,除了難堪,更多的是灰心。

「那麼你呢?二奶奶曾經說過不要男人的特權,可你也不是貞潔烈女,卻反而要求我為你保守本心,這是女人的特權嗎?」

「分手時何必弄得這樣難堪,一紙休書從此我們天涯陌路。」白鳳嬌不想再跟他互相噴臟,只覺得過往發生的事都太過滑稽。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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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他鄉無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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