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妖星降世

一直到現在，當親眼看着自己的骨肉慘死在自己的眼前，姜家老祖，心中那所有的雄心壯志，終於徹底的煙消雲散。

此時的他，再不是高高在上的金丹強者。

他再不是燕京七大家的家主。

他再不是那個獨斷專行，擁有無數澎湃野望的梟雄。

他不過是一個……妻離子散的垂暮老人而已。

姜家老祖苦澀蒼老的話語，在大廳中，聽起來是那麼的寂寞和絕望。

大廳之中，姜樂負手而立，手中薔薇血劍，有一滴鮮血，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滴答聲。

大家誰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安靜的看着姜家老祖，安靜的等待着姜家老祖接下來的話。

姜家當年，發生了什麼，當年那場大變，到底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滿心好奇。

而現在，知道當年真相的，只有這個垂暮老人了。

所有人都滿眼期待。

在姜家老祖沙啞低沉又傷感的嗓音中，當年那塵封的往事，再一次，浮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一年，你出生了，你弟弟出生了。」

「姜家上下，一片歡騰。」

「那時候我意氣風發，更是得意無比。」

「但是，這種歡喜中，卻始終有淡淡的陰霾籠罩於所有人的心頭。」

姜家老祖看着姜樂，說道：「你出生那天，黑雲壓城，出生之後，房間裏面，妖氣縱橫。」

「在你出生一個小時之後，為你接生的穩婆，離奇死亡。」

「第二個小時，照顧你的那個丫鬟，也古怪的跳井自殺。」

「你出生的時候，就沒有哭，就那樣，瞪着一雙大眼睛，眼神像是歷經了幾百年的滄桑一樣，打量著所有靠近你的人。」

「府上人心惶惶，都說你是天上妖星轉世。」

「我自然是不相信這一套的，一怒之下，把所有嚼舌根的下人，都殘酷殺死，姜家的事情，輪不到這些螻蟻來議論。」

「從你出生那天起，姜家閉門謝客，隱瞞了所有的細節，所有人都不知道，姜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你僅僅是這樣的話，我也能接受你，但是……孩子，你知道嗎？」姜家老祖，看着姜樂，眼神中滿是忌憚：「在你出生的第二天，你母親一聲慘痛的哭泣讓原本就沉悶壓抑的姜家，更加的壓抑了。」

「因為，你的母親，居然發現，尚在襁褓中的你，僅僅出生兩天的你，居然……居然……嘗試着殺死你的弟弟。」

姜家老祖說起這個，滿臉的悲傷和頹然：「誰能夠想到，一個剛出生不到三天的嬰兒，居然會有這樣的戾氣？」

「這種事情，哪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是，事實上，真的就是這樣。」

「聽到你母親的哭聲，我和你的父親衝進了房中，然後被眼前看到的一切給嚇壞了。」

「你的一隻手，已經劃開了你弟弟的胸膛，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了你弟弟的胸膛，也幸虧你那個時候，沒有多大力氣，如果你長大一點的話，那麼，你絕對會把你弟弟的內臟給挖出來。」

「我當時把你抱了起來，哪怕是我，面對一個出生兩天的嬰兒那種，漠然殘忍的注視，也是不寒而慄。」

「你弟弟差一點被你殺死，後來，胸|前到小腹，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後來我們希望你弟弟平安長大，這才取名姜無傷。」

「至於你……被我帶走。」

「你身上的戾氣，太強烈了……」

「我從五台山請來了一百名得道高僧，做法事，試圖化解你身上的戾氣，但是，法事做了三天，就做不下去了。」

「來做法事的高僧們，被你攜帶的戾氣反噬，接二連三的暴斃！最後高僧無能為力，抱歉離開。」

「我不甘心，你父母不甘心，畢竟是我姜家的人，畢竟身上流着的是我姜家的血脈，畢竟是……我們的孩子！」姜家老祖說起這個，一臉的悲傷，看着姜樂，說道：「我們最終還是不願意放棄你，我請來了華夏最厲害的天衍大師，為你測算你的由來和將來。」

姜家老祖微笑着看着姜樂，說道：「那位天衍大師，那一年，八十四歲了，他曾經推算過我們華夏的國運，曾經是首長們的座上賓，是華夏最名副其實的無雙國士，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人，在推演了三天三夜之後，也經受不住你恐怖的反噬，吐血身亡！」

「知道大師臨死之前說什麼嗎？」姜家老祖悲涼無比的說道：「這位天衍大師，臨死之前，只說了五個字，此子不能留！」

姜家老祖看着姜樂，眼神慢慢從慈祥和不舍轉換成了堅定和剛毅。

「你是妖星降世，你是世間至邪之人，你出生就帶着滔天的戾氣和罪孽。你命中注定，天煞孤星，任何和你有關係的人，都會悲慘無比，死無葬身之地。」姜家老祖說道：「為了無辜的人，為了家族的存續，為了華夏的安穩，最後，我終於做出了那個艱難的決定。」

「當年所有人都讓我殺死你。但是最後的關頭，我還是心軟了，我不忍心看着一個年幼的小傢伙，死在我的手中，最後我狠心把你放逐，讓你自生自滅。」

姜家老祖看着姜樂，說道：「孩子，你今天親手殺了你的父親，母親，兄弟，當年的預言，已經變成了現實。」

「這就是你一直要的說法，這就是這麼多年，姜家最大的秘密。」姜家老祖說完這話，安靜的看着姜樂，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站在我的位置，你會怎麼做？」

「我最原本是想着你出生在偏遠的農村，做一個普通人，擁有一份普通的幸福，安安穩穩就好，沒想到，該來的終究還是到來了，當年的預言，終究還是實現了，你終究還是長大了，長成了最讓人害怕恐懼的模樣，變成了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魔鬼。」

姜家老祖的話，每一句話，都像是最鋒銳的刀子一樣，狠狠的刮在了姜樂的心頭。

聽着姜家老祖的話，姜樂目光獃滯的愣在了原地。

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啊？

這個真相，聽起來，真的有些好諷刺的感覺……

姜樂眼神中，第一次浮現出了一絲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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