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歷城下（一）

第579章歷城下（一）

秦仲只領着一支龍騎兵進軍齊地，兵種單一，且數量不多。為了對抗即墨、莒縣的守軍，秦仲在齊地新成立了兩隻部隊，分別為膠西軍與膠東軍。

膠西軍一萬人，膠東軍五千人。

面對傷亡較大，且不利用騎兵馳騁的攻堅戰，便派這兩隻部隊進行戰鬥。

在得知楚軍佔據了莒縣后，秦仲急領兵來到時，楚軍已經建造好了營壘。

秦仲騎在馬上，看到莒縣周圍的防禦工事，嗟嘆不已。

楚軍沿着莒縣，在短短一天內，十多座營壘建立了起來。營壘建造的很高，每座營壘都配置有四座以上的虎蹲炮，兩兩互為犄角。

龍騎兵野戰雖然所向無敵，但面對攻堅戰卻束手無策。

膠東軍與膠西軍合兵一處，衝擊敵軍營壘，秦仲的本意是要集中兵力，攻佔一個楚軍營壘，然後利用龍騎兵繞到敵後，進入楚地。

楚軍在莒縣屯駐重兵，後方就一定空虛，那裏才是龍騎兵用武的地方。

但情況出乎秦仲的預料。十多枚圓形的炮彈從營壘中拋射而出，落在了膠西軍與膠東軍士兵形成的人群之中，頃刻之間，膠西軍與膠東軍便直接崩潰了。

膠西軍與膠東軍也曾幫助秦仲攻克了齊地不願意臣服的縣城，經歷過多次戰爭。卻被敵人放出的炮彈，盡數給擊潰了。

巨炮之後，竟是一片安靜。

這是，莒縣打開城門，放出了數十名斥候騎兵，斥候的馬背之上，攜帶這一個裝滿東西的包裹。

斥候騎兵衝進了潰散的膠西軍中，包裹打開，口朝下，灑落了許許多多的木片。

斥候騎兵高聲喊道：「大將軍已去歷城，爾等歸路已斷，何不早降！」

龍騎兵們大怒，一名騎兵隊長沒等秦仲的命令，便直接沖向楚軍的斥候騎兵。斥候騎兵早有人在盯着龍騎兵的動靜，見龍騎兵朝他們衝來，立刻呼嘯一聲，又縮回了城內。

這位滿懷憤怒的騎兵隊長，一直衝到了門下，忽然想起自己進入了莒縣的炮擊範圍內，他率領龍騎兵小隊倉皇後撤。

莒縣城牆上，炮手卻已經提前用大拇指將他們瞄準，炮彈以一條完美的弧線，砸在了這位騎兵隊長周圍，整個騎兵隊被炸成了爛泥。

莒縣城牆的守軍一陣歡呼。

劉濞站在城牆之上，看到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喜色，他轉向身旁的全文傑：「若秦仲能進入射程，咱們一炮將他轟死，倒也省了很多的事情。」

全文傑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秦仲不是傻瓜，他一定會想辦法繼續攻城的。」

劉濞吃了一驚，指著城外道：「大將軍已經拿下歷城，他們不應該往回撤嗎？」

全文傑嘆息了一口氣：「你這樣說，說明你不能了解秦仲。他是那種遇到困難迎難而上的人。我擔心他現在已經想到應對我軍炮灰攻擊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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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全文傑所料。秦仲沒有後撤。反而重整了潰軍后，並在莒縣與即墨之間，建造了營壘。秦仲又從膠西、膠東兩地徵召更多的士兵進行補員，巡查部隊，鼓舞士氣。

但惶惶之情依舊在軍中蔓延。

全文傑讓斥候騎兵朝城外灑落了許多的木牌子，木牌子上出了寫有「大將軍已去歷城……」的消息后，還同樣是一塊免死牌。

這是劉濞出的主意。自劉信死後，劉辟非有些感傷，對劉濞也變得寬容許多。劉辟非令全文傑領軍佔據莒縣的同時，也讓劉濞隨行擔任監軍，鍛煉一下。劉郢客則跟隨劉辟非去了歷城。

凡是持有劉濞設計的免死木牌，都能在之後的清算時，得到豁免，起碼能抱住自己的小命。

秦仲令人上交，但收上來的數量有限，大部分被膠西、膠東軍的士兵手下來，作為傳家寶了。這也是因為，在經歷了楚軍的大炮轟擊后，齊地百姓對燕軍贏得最後勝利感到希望渺茫。

十日後，秦仲如例視察的軍隊，經歷過十天，膠西軍與膠東軍總算從那天的炮擊中回過神來了。

秦仲與身旁的幾個副將商討后，一直認為，前次之所以會有這樣大的傷亡，是因為準備不足，不知道楚軍居然藏有這樣的利器。

但事情之後，冷靜的分析，楚軍的虎頓炮從拋射，到落地，期間是有大量的時間，來進行從容躲避的。之所以躲避不及，是因為膠西軍與膠東兩軍，列陣而行，密密麻麻，炮彈落於人群之中，殺傷力自然放大數倍。

若是能夠不列陣型，以散兵衝擊敵人陣營，則敵人的炮彈也許能炸死幾個人，但如上次一般的恐怖殺傷，並不會再次出現。

討論的結果雖然出來了，秦仲卻有些猶豫。劉辟非佔據歷城了嗎？儘管他對麾下說，這是敵人的疑兵之計。但這的確很像劉辟非的手筆。連秦仲也不得不佩服劉辟非這樣的戰略。

副將之中，不是沒有勸說秦仲撤退的，先退至臨淄，等待薊縣派出援軍，隨後拔出楚軍在歷城的地點。但這樣的討論，卻是在私密下進行的，並且被秦仲否決了。

楚軍應該很希望自己迴轉，進攻歷城吧？調動自己，這樣，能夠減少燕軍對田橫島與楚地的威懾。如果調轉馬頭，回到臨淄，那就如了劉辟非的意了。

到那時，攻佔歷城還好，若不能拿下，燕軍就真要節節後退，一路敗亡了。

而若能攻佔莒縣，打通去往楚地的道路，則反而能夠調動楚軍來援，在路途中殲滅楚軍。

想到這裏，秦仲終於下定了決心：進攻莒縣。

距離秦仲攻擊莒縣過去了半月後，秦仲終於再次對全文傑部署的莒縣防禦體系展開了進攻。

在秦仲對軍隊進行補員的半個月里，全文傑也沒有閑着，他調集了更多的民夫，不惜犧牲，將莒縣城外十多座營壘用土牆木柵連接在了一起。

但當看到城外膠西與膠東軍鬆散的陣型時，全文傑擔憂的事情，終於還是出現了。秦仲玩散兵線，虎蹲炮的威力十成便減去了九成。

劉濞看着城外的茫茫人海，也瞬間失去了判斷，究竟要不要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