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劉氏罵街
雲子琮挑了挑眉。
他嘗遍山珍海味，像手中這種野菜湯卻是極少有嘗試過，然而他試的這一口，和他想像中有些不同。
這湯帶着幾分微微的苦澀，想來跟食材有關係，但吃了這所謂的草帽餅再喝湯，卻有種恰恰好的感覺。
雲子琮品出來了，這餅裏面又用動物身上的肥油，所以吃起來有種油膩的感覺。
但對勞苦百姓來說，這油膩卻是正好。因為尋常百姓少有能經常吃肉的，他們腹中缺少油水，自然不會覺得這餅吃着油膩，相反，他們只會覺得這餅很香，倒是他這種錦衣玉食的人，才能從中吃出油膩感來。
「李允，這餅你吃着味道如何？」雲子琮問李允。
「回主子，屬下吃着很是好吃，餅的外皮酥脆，熱騰騰香噴噴的。」
雲子琮應了一聲，心下猜想着，這餅大概是要趁熱吃才好吃。
他把餅遞給李允，示意他將餅處理了。「主子，這湯您也不喝了嗎？」
雲子琮搖搖頭，「不喝了，不過這種野菜你記着點，若是推廣開來，百姓們在這段時間也能多出點食物。」
「是。」李允應了一聲是，便將餅和薺菜湯收了起來。
李允離開后，雲子琮沉思著，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打着桌面。
***
這次準備的充足，林慧娘和林文康用了一上午才用完了帶來的麵粉，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攤位，又去買了些麵粉才從鎮上回去。
昨天買的肉還剩下一點，中午林慧娘隨便做了飯和一家子吃完，下午準備好明天出攤要用的東西，她便把這點肉剁成了細餡兒，和剁碎的薺菜拌勻，叫上林麗娘和林文安姐弟倆包了頓餃子。
只是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院門外又響起了鄰居劉氏的叫嚷聲：「哎呀~那個該千刀刮的賊居然偷了我家的錢！我可沒法兒活了！」
劉氏的嗓音之大，哪怕是隔着一個大院子，廚房裏的幾人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林麗娘登時便把筷子拍到了案板上，皺着眉罵道：「這個老潑婦，又來咱們家門口罵人！」
林慧娘卻是皺起了眉頭。
她總覺得，這劉氏在他們家門口罵人是指桑罵槐，有人偷了他們家的錢？林慧娘冷笑一聲，前幾天她可是還說他們家有人偷了她家的雞蛋來着。
林慧娘說道：「她可能是聞到咱們家的香味兒了。」
「不會吧？」錢氏皺起了一雙細細的眉。
林麗娘卻是堅定地說道：「一定是！前幾天姐姐跟咱們吃了雞蛋，她就罵咱們是偷了她家的雞蛋！這次一定也是！」
「大妹……」錢氏看向林慧娘，在等她拿主意。
林慧娘皺眉思考了片刻，而外面，劉氏的罵聲一直沒有斷過，她說道：「出去看看。」
她話音剛落，小小的林麗娘便放下碗，找了根粗一點的樹枝拿在手裏，惡狠狠地說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她這是怕林慧娘會吃虧，上次林慧娘被劉氏一下推倒在地的情景她還記得。
小姑娘的維護讓林慧娘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揉揉林麗娘的頭頂，讓林文安和錢氏接着吃，自己則是帶着林麗娘一起往籬笆門走去。
劉氏雖然是背對着林家的院子，但她這個角度卻是能將林家院子裏的情況盡收眼底，餘光瞥見林慧娘姐妹從廚房裏出來，她叫罵的聲音更大了：「要是讓我抓到你，我肯定扒了你的皮！再尋個人伢子把你發賣的遠遠的！省得看老娘好欺負，總是來偷我家的東西！」
這個時間正是大家都閑着的時間，劉氏的叫罵聲一響，便有離得近的出來看熱鬧了，出來看熱鬧的人越多，也有了對劉氏指指點點的，畢竟劉氏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這些鄰居都了解的很。
林慧娘走到籬笆門前，她卻沒有打開門，而是尋了個離劉氏遠一點的位置，靠着籬笆門像看戲一樣津津有味地看着劉氏叫罵。
劉氏又罵了幾句，卻不見林慧娘有動作，她心裏有些急了，喊道：「個殺千刀的，我這回娘家一趟，誰承想家裏居然遭了賊！我可是好不容易攢的錢給我兒子娶媳婦兒的喲！」
她說着，還假模假樣地抹了兩把淚，「也不知道是不是偷了我家的錢去買肉饞饞嘴了！」
她這句話一出，看熱鬧的人們頓時便將視線放到了籬笆牆內的林慧娘身上。
雖然離得有點遠，但霸道的肉香他們怎麼會聞不到？想到昨天聞到的林家飄出來的肉香味，和林家離得近的便知道劉氏什麼心思了——她這是聞到林家的肉味兒，看不順眼又來找林家的茬了！
林慧娘挑眉，「劉嬸子，你罵就罵，看我做什麼？難道劉嬸子是懷疑我偷了你家的錢不成？」
劉氏道，「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我家少了錢，就聞到你家的肉香味，嬸子懷疑你是應該的。」
劉氏這話聽得林慧娘來了氣，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劉嬸子這話說的，我是做了什麼事兒，讓你一少了東西就覺得是我偷的？劉嬸子你若是不能拿出證據來，我就要告到村長那裏去！讓村長給我評評理！」
「你！」沒想到林慧娘面對自己竟然絲毫不膽怯，劉氏有些意外，她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嘴角，嘲諷道：「大丫什麼時候這麼牙尖嘴利了？嬸子可沒這麼說啊。」
林慧娘也笑了笑，「嬸子說沒說，想沒想，只有嬸子自己知道，我又不是嬸子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
「你！」
劉氏被林慧娘這句話氣得臉上的肥肉都抽搐了，林慧娘卻是跟沒看見一樣，她說道：「我家能吃到肉，自然是因為我這兩天賺到錢了，以後我家不僅會經常吃上肉，還會住進好屋子，穿上好衣服，希望當時候嬸子別再來哭嚎說家裏的銀錢又被人偷了。」說完，她便帶着林麗娘轉身離開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笑聲里，還夾雜着劉氏帶了幾分惱怒的聲音：「笑什麼笑！人家能耐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能不能被人家看進眼裏！還來笑老娘？啊呸！」
林慧娘搖搖頭，將劉氏的罵聲拋諸於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