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鳳乖,十歲(暴更4)

第285章 鳳乖,十歲(暴更4)

鳳乘鸞與相思忘劇烈的抗爭過之後,睡得極沉,如昏死了一般,軟軟的人,極度痛苦過後無辜的睡顏,不可想像剛剛經歷了怎樣的過程。

阮君庭將手中的白瓷瓶,攥得越發地緊。

「雨影。」

他對門外一聲喚。

很快,門前就出現了秋雨影的身影,「殿下。」

阮君庭開門,從門縫裏遞出去一顆葯,「派人送去給天醫鬼手,就說,孤要解藥。」

「喏。」

……

以屍疫練的葯,霸道之處,不僅僅在於對身體的摧殘,而是對意志的折磨。

它如一個魔鬼,在你最脆弱的時候,乘虛而入,給你最想要的。

從而,佔據你的一切!

鳳乘鸞曾經最想要的,就是前世今生都不曾認識過阮君庭。

這樣,她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害死他!

那魔鬼,就如了她的意。

因為刻意地延遲服藥時間,在劇烈地掙扎之後,神志就變得極為淡薄,淡薄到只想給自己尋找最舒服的方式活着。

前往葫蘆山的路上,阮君庭在馬車裏,木然看着面前哇哇叫,自以為自己只有十歲的女人。

她被五花大綁,還拚命用腳踹,踹了他一身腳印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罵你!」

「你說,你到底是哪個風月場的老鴇!滿頭白毛,穿得一身紅瞎了眼!人不人,鬼不鬼!」

「你以為你把我綁起來、藏起來,就了不起?被我父帥知道了,一刀剁了你!」

「我爹是誰你知道不?天下兵馬大元帥,鳳於歸鳳大將軍!」

「還有,阮君庭,北辰靖王阮君庭,你聽說過沒!」

聽到她還記得他的名字,阮君庭兩眼一亮,終於回應,「你記得他?」

「哼!你果然聽說過!阮君庭夠厲害吧?一個人帶着一百騎兵,橫掃整個西荒!」鳳乘鸞就算被綁着,也牛掰哄哄,「我爹,揍阮君庭,那是能一刀挑一百個!」

吹吧!

阮君庭無奈,低頭理了理衣袖,「你說的阮君庭,就在你面前。」

「哈哈哈!」鳳乘鸞仰天大笑三聲,「騙誰?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子?」

阮君庭面無表情,「你十歲。」

「是啊,我十歲怎麼了?別人十歲不敢幹的事兒,老子都敢!」鳳乘鸞兩隻腳丫子被捆在一處,繼續踹他,「告訴你,不要說你是個假的,就算真的阮君庭在我面前,老子照樣踹死他!」

阮君庭好看的眉頭一凝,「原來在你心裏,阮君庭就是那麼不堪一擊?」

「何止不堪一擊,簡直是不堪!」鳳乘鸞雖然被捆着,罵起人來卻精神頭十足,「有句老話,叫做好吃不過餃子,好內什麼不過嫂子,你說過沒?」

阮君庭的一雙鳳眸就是一厲。

可惜鳳乘鸞沒領會到,「北辰靖王,阮君庭,最喜歡內什麼的,就是他嫂子!整個南淵都知道……,嗷——!」

她話沒說完,被阮君庭抓了兩隻腳,直接拖倒,接着撲上去,牢牢摁住,「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管你現在幾歲,馬上讓你知道我最喜歡誰!」

「十歲!」鳳乘鸞立刻一秒慫,「大俠饒命!我才十歲!我真的只有十歲!」

阮君庭:「……」

……

這樣一路雞飛狗跳,鳳乘鸞的情況,斷斷續續,時好時壞,神智清明的時間越來越少,不認識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是一場與魔鬼的拉鋸戰。

你若稍加示弱,便滿盤皆輸!

阮君庭試着幫她每隔三日的服藥時間向後逐漸推遲。

而相思忘藥性霸道,稍微晚了一時三刻,便會迅猛爆發,而且,隨着發作次數的增加,也越來越兇殘。

它折磨鳳乘鸞,鳳乘鸞便折磨他。

它摧殘鳳乘鸞,鳳乘鸞便摧殘他。

不管用什麼法子,他都願意一試,只要能幫她把每次最痛苦的一段時間熬過去。

之後……,頹然地看着她心智又回到十歲那年。

兩人到了葫蘆山腳下時,鳳乘鸞剛剛葯癮發作,又天翻地覆地折騰了一場,在馬車裏睡了。

阮君庭下了馬車,雖然已經刻意整理了一番,但還是稍顯狼狽。

秋雨影上前,靜默替主子將衣領又立了立,擋住脖子上的痕迹,之後,發冠正了正,頭髮順了順,從頭到腳打理整齊,才立在山口,對着隱藏在暗處的嘍啰兵朗聲道:「勞煩有請葫蘆寨二當家,李白先生下山一見,就說是故人來了。」

說罷,在地上端正擺了一錠金,之後退開二十步,遠遠立着。

收山的嘍啰,小心翼翼探出頭,確定四下沒有埋伏后,猴子一樣飛快地撿了金子,就跑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便見到山上有人一身素凈白衣,帶着幾個扛着板斧,凶神惡煞一樣的兄弟,下來了。

如今的李白,還不到三十歲,正是躊躇滿志之時,遠遠見了阮君庭,一身猩紅,滿頭銀髮,便知絕非等閑之輩。

他雖警惕,卻極為淡定。

「不知這位大駕到訪,有何貴幹?」

阮君庭並不開口,秋雨影上前道:「我家主人在路上撿了只雛鳥,哭着喊著要尋爹娘,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山中那隻禿了毛的老鳥丟的,所以特地前來打聽一下。」

李白一愣,再看阮君庭身邊的幾個錦鱗衛,便知道自己身後跟來的這幾把板斧不是對手,識相道:「是不是自己窩裏的雛兒,還得老鳥親眼驗過,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不如您先稍後,待弟兄們稟明了大當家,再進寨認親不遲。」

秋雨影回頭看看阮君庭,見他默許,便謙和施禮,「有勞了。」

李白兩手揣在袖中,笑呵呵,「客氣客氣。」

等消息的空檔,兩邊兒誰都不說話。

阮君庭沒話跟李白說,他不說話,這邊誰都不敢多吭一聲。

李白就正好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一伙人,心裏有點兒打鼓。

以他做山賊軍師多年的經驗,這夥人雖然不是來尋仇的,可也不是來投靠的。

除了眼前這個青衣持劍書生尚算平和外,馬車邊上護衛的那幾個身穿黑色鱗甲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看他和他家弟兄的眼神,一臉的鄙夷,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李白雖然是個賊,可也是有志向有抱負的賊,自然受不得這個,於是,他趁著站在山坡上,居高臨下,就鄙夷地看了回去!

幾個錦鱗衛對這種身高不及自己,腿長不及自己,皮膚沒有自己白,眼睛也沒有自己大的劣等種族無感,又礙於阮君庭在此,誰都不敢造次,就各自別過臉去,不跟他一般見識。

李白第一回合得勝,再看馬車前的阮君庭,紅衣銀髮,雖然好看,可一眼就知道,這生生就是個魔頭。

他雖然一身傲嬌,連看都懶得看眾山賊一眼,可護著身後的馬車,就像護崽子一樣,也不知道那裏面的到底藏了個什麼寶貝鳥!

就在李白觀察眾人的時候,秋雨影也在觀察他。

此人正值英年,有幾分智慧,有幾分膽色,奈何卻是個不會武功的書生,空有滿腔豪氣,少了人生際遇,再加上時運不佳,上半輩子只能落草為寇。

雖然在山寨中也能混得說風是雨,可終究有不甘淪為池中之物的心。

他跟西門錯一樣的有賊性,但比西門錯多了一分高瞻遠矚。

所以,這是一個,給一雙翅膀就能上天的文賊!

等李白的目光再重新回到秋雨影身上時,秋雨影剛好與他目光相觸,便報之一笑。

李白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審視別人的同時,也被人給審視了個通透,立刻生著小鬍子的嘴角抽了抽,也回復秋雨影一個僵硬的冷笑。

這時,身後半山腰,綠豆扛着一把板斧衝下來,「軍師,大哥答應了,請這幾位上山認親!」

李白便笑容燦爛,讓到一邊,「好,有請!」

這算盤精肚子裏的腸子,有九曲十八彎。

他下來前,跟寨子裏有過約定,上去通風的賊,和下來報信的賊若不是一個人,就說明,山裏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請君入甕。

所以,今天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收到了什麼風聲,來葫蘆寨打了什麼主意,既然來了,只要進了這山,就別想再出去!

前世南淵淪陷后,阮君庭為替鳳乘鸞歸攏鳳家軍時,專門親自招安葫蘆寨,當時李白心念舊主,不服管束,仗着腦子夠靈,就幾次作妖地在宸王面前蹦躂。

阮君庭看在鳳乘鸞的份上,始終沒往心裏去,耐著性子敲打了他幾次,最後將人給修理地服服帖帖,從此鞍前馬後。

如今,前世的舊主已重回眼前,可惜李白卻還當局者迷。

他笑眯眯看着阮君庭步行,護在馬車邊,徒步上山,便沖他一笑。

接着又對那幾個錦鱗衛不懷好意地笑,目送著眾人進了賊窩。

……

果然不出所料,山路七拐八拐,拐過幾個彎彎繞,進了一片山坳,迎面一看,漫山遍野的山賊!足足幾千人!

這些賊,不是一般的山賊!

雖穿粗麻布衣,卻各個從頭到腳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手中刀劍,均系統一打造,腳上布鞋,雖然在山間行走,卻半點不沾泥垢。

每個人站立時,胸膛挺拔,全無草寇的郎當樣。

他們所處的位置,看似雜亂無章,卻各成一隊,佔據有利地形,前後掩護,左右呼應,若是再仔細些看,就能分辨得出,他們哪些人負責攻,哪些人負責守,又該從哪裏進,哪裏退。

這個山坳里,不止是一窩訓練有素的賊,而且,是布了一個陣!

一個軍陣!

阮君庭終於覺得有點意思了,抬頭一笑,嘴角華麗地綻開,伸出手去。

秋雨影就將浩劫劍遞了上來。

「是等我打你們出來,還是你們自己出來?」他劍不出鞘,在掌中拍了拍。

對面山頭上,便飛躍出二人,一個女的大嗓門吼:「臭小子,你還沒死啊!」

果然是龍幼微和鳳於歸。

阮君庭懶懶一笑,「承蒙錯愛,該死的,已經死完了。」

鳳於歸一身布衣,卻雄風不減,「王爺既然來了,若不好好招呼一番,倒顯得鳳某無禮,鳳家軍弟兄,列陣,迎靖王!」

吼——!

坳中一聲山吼!

數千人陣型陡變!

見此陣勢,阮君庭身後的錦鱗衛當即亮兵器。

卻被他抬手止了。

阮君庭兩眼之中,精光大盛,「孤,許久不曾入陣,今日,難得鳳家軍如此盛情,豈能錯過!」

嗡地一聲,浩劫出鞘,一聲長嘯!

紅衣銀髮,孤身入陣,長劍亂舞,所向披靡!

龍幼微站在山頭上,眼見下方,阮君庭其勢如風,侵略如火,僅憑一己之力,便可橫掃千軍,下面的鳳家軍,根本攔不住他,不由得與鳳於歸交換了一下眼色。

這小子從前有幾分能耐,她是知道的。

自從在山鬼口見他水下一劍劈了戰船,她就看出來,阮君庭的浩劫一劍,之所以所向無敵,全來自於他所向無敵的內力!

而他之所以一直不能將這種力量發揮到極致,處處束手束腳,皆是因為,正常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那樣毀滅性的爆發力!

可現在,他不但能將身上的這股力量運用自如,而且揮灑起來,甚至比從前有過之而無無不及!

「我去試試他!」龍幼微從腰間抽出打王棍,腳尖點地,便從山頭飛掠而下。

錚地一聲!

打王棍對上浩劫劍!

龍幼微一出手就後悔了!

這小子特么的根本不是人!

可她身為統帥夫人,當着幾千人馬的面,能在女婿面前認慫?

不能啊!

於是,策略立變!

她低聲喝到:「臭小子,你要是今天敢下了老娘的面子,老娘就讓你下半輩子都進不了妞妞的房門!」

阮君庭:「……」

他銀髮飛舞間,那張臉上,入陣迎敵,肆意殺伐的興奮立刻變作哭笑不得,打不過就耍賴的丈母娘,也是天下獨一份了!

正遲疑間,就聽身後鳳乘鸞響脆一聲,「娘!揍他!」

她睡醒了!

阮君庭本就讓了一招,再一個分神,被龍幼微當即有機可乘,一棍子抵在了咽喉。

站在高處的鳳於歸就是眉間一凜。

這小子還是太在乎妞妞了。

此時若是生死之間,妞妞這一聲,便能要他的命!

「收陣!」鳳於歸說罷,從山頭上飛渡而下!

下方,數千人馬當即重整陣列,退開到兩側。

龍幼微也是見好就收,唰地從阮君庭喉間收了打王棍,「看在你時時刻刻顧念妞妞的份上,今天就先不打你。」

她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也算是賺足了面子。

阮君庭便呵呵一笑,「謝岳母大人不殺之恩。」

「嗯,」龍幼微從鼻子裏出氣,眉眼間帶了笑意,「什麼大人不大人的,喊娘就行了。」

這小子,好像變得會說話了。

阮君庭額角突突跳,孤就客氣一下,你倒是得寸進尺了!

鳳乘鸞從馬車上跳下來,三步並做兩步,越過阮君庭身邊,直奔她爹娘,「爹,娘,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裏?這是哪裏?」

她一臉茫然。

阮君庭黑著臉,「你爹娘落草為寇了!」

鳳於歸:「……」

龍幼微將女兒拉到一邊,「妞妞,這臭小子把你坑那麼慘,爹和娘替你教訓他一下!」

鳳乘鸞莫名其妙,「他坑我什麼了?」

阮君庭依然黑著臉,「告訴她也沒用,才十歲,明天又忘了。」

龍幼微:「……」

鳳乘鸞去拉她爹的衣袖,「爹啊,你去北辰替我把事情擺平了嗎?」

鳳於歸莫名其妙,「何事?」

「去求阮君庭那個王八蛋幫我擺平兩個富商的那個破事兒啊!」

鳳於歸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那個王八蛋啊,呵呵,他不敢不答應。」

阮君庭:「……」

女兒不對勁。

鳳於歸夫婦齊刷刷瞪向阮君庭,恨不得用眼珠子把他生吃了!

李白算盤精一樣人物,剛才站在外圍看了一會兒,就基本上弄明白了,這是真的來認親的!

這白毛紅袍的魔頭是鳳帥家的姑爺來着!

那他剛才在山下多有失禮,現在補救一下是不是還來得及?

他連忙上前解圍,「呵呵,既然王爺已經領教了鳳帥的迎客之道,有什麼事,不如進寨再說吧?」

鳳乘鸞對葫蘆山已經沒印象了,抱着她爹的手臂盪鞦韆,完全一副小女兒模樣,「爹啊,那白毛賤.貨騙人的對不對?您是蓋世的英雄,怎麼可能落草為寇?您是在這裏練兵呢,對不對?」

鳳於歸狠狠將目光從阮君庭那兒收回來,笑眯眯安撫女兒,「對啊,那白毛的就是個賤.貨,以後他說什麼,你都不要輕易相信。」

「嗯!爹,女兒聽您的!」

鳳乘鸞挽著鳳於歸,一蹦一跳,父女倆膩膩歪歪走在前面。

龍幼微特意退後了幾步,出手如迅雷,扣住阮君庭手腕。

阮君庭也沒避讓,就給她抓着。

兩人相視一眼,龍幼微大驚。

「你出事之後,我曾專門去過一趟名劍山莊,師父他老人家說,積年的瑞龍腦若是遇上過量的青雲墮,可以令氣血極端逆行,將周身血脈徹底崩壞,根本無可逆轉。」

她面色極為複雜地仔細看着他,那神情,恨不得將他臉上的皮拔下來瞧一瞧!

「可眼下來看,殿下的身子骨不但好得很,而且脈象與之前截然不同!不知是我的醫術不夠精湛,還是師父所言有所錯漏,又或者,是靖王殿下得了天造地化,重塑了一副不壞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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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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