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田恬擦乾眼淚，回頭看了看落淚的程書記。

「打盆水來，再倒一杯熱水。」

「好好，這就去準備。」

說着，書生和另一年輕小夥子，抹着眼淚跑出去。

田恬過去坐在床邊，拉起孟惟希骨瘦如柴的右手把脈。

摸了半天才摸出一絲脈動。

情況很糟糕。

這是田恬的第一感覺。

孟惟希就剩一口氣吊在那裏。

「水來了，田姑娘，喝的水來了！」

書生端著一碗水進來，走到過於着急，邊走邊撒。

到床邊兒，一碗水也就剩半碗。

「先端著。」

邊說着，田恬從挎包里摸出一個瓶子，倒出雞眼大小的一粒葯。

「再哪個勺子。」

「這裏，用這個……」

床頭柜上的杯子裏放着一個勺子，勝子拿起來就給田恬，看來是他們專門給孟惟希喂水喝的。

勺子裏盛了一點水，雞眼大小的葯粒放進去，立馬華開。

田恬小心喂孟惟希服下藥水。

葯不多，倒也沒流出來。

這是個好現象。

田恬輕捏他下巴幾下，又餵了幾勺水才作罷！

「有希望嗎？」

進門一直沒說話的程書記，沙啞的聲音問田恬。

「有，但不大。」

這句話好壞參半，三人又喜又憂。

「有就好……」

程書記揉了揉眼睛。

「要是……」

嘴張開，田恬又沒說下去，現在說這話沒意義。

「準備一下，立馬手術，你們有意見嗎？」

「沒……沒有……」

勝子蹲在牆角率先搖頭。

「我也沒，二哥都這樣了，試試吧！再說我相信恬恬大夫。」

書生紅着眼，咬牙對田恬說。

因為田恬也救過他一命，所以他沒意見。

「我也沒有……」

另一個剛進來，端著水的小夥子也跟着搖頭。

田恬又看着程書記。

只見他雙手握拳，靜靜盯着床上的孟惟希。

深呼一口氣，他也看着田恬。

「立馬手術，所有責任我來承擔。」

說完這句話他卸了力氣，扶著桌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還要準備什麼嗎？」

「目前不用。」

見他實在憔悴，田恬也心生不忍。

於公於私他人都很不錯，對田恬也很照顧。

「程叔叔放心，我會儘力救他。」

「謝謝侄女！」

說着他勉強一笑。

田恬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就開始準備。

各種手術刀具都準備好，並且用酒精消毒，田恬開始認真洗手。

每根手指洗的特別仔細，連指甲縫都沒放過。

「恬……恬大夫，要幫忙嗎？」

勝子一會姑娘，一會大夫的亂叫。

「不用——」

就孟惟希這樣，手術都不怕他疼醒過來。

說着田恬帶起手套，開始給孟惟希清洗傷口。

藥酒擦上去，膿水合著血水不住流出來，看的一旁的勝子肉疼。

他趕緊背過身去，又開始抹眼淚。

「害怕就都出去，接下來不能打擾我。」

田恬說着嚴肅，勝子看看床上的孟惟希，轉身就出去。

他怕忍不住哭出來，打擾田恬手術就不好。

書生想想也跟着出去，後面跟着年輕小伙。

唯有程書記安靜坐着，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田恬知道他想守着，想親眼看着。

或許這樣，他心裏才能感受些。

清洗完傷口，用針分住穴位，田恬拿起一把小刀開始割外面的腐肉。

她專心致志，一點點割掉表面所有的腐肉。又劃開傷口，小心取齣子彈。

彈洞旁就是跳動的心臟，田恬看着一點紅肉跳動，汗毛跟着豎起來。

一點，只差一點點，子彈就傷到心臟。

田恬閉眼，深呼一口氣，接着繼續。

子彈取出，又沒傷及心臟，這個手術就成了一大半。

傷口太大無法縫合，田恬用空間泉水又一次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包紮。

做完一切，給他蓋上薄單，田恬坐在一旁喘氣。

累！

「好了？」

程書記撐著椅子把手站起來，過來問田恬。

「嗯——」

田恬累及，話都不想說。

外面關注屋內情況的三人，也都擠進來。

「田姑娘，怎麼樣？我二哥怎麼樣了？」

書生站在田恬兩步遠，急切問道。

「沒事……」

田恬說完，才把帶血的手套摘下。

「我去打水，恬恬大夫好好洗洗。」

勝子歡喜，跑出去就打水。

他們一會兒姑娘，一會兒大夫亂叫，田恬也不在意。

洗過手，田恬開始收拾工具。

一遍遍擦洗乾淨，用酒精洗過才收起來。

拿回家，她還要做消毒處理。

「田大夫喝茶。」

年輕小伙兒端來一杯茶放她面前。

「謝謝！」

說着田恬茶就喝。

一杯茶下肚，才覺得舒坦不少。

接着拿出紙筆，開始寫藥方。

四人也不說話，靜靜看着。

「這個方子去宋老那裏抓藥。」

田恬直接把方子給程書記。

「好，那你……」

程書記為難的看着田恬。

「沒事，我守着，反正明天也是周末。」

今天晚上是最難熬的一夜，孟惟希肯定會發燒，所以田恬必須守着。

熬過這一夜，他也就真正脫離了危險。

「程叔叔給我爺爺打個電話說一下，別讓他老人家擔心。」

這裏沒電話，所以田恬只能拜託他出去打。

「放心，我會和田伯伯說的。」

此時，程書記顯得輕鬆不少。

「那我先去抓藥。」

「嗯，開我車去吧。」

田恬摸摸包，裏面沒鑰匙。

才想起，來時開車的是程書記。

「行，鑰匙在我這。」

程書記晃了一下鑰匙，拿着方子轉身就出門兒。

「恬恬大夫，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

本來沒覺得什麼，勝子這麼一問，田恬真就肚子餓。

「有什麼吃的？」

田恬從不委屈自己，餓了就吃。

而且晚上她還得守夜，所以不能餓著肚子。

「有……」

勝子摸摸頭，竟然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吃的。

因為，這兩天他們也沒怎麼正經吃過飯。到底有什麼吃的，他真不清楚。

「我去看看。」

勝子紅著臉就要出去。

「別看了……」

「田恬姑娘，我去給你煮碗雞蛋面吧？」

書生朝勝子說完，就問田恬。

「可以，麻煩你了。」

有的吃就行，這時候，田恬也不挑。

「不客氣，是我們應該謝謝田恬姑娘。」

「大家都是朋友，也別謝來謝去了。」

「對對，我們是好朋友，幹嘛這麼客氣？」

田恬這話勝子第一個贊同。

「好，我也不客氣，那田恬姑娘先休息一會，我去煮麵。」

書生說着，轉身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