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窺與偷竊（三）

男人叫賈費，本來因為女友的一點小病陪她去醫院，不想回來的路上竟被兩個「小流氓」給盯上，還被當A級演員看了半天。等他察覺的時候王談也爽得差不多走人了。若只是他自己那倒也罷了，大家都是男人看看有什麼關係，若實在是不甘心，進了澡堂多的是看回來的機會。可是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女人的**看得比女人自己還重，自己女人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看到，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代表一個男人的無能。勸女友回家后，賈費關掉燈拿了根鐵棍站在門口等，雖不敢確信那人還會回來，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半天不見人來，賈費都快要放棄了，最後時刻沒想到那不知死活的混蛋還真敢再來。不過賈費怎麼也沒想到這時已經換了個冤大頭過來。

看着不知所措的張商，賈費哭笑不得，本以為是社會上的成年混混，沒想到竟是這麼個小毛孩兒，要扁他還真不好意思下手。

「年齡？」賈費拉下臉問。

「18。」

「姓名？」

「劉商。」

「哪個學校的？」

「二中的。」

「那個傢伙是誰？」

「我不認識。」

「放屁！不認識你還叫他跑？」要不是張商喊的話，賈費還真不知道賊人竟然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大哥我以前真不認識他，也就今天在網吧玩遊戲才認識的，就知道他叫陳談，是市一中的，別的就都不知道了。」張商當然不會說實話，容易找死，但也不能全說假的，容易穿幫，最好就是真真假假，就像黃蓉給歐陽鋒背的《九陰真經》一樣。張商表面一幅真誠無比的樣子，心裏卻想：「他奶奶的，老子真是天才，反應能力太牛了。校長啊校長，我也算是對得起您老人家了，咱們學校的兩個死對頭全被我給黑了。嘿嘿！」

賈費一時搞不清真假，也懶得去理那麼多，打開一扇小門，拉着張商進到一個院子裏，沖一個屋子叫了兩聲「叔。」一個中年男人慵懶地問什麼事。賈費說需要幫忙。中年男人說了聲「等一會兒」就亮了燈。

張商一見這陣勢心裏開始發涼，一開始還以為是小屋子單門獨戶呢，可真沒想到後面竟別有洞天，這下子可捅了「賊窩」了。

不一會兒，出來一對五十上下的夫婦。男人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女人倒是挺精明的感覺。女人問賈費：「這小孩兒是誰？怎麼在這兒？」

賈費說：「他是小偷，來我們家偷東西被我抓到。」

張商暗罵：「放你的大狗屁！看你**就看你**了唄，竟然冤枉老子是賊。這是對我人品的侮辱，小心我告你誹謗。」

「他偷走什麼沒？」

「沒有。」

中年男人說：「一個孩子，放他走算了。」這是普通人慣常的做法，在乎的不是這個世界有沒有賊，而是丟東西的是不是自己。

賈費一聽，有點急了，趕緊說：「不行，他還有一個同夥，得抓住了警告一下，不然以後還要來。」

中年男女一聽還有一個，想想也對，三個人就商量了一下對策，拽著張商又走回大街上。

天本來就黑，不知何時又起了霧，濃濃的像扯了滿大街的白布，面對面都像隔着一層膜，看不清彼此。三人拽著張商來回走了幾條街卻毫無所獲。中年男人大概是情緒本來就不高，打了個哈欠再次提議放人。張商心裏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勁地喊「放了我吧！放了我吧！」賈費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了，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穿透濃霧的阻隔遠遠傳來，給賈費等人帶來了希望，卻破滅了張商的希望：「張商……」

賈費立即操著鐵棍循聲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霧氣里。如果這時王談在，張商非得罵他個狗血噴頭，這該死的王八蛋真不會挑時候，也不動動腦子，這非常時期能喊真名嗎？自己辛辛苦苦編的謊話全完了，一會兒賈費還不知道要怎麼跟自己算賬。不過同時張商也暗暗為王談擔心，想出聲警告他，可看看中年夫婦又有些底氣不足。

「張商……」王談的聲音一波接一波，越來越急切，卻不知聲音的另一頭張商卻更心急。叫什麼叫，**啊你？還不快跑！

張商干著急卻沒有辦法。這時中年女人似乎想要穩住王談，對張商說：「應他一聲！」

本來這種出賣朋友的做法張商是不該乾的，可是一想，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呀。張商大聲喊：「我在這兒。」在女人的要求之外，張商又額外加上一句「你過來吧！」女人對張商的「知道好歹」似乎很滿意，卻不知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王談的聲音就此消失，再沒響過。賈費也不見蹤影，看不到的那頭不知發生了什麼。三個人都是各自暗暗擔心。過了半個小時賈費終於回來了，讓張商高興的是只有他一個，看來自己多喊的那句「你過來吧」起到作用了。

「讓他跑了。」賈費不甘心地說。

中年男人說：「估計那小子也不敢再出現了，放這小子走算了。」

賈費說：「要不你們先回去睡吧，我把他帶回我屋裏再看看。」

中年男人只是想睡，既然不影響他就沒意見了，和老婆回去繼續睡覺去了。

把張商帶回去后賈費一直沒說話，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王談喊張商的名字，也沒追問，只是一個人發獃。張商想說大哥要不我就不打擾你沉思先撤了，可是沒那膽兒，也只能悶着。哎！這可怎麼辦？要是被他硬揪到學校找事兒我怎麼說？也不用他找事兒，他只要扣着我不放，讓我沒辦法按時回學校，自然會有人找我麻煩。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遇到這麼個破事兒，早知道就不該出來，不對，出來是沒錯的，是不該給那幾個死傢伙買毛書，丟人啊！要是被人知道買個毛書能惹出這麼多爛事兒，以後就沒臉在三（16）班混了。王談你個王八蛋自己看爽了，讓我給你當替罪羊收拾爛攤子，下次見面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