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盤火炕（五更）
「你要搭火炕？」趙氏問道，只是神色中卻並不見驚訝。
林慧娘沒注意這一點，她點了點頭，隨即便眼含期待地看着趙氏。
「火炕啊……」趙氏的目光有些悠遠，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林慧娘心裏雖然有點急，但並沒有催促，她靜靜地等著，心裏還在想，趙氏要回憶多久。
趙氏沒有回憶多久，她很快便反問道：「你怎麼想起來要搭火炕了？」
「這不是要蓋屋子突然想起來冬天冷嘛，二郎自己一個屋子咱們也不放心，大半夜地再跑過去看他蹬沒蹬被子，說不得一不小心吹了風再著了涼。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搭個火炕，這樣即使二郎睡着之後蹬被子，屋子裏暖和也不會凍着他。」
「說的也是。」趙氏點了點頭，「村子裏沒人有搭火炕，不過我以前倒是曾經見過。」
「那火炕就拜託娘你了！」林慧娘大喜。
她還以為這個時代沒有火炕出現呢！
趙氏無奈地笑笑，「我只是見過，又不是上手搭過。況且已經過去了許多年，我哪裏還記得清？」
林慧娘小跑兩步跑到趙氏身後，伸出了自己的一雙爪子搭到趙氏肩膀上給她捏肩：「娘你這麼謙虛可不好，成不成總得試試不是？不試怎麼能知道行不行呢？」
趙氏搖搖頭，「行吧，你別抱太大希望。」
林慧娘連連點頭，「娘你放心，我肯定不給你壓力。」
***
趙氏嘴上雖然說得謙虛，但實際上卻並不是這麼回事。
她去買的磚木很快便送到了，材料齊了，林大雄便也帶着幾個兄弟過來了。
工錢一天二十文錢，不管飯，但每天卻是會供應冰棒，就連喝的水也有放了冰塊的。
來給幫忙的十來個人都說還沒幹過這麼舒服的活兒，雖然天氣熱，但冰棒吃着卻是能爽到心裏頭的。
林家也沒建幾間屋子，因此沒用太久院子裏便多出了三四間屋子，之後，趙氏便開始叫上一家大小往屋子裏搬運磚石。
最後，在林慧娘驚訝至極的目光下，她竟是自己搭出來了一張火炕！！！
通火試用成功的那一瞬間，林慧娘看趙氏的眼神都不對了。
她幽幽道：「娘啊娘，沒想到你居然還這麼有本事！」
趙氏擦著額頭上的汗，說道：「這丫頭，怎麼跟你娘說話呢？」
林慧娘嘟囔了一句：「娘你都會搭火炕，以前怎麼就沒想起來給咱們家搭火炕？有了火炕，冬天多暖和啊。」
趙氏擦汗的動作一頓，「這不是忘了，都是二十幾年之前的事情了，我哪裏還記得？」
林慧娘一想也是，人雖然能記住不少東西，但其實是有很多都沉在了腦海深處，沒人提醒或是遇上了其他情況，是想不起來自己原來還知道這東西的。
她沒多想，轉而興奮地對趙氏說道：「娘，你再辛苦辛苦，咱們再多搭幾個吧！冬天睡得暖呼呼的多好啊！」
誰料，趙氏竟然沒同意：「燒火炕是要連着鍋灶的，你搭這麼多，難道還要再多壘幾口鍋灶嗎？」
「也是哦。」被趙氏這麼一說，林慧娘才想到了這一點。
「可是，只搭這一個，但其他人睡覺的時候不還是冷嘛，而且饅頭還小，他才不能凍著呢。」要讓林慧娘放棄睡在溫暖的火炕上是不可能的，她轉頭打起了小侄子的幌子。
「你說的也是。」趙氏也皺起了眉頭。
母女倆面對着面沉默了好一會兒，林慧娘還是捨不得放棄能讓她的屋子溫暖如春的火炕：「娘啊，要不咱們還是一間卧房盤一張吧，雖然還要多壘鍋灶，但是也不用壘太大不是？就當是爐子了，而且到時候就不缺熱水用了，半夜醒了渴了也有熱水喝，不怕喝了涼水拉肚子。況且，一張炕也不能睡一大家子人，太不方便了。」
林慧娘一番勸解，最後還是說服了趙氏。
只是家裏的磚有些不夠，林慧娘又趕着牛車跑了一趟，買了一堆磚石回來。
整個家裏的睡人的屋子都要盤一張火炕，還要再把連着火炕的鍋灶也一同搭出來，這工作量可着實不小，趙氏便果斷地把能幹活兒的勞力林慧娘和錢氏叫了過來跟自己學。
***
趙氏將自己房間的火炕盤了出來，問女兒和兒媳：「學會了嗎？」
兩人回想了一下過程，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便異口同聲地回道：「學會了。」林慧娘還補了一句：「看起來也挺簡單的嘛！」
趙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便去將自己房間里的火炕盤了吧。」
「好！」
姑嫂兩人雄赳赳地應了，隨後擼起袖子摩拳擦掌地去幹了。
或許是干農活兒也勉強算得上是把好手的原因，林慧娘的速度要快一些，她按著自己以前在鄉土劇中看得那樣，把火炕盤在了窗邊，雖然沒有透光又防風的玻璃，但好在就挨着火炕，進來的一點涼風都不等到讓人着涼，便會被暖熱。
她和錢氏在各自屋子裏盤火炕，趙氏去洗了手，便抱着饅頭在兩間屋子裏來回進去監工，誰手上出了點錯，她便即使糾正過來。
等火炕連帶着各自的小鍋灶盤完，天都已經黑了，累了一下午，林慧娘和錢氏兩人都恨不得癱床上不動彈，自然也不想做飯了。趙氏體諒兩人，便將饅頭放在了錢氏身邊，自己轉身進了廚房簡單做了一頓晚飯。
歇了這麼一會兒，林慧娘和錢氏都已經稍稍緩過來了一點，只是還是累，等吃完晚飯，用熱水擦洗了出了一身汗的身子，兩人便回了房。
林文安和林麗娘都有些亢奮。
雖然建好了房子，但林文安一時半會兒還搬不進去，因此他還是在趙氏用箱子給他搭的小床上睡。
新盤好的火炕也要燒一遍才行，所幸她們兩人都是用小鍋灶燒了火確認之後，才被趙氏下結論說她們的火炕尚可。
被燒了一邊，火炕已經幹了，只是上頭還殘留着幾分餘溫，林慧娘便沒帶着林麗娘上去睡，還是在她們的木板床上。
林麗娘看着對面方方正正的火炕，雙眼放光，十分想上去滾一滾，卻被林慧娘給制止了，「還熱呢，今天咱們還是在床上睡一晚。」
得了姐姐的準話，林麗娘這才點點頭，戀戀不捨地爬到了床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