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阮郎:給你欺負,你又不要

第237章 阮郎:給你欺負,你又不要

君子令的出現,立時將整個市鎮上前來奪寶之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鳳乘鸞和阮君庭身上。

雖然即便明知,這對靖王夫婦拿着君子令,是名正言順,根本動不得,卻扔難掩眼中貪婪。

海無量第一個站出來,「呵呵呵!既然掌令使有難,我等江湖同道定當鼎力相助,伸出援手,如今君子令在靖王妃手中,那麼,我海滄派願第一個站出來,奉靖王妃為暫代掌令使,唯靖王妃馬首是瞻,助其早日尋得君子令中的寶藏,向東郎換回鳳夫人!」

「好——!」遠近各派,黑白兩道,齊聲響應。

鳳乘鸞心中苦笑,溫卿墨真是玩弄的一手好棋。

他先是盜走君子令,將她娘引來太庸山,同時放出消息,製造混亂,引整個江湖三教九流全都出動。

太庸山這麼大,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人多,才足以掩蓋真相。

人多,墊背的才多。

可憑他和這些烏合之眾,根本無法破解君子令的秘密,於是又在想辦法控制了龍幼微后,反將君子令交回,讓君子門的人,不管是誰,都會努力替他想辦法,自己揭開這個秘密。

而他交回君子令時,又偏偏鬧出那麼大動靜,生怕別人不知道,君子令現在在誰的手中。

也不知這個溫卿墨,他是想用這些人來助力,還是在故意用這些人來拖他們的後腿。

又或者,他就是純壞,只要能讓別人不爽,他就爽!

進山的隊伍,浩浩蕩蕩,鳳乘鸞身邊,從起初的海滄派、青龍幫和五毒教,發展到大大小小二三十個幫派,而進山後,又陸陸續續有許多門派不請自來,有的還上來說幾句客氣話,做做樣子,有的,甚至連句話都不說,就是厚臉皮跟着。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太庸山這麼大,君子令里藏的寶藏說不定數也數不清呢?!

若真的是金山銀山,到時候隨便揣幾件回去,怕是這輩子也妥妥的了。

可若寶貝只有一件,那就到時候能者居之,打個你死我活,最後的贏家卻也未必是這個手持令牌的小丫頭。

不過,人多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

溫卿墨指引眾人行走的方向,並非通往東郎國的那條唯一大道,而是直插荒山密林深處。

如此遇山開山,見水搭橋,這種粗活重活,總是有人要搶著干。

大隊人馬進山兩日後,前面就遇到一片密林無法通行,於是就有青龍幫帶了幾個小幫派到前面去開道。

阮君庭在僻靜處尋了一棵樹,坐在樹下,用龍皓華相贈的升龍心法調理內息。

以往,他每每經歷大戰,心脈都會因為承受不了突然爆發的內力而嚴重受損,山鬼口一戰如此,百花城門口一戰,也是如此。

但是,這半年來,通過修習升龍心法,這種損傷,竟然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修復,的確是當初不曾料想到的。

而他的功力,也隨着損耗的減少而愈發突飛猛進。

所以,前日溫卿墨與他方一交手,就察覺到不一樣。

而此前在不夜城九成樓,與沈霜白那一次較量,對方也立刻發現了這種變化。

他的弱點越來越少,敵人就會越來越緊張。

所以……

阮君庭睜開眼,看見鳳乘鸞正在他對面盤膝坐着,手肘撐在膝蓋,托著腮,乖乖地看着他。

所以他們會馬上找到他新的弱點!

他眼中,一抹憂心,轉而化作笑意,「我要入定調息一會兒,你不用這樣枯坐着陪我。」

鳳乘鸞歪著頭,「我喜歡看着你。你安靜的時候,看起來很好欺負。」

阮君庭微微一笑,重新閉上眼,「我何時不好欺負了?可惜給你欺負的時候,你又不要。」

他說到這裏,綺念一動,氣息有些亂,便稍稍凝眉,定了定神,「去玩去,你在這裏,我無法入定。」

面前,沒動靜。

再睜眼,就看見鳳乘鸞一張放大的臉,正湊近了仔細看他。

她忽閃了兩下大眼睛,咧嘴一笑,吧唧!在他眉心親了一記,「你皺眉的樣子,更好看。」

說完,立刻逃開一丈遠,一蹦三跳離開,「我去看熱鬧啦,待會兒回來找你!」

……

前面,沒什麼事兒乾的門派,都各自聚在一處,稍加修整。

鳳乘鸞遠遠看見兩株老樹之間的藤蔓上,躺着個人。

溫卿墨,枕着手臂,翹著二郎腿,躺在半空中,居高臨下。

他雖然閉着眼睛,卻對下面的一切盡在掌握。

她來到他躺着的藤蘿下,對下面經過的一個不知什麼幫派的嘍啰道:「走路當心哦,這林子裏什麼鳥都有,當心往你頭上拉屎。」

上面,就聽見溫卿墨嗤地一笑。

他睜開眼,向下看,「你這是嫉妒我在這兒睡得舒服?」

鳳乘鸞助跑兩步,一腳蹬上樹榦,嗖嗖嗖幾步,躍上樹梢,站在了他對面的樹杈上,「你到底將我娘怎麼樣了?」

「之前已經說過了,讓她乖乖睡上一覺而已。」溫卿墨重新將眼睛合上,身子稍加用力,那藤蘿就左右輕搖,舒服地不得了。

鳳乘鸞一腳踏住他的藤蘿,「我娘若是有什麼事,我保證把你那窮得叮噹響的東郎小國燒成灰!你信不信?」

「信!」溫卿墨拉長了聲音,「光發狠有什麼用?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拿到君子令的?」

「想嘚瑟就說,當心憋死!」他怎麼拿到的,鳳乘鸞的確很想知道。

溫卿墨睜開眼,深藍色的眼眸,如一對深不見底的寶石,映出頭頂稀疏的日光和茂密的樹影,「是你的好姐姐,鳳靜初,親手送給我的。」

鳳乘鸞心頭咯噔一下,「你將靜初怎麼樣了?」

「我能將她如何?」溫卿墨坐起身,一手搭在膝頭,笑容在這午日林間,也如夜露樣冰涼,「我從來不屑脅迫女人,更不會像你家王爺那般,將送到嘴邊的女人,說殺就殺。」

他向阮君庭所在的方向一瞥,鳳乘鸞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見海紅葯正往那邊蹭。

溫卿墨回眸看她,「我此番去南淵,本就是需要鳳家有人幫我拿到君子令,起初那個人選是鳳如儀,不過偏巧,出了些意料之外的狀況,你突然回來了,還與她們同去了錦繡樓,又親手將鳳靜初送到我面前,而她喜歡我,又嫉妒你,連帶着你娘一起恨了。所以,這個盜取君子令的人選,就順理成章變成了她。」

他笑得悠然,似是說着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有趣故事,可這短短几句,卻聽得鳳乘鸞寒徹脊背!

原來從守關山開始,每一個人的命盤,都被溫卿墨掌握在手心!

只是她重生歸來,促成了守關山和談,阻止了一場浩劫,意外地改變了他的計劃!

難怪前世,娘死了之後,君子令也隨之消失,無影無蹤,所有人都以為是龍幼微殉情之前自有安排,卻不知,也許當時,這東郎太子就已經通過鳳如儀,拿到了君子令。

而她娘,在丈夫、兒子慘死,女兒半年音訊全無的情況下,又遭逢自己一生守護的重寶被盜,當時該是何等絕望!

只是後來,他為何一直按兵不動?為何一直沉寂了那麼多年不動聲色?這一切,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在前世里,是這個名不見經傳、深藏不露的人,一手促成了她鳳家的家破人亡!

鳳乘鸞狠狠地瞪着溫卿墨,那雙華麗的眼眸之中,有種滔天的恨意,雙手骨節攥得發白。

溫卿墨有些意外,從藤蘿上站起身,穩穩地立在上面,如兩腳生根,「想不到你與鳳靜初感情這麼深,聽說她背叛了你,便恨不得將我現在碎屍萬段?」

他淺淡輕笑,對她幾乎噴火的目光甚是享受,「這樣很好,我喜歡別人恨我,恨比愛,更真實,更刻骨銘心。而且……,愛我的女人,最後都死了!」

鳳乘鸞牙根緊緊咬在一起,想現在就殺了眼前這個人,狠狠地掐死他,再在他那張笑容盈面的妖魔般的臉上,捅上一千刀,一萬刀!

可是,溫卿墨的雲淡風輕,提醒了她。

兩軍對峙,你若是怒了,亂了,便是輸了!

他現在要利用她尋到君子令中的寶藏,必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操控在掌心。

一個如此善於玩弄人心之人,最厲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心思。

所以,不管是因為靜初,還是娘,她都不能亂。

亂了,就敗了!就如了他的意!

鳳乘鸞緊握著的手,漸漸鬆緩下來,壓住性子,「初初不會是你說的那樣,就算君子令是她盜的,也必然有她的苦衷,我相信她。」

她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忽地驟然冷卻下來,轉瞬之間的變化,令溫卿墨眼底一亮。

有趣。

「你總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嗎?」

「錯!是我根本不相信你!」鳳乘鸞飛起一腳,踹上面前的藤蘿,將溫卿墨踹得隨之左右劇烈晃動。

她翻身躍下老樹,就聽見溫卿墨在上面悠悠地笑,重新在藤蘿上躺下,「當心啊,別一個人亂跑,這太庸山中,可是有很多野人的。」

……

那一頭,阮君庭打坐的樹下,海紅葯小心翼翼地靠近,手裏捧了些果子,「靖王殿下,這些果子是我方才親手摘的,給您嘗嘗鮮!」

阮君庭一動不動,靜得如同一尊坐享香火的神像。

遠處,夏焚風蹲在草叢裏拉屎,嘴裏叼著一根草,盯着她一舉一動。

旁邊,西門錯與他並排蹲著,「喂,你不去救駕?」

「救什麼救?她是去邀寵,又不是行刺。」夏焚風將牙縫裏的草狠狠一扯,「這種不要臉的小娘們,我們王爺一年不知道要遇上多少,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不去,老子去!」西門錯擦了屁.股就要走,靖王現在是他們小美人的,誰吃虧也不能讓小美人吃虧!

「喂!笨!」夏焚風把他拉回來,「急什麼!這種女人,你越是攔著,她就越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怎麼退?吃干抹凈自己退?」西門錯瞪眼珠子,「王妃不是你的主子,你當然不着急!我告訴你,誰的主子誰自己疼!」

「哎呀,回來!王爺是什麼人?是什麼都往肚子裏吃的?等著看熱鬧就是了!」

西門錯耐不住「熱鬧」的誘惑,又重新蹲回草稞子,繼續偷看。

那邊,海紅葯見阮君庭沒反應,知他是入定調息,便大著膽子向前湊了湊,悄聲試探,「靖王殿下?」

阮君庭依然一動不動。

她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便小心將果子放在他面前,之後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阮君庭的面容紋絲不動。

他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如此紛亂的環境下,竟然入定如此之深。

海紅葯蹲在阮君庭面前,凝視他的臉,忽地眼光動了動。

如此神祗樣的人,此生怕是再不多得,雖然他已經有了妻室,可並不妨礙她也喜歡他啊。

她微微嘟起唇,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伸長了脖子,湊了過去。

不遠處,樹后,鳳乘鸞掌中一枚樹葉,在五指指尖輪流轉着。

她要是敢碰他,她就先削了她半邊臉,再把她那張嘴縫起來,讓她這輩子也別想親男人!

那邊草稞子裏,夏焚風和西門錯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西門錯也忘了自己剛才對小美人的義薄雲天。

靖王這種人,會因為入定而被色女佔了便宜,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樂子!

海紅葯一顆心跳得厲害,湊近,再湊近,眼看着就要親到了,她屏氣凝神,閉上眼睛。

眼看她那唇就要碰到阮君庭,一陣風掠過,將她的衣襟搶先碰到了阮君庭的衣襟。

只是如蟬翼一般輕輕一觸……

轟——!

海紅葯嗷地一聲慘叫,整個人橫飛了出去,直撲向夏焚風和西門錯埋伏的地方!

草稞子裏的倆人來不及提褲子,當下左右閃避!

噗嗤!

海紅葯飛撲而來,從天而降,臉先着地!

……額……!

海紅葯痛苦抬頭,面上,黃黑一片。

西門錯看向夏焚風,「誰的?」

夏焚風尷尬撓了撓頭,「可能是我的……,有點拉稀……」

「啊——!」海紅葯爬起來,兩手抓狂地滯在臉前,尖叫!

樹下,阮君庭周身一道圓融的光一閃而過,消散無蹤,之後緩緩睜開眼,看了眼聞聲趕過來的眾人,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鳳乘鸞的身影。

他如嬰兒剛睡醒一般,向她自然而然一笑。

鳳乘鸞心頭一陣劇烈狂喜,他身上方才那道轉眼即逝的光,應該是……

先天罡氣!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破了自身極限,領悟到了霜白那樣的先天罡氣!

雖然只是初成,卻也是意味着一種武功境界根本上的蛻變!

「玉郎!」

鳳乘鸞向他奔過去,臨到近前,卻腳步戛然而止。

她求生欲極強地稍稍向後避了避,「呵呵,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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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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