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王爺是只大老虎(1更)

第213章 王爺是只大老虎(1更)

今天的早飯,是南淵帶來的廚子精心準備的。

可能因為想得太多,所以還特意準備了一盅熬了許久的紅糖紅棗血燕糯米粥,補身子!

那粥,熬得又黏又糯,甜滋滋的,鳳乘鸞並不知道,此刻的全世界,都在為了她昨晚傷了身子很擔心,只覺得這粥很好喝,加上昨晚宮宴吃得並不好,所以喝完了一小碗,便還想要。

她嘴角沾了粥,順勢舔了一圈,阮君庭剛巧抬頭間見了,就不淡定了。

這以後,本王可怎麼好好吃飯?

他沒忍住,還是伸手,用指尖替她抹了一下嘴角,疼愛道:「吃相!」

若不是怕嚇跑了她,幫她擦嘴,一定不用手指!

鳳乘鸞只顧著吃,哪裏想到身邊的饞貓兒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你昨晚做夢,夢到好吃的了?」阮君庭將筷子尖,戳進灌湯包。

為什麼感覺有點不解恨?

「嗯,」鳳乘鸞點點頭,鼓著腮,「好像夢見吃涼果。」

「什麼是涼果?」阮君庭薄薄的唇,微微抿了抿。

「我們南淵的一種吃的,用冰鎮過,甜甜的,軟軟的,彈彈的,要是淋一些水果酒,就更好吃了。」

「哦……」阮君庭挑眉,所以你昨晚吃到咯。

他啊嗚一口,將那灌湯包吃了,沒留神裏面的湯汁太燙,一口沒收住,好狼狽。

剛巧,鳳乘鸞也瞧見了,順手抓了帕子去給他擦。

可帕子送到嘴邊,忽地腦子裏飛快地閃過很多話本里的段子!

啊啊啊——!

都在想什麼!

這輩子都沒辦法跟他一起好好吃飯了!

「鳳姮……」,阮君庭向她身邊挪了挪,「左右也沒什麼事……,不如,吃完飯,我們再歇會兒……?」

他斜挑着眼帘看她。

鳳乘鸞心裏好亂,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咕咚,咽了口口水,有點饞昨晚涼果的味道,怎麼辦?

「我……,該回去了。」

她站起來想走。

阮君庭伸手將她攔住,圈回椅子裏去,「你回哪兒去?」

「回我……紅不拉嘰的那個屋子去。」這話,鳳乘鸞自己說地都沒底氣。

「哪兒都不準去,以後,就跟我住在桐台。」

他離得這麼近,她雙手雙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你走開,我早飯還沒吃完呢。」

阮君庭鼻樑在她耳畔輕碰,睫毛輕觸,「我也沒吃完,怎麼辦?」

鳳乘鸞的手,抓了裙子,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整個人都綳得緊緊地,彷彿在她耳畔的不是個人,而是昨晚夢裏的那隻大老虎!

她的眼帘掙扎了一下,之後,乖乖合上,等着他的唇輕輕落下。

就這時,外面又是一聲,嘎——!

特別難聽,好大聲!

鳳乘鸞騰地跳起來,「什麼東西!出去看看!」

她慌慌張張往外跑。

阮君庭就又撲了個空。

她將昨晚的風情都忘了,他卻食髓知味,求而不得,這該是何等的憋悶!

咔嚓!手下一狠勁兒,將檀木椅的扶手給捏斷了。

他趕緊將扶手接上,隨手扯了只布巾蓋住,站起身來,整了整神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不可以這麼凶,嚇跑了她可就再難哄回來了。

鳳乘鸞逃到門口,開了門就跳出去。

結果,人剛出去,又嗷地一聲跳了回來!

「凍凍凍凍……凍死我了!」

她抱着肩膀,又縮著回來了,「下下下下……下了好大雪!」

慫都慫得可愛又可恨!

阮君庭將大紅狐裘替她披上,又將人裹了裹,替她去了驟然撲上身的寒氣,「走吧,陪你去看看肅德送的那隻雞。」

「我記得,你昨天好像說過,那隻雞,是什麼鳥來着?」鳳乘鸞一面扶着他的手,一面跳着腳,去了繡鞋,換了綉著白頭翁的艷紅棉靴。

「它叫雪鸚鵡,是怒雪川上的一種小雕,生性本是極為兇猛,若是自幼長在雪域,便是神鵰也要避讓三分。可因為通體雪白,又生了只鈎子嘴,模樣有些可愛,便被當成稀罕物,常被貴族們尋了幼雛來馴養賞玩,豢養久了,失了凶性,反而被視成金貴的寵物。」

「所以,那肥雞是一隻雕?」

「對。」

「你嫂子知道嗎?」鳳乘鸞忽地有點酸。

阮君庭被她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噎了一下,「她,呵,終歸不過是宮裏的女人,籠中之物,又怎能馴養得出天上的霸主。」

「那我能嗎?」她抬頭,竟然有幾分挑戰的意味。

這種姿態,阮君庭很喜歡。

她就像一隻雛雕,剛剛生出羽翼,隨時躍躍欲試,卻始終不得施展。

上一世,她還沒來得及飛,就被鎖上沉重的黃金鐐銬,生生被困了一輩子,之後,一個桀驁不馴,便招來滅頂之災,倒是與外面那隻嘎嘎叫喚的,有幾分相似。

她缺少的,是一片天。

剛好,他正是一片晴空。

「猛禽,天性驕傲,若它馴服,倒不如與它肝膽相照。」

他替她開了門,外面沁透人心的冷氣,撲面而來。

「而且,這一隻肥雞,已經身心受損,還能否復原,全看運氣。即便來日養好了,也還要重新學會如何展翅,如何捕食,如何對付敵人,如何躲避追擊,你想要將它養成白玉京上空的霸主,怕是任重道遠了。」

鳳乘鸞嘴角微微綳成一條線,有些不服。

阮君庭接着道:「不過不用擔心,我會尋來北辰最好的馴雕師傅幫你,而且……,雪鸚鵡的壽命很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總是能讓人安心。

事事都替她考慮周全。

鳳乘鸞笑顏綻開,像個孩子,稍微哄一哄,就很開心,「好啊,走,外面下雪了,我們出去看看。」

「嗯。」他看着她,寵愛的目光,也像看着個孩子。

桐台外,已是白茫茫一片,雲杉上的枝葉上,堆積的新雪,如一團團蓬鬆地雲朵,稍有風動,就撲簌簌落下來。

兩側的花房,水汽氤氳,遮掩不住的鳥鳴從裏面傳來。

而那隻雞,卻被放養在了外面。

第一,它飛不走。

第二,它不怕冷。

鳳乘鸞二人到來的時候,正看着秋雨影帶着幾個人在捉雞。

那雞,從小嬌生慣養,此時失了大翎,又受驚過度,在這全新的地方,全是陌生人,就嚇得屁滾尿流地到處逃竄。

「你真的確定這是一隻雕?」鳳乘鸞看着白.花.花的肥雞滿地亂滾,咧咧嘴。

阮君庭淺笑,「本性,到什麼時候都不會變,是不是真的雕,餓它三日便知。」

他吩咐秋雨影,「好了,不用抓了,讓它自己習慣一下。鳥這種東西,你越是抓,它就越跑。」

他有意無意瞥了眼鳳乘鸞,「可若是它喜歡你了,就會自己飛過來。」

「是嘛!」鳳乘鸞假裝沒聽懂。

他捉了她的手,揣進自己的猩紅大氅中,替她暖著,「桐台很大,我帶你走。」

鳳乘鸞將手往回拽,卻拽不回來,嘀咕一句,「哦。」

桐台,桐台,栽得梧桐樹,引得鳳凰來。

這是他專門為她準備的。

鳳乘鸞給他握着手,隨着他的腳步,小心走在積雪剛剛清理出來的甬路上,藉著雪后初晴的日光,偷眼看他半掩在風帽下的臉。

猩紅狐裘上的針毛,迎著微風舞動,映着他的側顏。

難道真的就這樣嫁了?

真的就……這樣嫁了……?

兩人紅艷艷的身影,經過一株老杉樹。

樹杈上,一雙金色的圓溜溜大眼睛,目送着他倆的背影。

然後,唰地,重新警惕盯向大肥雞的方向。

銀子的兩隻眼,第一次瞪得這麼大,這麼凶!

這個家,現在不是只有它一個寵物了!

這怎麼行?

必須得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王府里,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老!大!

——

丹霄殿中,四周幔帳沉沉落着,爐中殘香已燃盡。

時過午後,肅德仍未起身,外面阮臨賦來請安,也被攬星和邀月小心地應付著哄走了。

寢殿內,有種糜爛的味道。

肅德一隻玉雪樣的手臂垂在帳外,趴在床上,身上錦被只是隨便搭在腰間,滿身傷痕,觸目驚心。

她一動不動,直勾勾睜着眼,昨夜殘妝未去,已經混著淚痕變得模糊不清。

「娘娘。」外面,邀月小心翼翼一聲,「皇上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八位鎮邊王也昆虛殿上候着,等著向您朝賀新年。」

「嗯。」肅德只應了一聲,邀月便聽出,嗓子是啞了的。

「娘娘,您可好?要不要奴婢傳太醫過來?」

「算了,死不了。」肅德起身時,是狠狠咬了牙的。

這一身的皮肉骨頭,是不是自己的,都不重要了。

「靖王那邊,怎麼樣?」

提起阮君庭,邀月撇了撇嘴,「娘娘,您都這樣了,還惦記着他,只怕靖王殿下,早就心裏沒有娘娘了。」

肅德隔着床帳,慘慘一笑,「他何時有過?沐浴更衣吧。」

「是。」

梳妝之間,攬星偷眼看向鏡中的娘娘,那眉眼,哪裏像是君臨天下的太後娘娘?

分明就是個情無歸處的可憐人。

「娘娘,您想開點。」她也不知如何安慰。

肅德回過神來,「他昨夜退席時,有些失態,可是醉了?」

邀月嘴快,「哪裏是醉了,奴婢看啊,就是裝的,想早點回去跟他那新王妃洞房!」

肅德養著長長指甲的手一攥。

攬星慌忙懟了邀月,「娘娘面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肅德咬了剛剛點染過的朱唇,沉沉一聲,「說!」

兩個女官知道娘娘這是震怒了,慌忙跪下,「娘娘息怒。」

「你們說,他昨晚怎麼了?」肅德狠狠望着鏡中的自己。

沈星子凌虐她的時候,向來不會傷及顏面和脖頸。

此時重新盛妝,她就還是光芒萬丈的北辰太后!

邀月跟攬星交換了一下眼色,才小心翼翼道:「回娘娘,靖王殿下,昨晚……,與新王妃宿在了桐……台……」

「桐台!」肅德揚手將妝台上所有的一切,全部推了下去!

「桐台——!」她砰地兩掌按在妝台上,迫近鏡子,狠狠瞪着裏面的自己,彷彿要透過鏡子,看到那一對雙宿雙棲的人,將他們抓過來,狠狠地掐死!

「娘娘,您息怒!您息怒——!」

「息怒……!息怒……!」肅德頭頂的翠龍步搖,劇烈顫抖,「哈哈哈哈……!哀家何怒之有啊!哀家是個死了丈夫的女人,要依靠外面那些男人撐著才能活到今天。如今看到皇叔大喜,哀家該是替先帝為他欣喜,何怒之有啊!哈哈哈哈……!」

她對着銅鏡,殷紅的指甲將下唇線尚未畫好的口脂重重一抹,下頜傲然抬了抬,「宣安成王妃來見。」

安成王妃,焦倩,與安成王同年,三十多歲,是個極為識時務的女子。

安成王女人多,她就安靜地在王府中扮演好王妃的角色,不該說的,一個字不說,不該做的,一個多餘地眼神都沒有。

就連昨晚的夜宴,她一早察覺到蘇合香父女的心思,便自覺稱病告假,讓武文勛帶着武存劍赴宴去,給兩個人製造機會。

這樣善解人意的女人,男人不但娶了舒心,而且擱在家裏也省心。

所以,安成王雖然明面上寵妾許多,可府中的財政大權,卻都老老實實交在這個原配正妃的手中。

焦倩聽聞太後娘娘召見,不知是福是禍,心中忐忑地入了宮,跪在了丹霄殿中。

此時,肅德已重整妝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莊重厚德,不苟言笑,恩威並重,擔得起「肅」與「德」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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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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