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矛盾 鋪子

第197章 矛盾 鋪子

莫婉怡今天的注意力不在兒子身上,而在繼長子身上,自從繼長子一進餐廳門,據說是風家嫡孫女的小娘子,那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不僅如此,兩人還悄悄在角落輕聲細語,看這樣子,他們已經非常熟悉了。

不僅如此,她還特地留意了風太師,發現他根本不介意自家孫女與大郎說話交談,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認同了大郎呢?

大郎已經十八歲了,開了年就十九,能成家立業了,莫婉怡暗暗想道,等晚上回去就跟夫君說這事。

小小的餐廳內,氣氛融洽,大家都吃得很高興,章年美看着身邊的空位,暗暗嘖嘖嘴,也不知道顧胖子是怎麼想的,居然喜歡一個被休的婦人,還跟吃了葯似的退了家中的親事,看來是鐵了心要娶這個婦人了。

施秋菊現在算是個小管事了,做起事來,也有點樣子了,見顧敦追過來,讓手下的小丫頭先回廚房,自己拐到另一個走廊下。

「顧將軍,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完了,我還有事要做。」施秋菊低着頭,悶着聲音。

「菊……菊姐……俺……俺已經退了家中的親事……」乍見心上人,顧敦有些手足無措,跟個愣頭青一樣。

聽到這話,施秋菊猛得抬頭看向他,遇到一道熱切如火的目光,慌得她又在瞬間低下了頭,「那……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顧敦急得上前,就差撞到施秋菊。

「你……你別靠得這麼近。」

顧敦是個大老粗,也不會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我要娶你,菊姐!」

「我……我……」施秋菊再次抬頭,嘴唇打顫,「我……配不上你。」

「我說配得上就配得上。」顧敦伸手要拉她的手。

「不……不,我真得配不上。」施秋菊沒有說虛話,也沒有說客氣話,做了一段時間小管事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無能沒用,而顧敦是有品級的將軍,據說他的品級跟縣太爺平起平做,想到縣太爺的夫人,那在自己心中簡單是仰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啊。

她真是矛盾極了,一方面喜歡這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墩實男人,另一方面又確確實實的知道,一旦嫁與他,不僅僅成為他的妻子,還要幫他主持中饋。一個五品將軍家的主饋啊,她不敢了。

「菊姐,你是個好人,我喜歡你,我要娶你。」

咬咬牙,施秋菊抬眼,淚水含眼裏,「以前我如坐井觀天的青蛙,只知道喜歡一個男人就足夠了,現在才懂,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誰說的,我說夠就夠了。」親耳聽到施秋菊承認喜歡自己,顧敦欣喜不已。

「不……不夠……」施秋菊連連搖頭,「你是將軍,你的人情往來比我們農村人高很多,我不行。」

「什麼農村人,你跟在王妃身邊已經三四年了,就算什麼沒學,看也看得差不多了。」顧敦不認為這是問題,他是個受情緒支配的人,做事靠衝勁、蠻勁,對於世俗之事想得不多,率性而為,對他來說,只要喜歡就夠了。

「我……」這一句話,成功的把施秋菊說動搖了,是啊,她跟着王妃,跟着管事,沒學多少,但看得可不少。

看到女人被自己說動了,顧敦連忙再道:「菊姐,你放心,只要你嫁給了我,我就會對你好,好一輩子。」

「我……」施秋菊抬眼,她已三十三了,且是被休的女人,幾乎不識字,要不是今年女兒逼着她學認字,她連字都不識,竟然能嫁五品將軍,這是真的嗎?

「菊姐——」大老粗顧敦難得體現了他的羞赧與柔情。

「我……」施秋菊感覺自己如枯井般的心彷彿注入了鮮水,噌一下,活了,「我……我不知道了,我要去幹活了……」不知如何面對,她逃跑了!

「菊……菊姐,只要你同意,我就去找王爺。」顧敦在後面大叫。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施秋菊跑遠了。

顧敦站在走廊里,自言自語,「這到到底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他有些吃不準,到底要不要找王爺說這事呢?

餐廳里,眾人吃得熱火朝天,不管是素的,還是葷的,涮了之後,放到調料小碟子蘸一下,滋味一直美到心底。

「瑤兒——」

「爺爺——」

風珞瑤連忙繞到祖父身邊,「咋了?」

「問問二娘,這些醬料咋做的,味道這麼好,問好了,你也回家去做。」風江逸不僅吃的滿意,還要淘調料方子。

「哦,爺爺!」風珞瑤笑眯眯的看向麻敏兒,「王妃——」

「這麼生份幹嘛,叫二姐!」麻敏兒早就看出來了,這小丫頭看來要做自己嫂子了,在成為嫂子之前,先調貺一下,讓人叫姐。

風江逸聽到這話,眉毛就差飛起來,這丫頭還真是……

莫婉怡已經看明白了,偷偷低頭笑,麻齊風沒懂,木愣愣的看着,以為就是一場小熱鬧。

麻大郎吃悶,低下頭,暗撇嘴角,這大妹……

風珞瑤有些不好意思,「二姐——」

「哎!」麻敏兒高興的答道:「這些醬料都會告訴你,不過現在,你先回去吃鍋子,要不然,好東西都搶了。」

「多謝二姐。」風珞瑤高興的回到自己的桌子,又開始吃起來。

麻大郎和風江逸不約而同的甩了一個白眼給麻敏兒,要不是嘴中有食,她能仰天大笑。

——

送完未婚妻,劉載離想一個人靜靜的呆一會,到了自已的私邸,廂房內,歪坐在榻上,盯着窗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茶水,彷彿在回憶什麼。

可惜像他這樣的身份的人,消閑是奢侈的,暗衛進來,馬上回稟,「爺,在某個不起的小客棧探到了那些南蠻夷的蹤跡。」

劉載離迅速放下手中的杯子,探身下了地,「帶路。」

「是,爺。」

——

天色又暗了下來,麻三夫人見男人還沒有回來,派出去的小廝也不見蹤影,她感覺眼皮跳得厲害,沉不住氣了,又打發人去找麻齊蒙。

兒子從書院回來,臉色不似往日那麼難看,甚至有些得意,「智兒,是不是最近夫子經常誇你?」

面露得意之色的麻奕智突然收起神色,「給母親請安,沒什麼事,兒子去學習了。」

「智兒……智兒……」兒子連話也不回,麻三夫人只好叫住他的小廝,「你說,公子最近是不是被夫子誇了?」

小廝縮頭笑笑,「這個小的不知道。」

「那他高興什麼?」

「最近來討好公子的人挺多,公子他心情好。」

竟是這樣的原因,難道真因為女兒升為二等淑容了,麻三夫人揮揮手,讓小廝走了。

下了朝殿,麻承祖早早的就回到了家裏,坐在書房裏,不是看書,就是與自己下棋,有時,嫡長孫會回來找他請教學問,但他住在書院裏,十天八日才回來一次,到是次孫天天回家,以前還見他來請教,不知為何,長孫不來了,他也不來了,還真是……

不過麻承祖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他慣例問一聲:「智兒散學了嗎?」

「回老大人,剛剛回來。」

「讓他過來背書。」

「是,老大人。」

麻奕智正在房間內發獃,聽到祖父身邊的僕人叫,失失慌慌的拿着書就跟着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麻承祖連連搖頭,原本還想給他拓寬了講,可他連最基本的書都背不出來,他怎麼教下去,雙眼一沉,「不背上,不要吃飯。」

「祖……祖父,我已經餓得沒力氣了。」

「你……」不知為何,突然之間,麻承祖好不容易積起來的精神頭一下子就被次孫擊破了。

——

彭掌柜找的鋪子,一不是金貴的地段,二不是大鋪子,但要有八層新,前面兩個條件好滿足,但是八層新的不太好找,已經找到內城邊緣,快要跟外城相接了,還是沒找到,他有些泄氣。

眼看太色就要晚了,跑得飢腸轆轆,找了個小麵館,要了一碗餶蝕兒呼啦啦吃起來,熱乎乎的下到肚子,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這鬼天氣太冷了。

吃到一半時,有個中年人坐到他對面,看到他就叫:「咦,這位大哥,你咋在這裏?」

「哦,原來林牙人啊,我在附近找鋪子。」彭掌柜與此人打過交道,認識。

「還沒找到嗎?」

彭掌柜回道:「找到了兩個小的,還想找一個中等大的八層新的鋪子。」

「原來是這樣。」林牙人招手,店小二過來,「客官,你要什麼?」

「來碗老湯餶蝕兒,多放些豬油。」

「知道了,客官,馬上就來。」

店小二離開后,林牙人道:「像你說的這種鋪子,還真不好找。」

「誰說不是呢。」彭掌柜笑笑,轉頭道,「掌柜,這位客人的餶蝕我請了。」

「哎呀呀,這怎麼好意思。」林牙人擺手客氣。

「出來就是朋友,一碗餶蝕算什麼,沒事,吃着。」

雖然一碗餶蝕也沒多少銅子,但林牙人喜歡彭掌柜的爽氣,笑道:「其實,我倒是知道有一處鋪子符合你的要求,但不知是自己用,還是給你東家用?」

在京里,一般都是給主人買鋪子,林牙人一看彭掌柜就是這種情況,但他還是婉轉的打聽了一下。

「老兄,憑你亮眼,應當瞧出來,我是給東家買鋪子。」彭掌柜笑道。

「那你東家的身份……」

彭掌柜沒亮底:「還算有些身份吧。」

「哦……」林牙人思考了一下道,「那怕不行。」

「在那裏?」彭掌柜好奇的問。

「在皇宮與內城相接的地方。」

「那可是好地段啊。」

「那是,」林牙人得意了下,不過神態隨即有些沮喪,「聽說這鋪子被人拘在手裏耍人用。」

「耍人?」

店小二端來了餶蝕兒,「客官,趕緊趁熱乎吃。」說完,馬上就退了下去,把地方讓給了客人。

彭掌柜正等着他下句呢。

林牙人喝了口熱乎乎的湯,「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準不準,你知道的,在京里,特別是靠近大內(指皇宮)的地方,很多事,就算知道明白也得裝不知道,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只過了一耳。」

這話彭掌柜相信,點頭笑笑:「多謝兄弟。」

「客氣了!」林牙了說完就低頭吃飯。

彭掌柜吃好了,拱手同他告別,「林老哥,小弟就告辭一步了。」

「慢走。」

彭掌柜回到了秋白硯在京里的買的小宅院,這是專門給管事及沒有落腳地的員工住,院子離北郡王府不遠,是託了北郡王府的關係才買到的。

回到院裏,他想想還是把自己打聽的說給了秋白硯聽,「要不要去打聽一下?」

秋白硯點點頭,「行,明天我和你一明一暗,一起打聽。」

「嗯。」

晚飯過後,飯足菜飽,麻敏兒要留江夫子祖孫,江夫子不習慣,非要回去,章年美仍舊帶了幾百侍卒把他們送了回去。

麻齊風一家留在女兒府上過夜,準備明天和女兒好好聚聚。

太師府門口,風江逸拱手:「多謝章將軍了,請進來喝杯茶。」

「不了,太師,小的還要回去復命。」

「那老夫就不留了。」

章年美再次行禮,轉身帶着幾百衛卒,消失在太師府門口。

風之平聽說父親回來,已經迎到門口了,風江逸轉身回內院,邊走邊問,「白天出了什麼事?」

「麻二娘沒對你講?」

「這丫頭嘴緊。」

「有人刺殺她。」

風江逸吃了一驚,「兵馬司處理的?」

「先是燕成郡王處理的,後來轉到我們手裏。」

「哦。」風江逸問:「查到是什麼人了嗎?」

風之平朝周圍看看,女兒已從另一條甬道回院子去了,這是去父親書房的方向,他手擋在嘴邊,低聲道:「怕是逃走的那位,找人回來複仇了。」

「前趙王?」

「是,父親,種種跡像表明,就是躲在某個蠻夷部落的前趙王。」

「還真不是件好事。」風江逸道,「夏子安、燕成是幫皇上登基的功臣,前趙王把恨意撒在他們身上,很正常,沒想到,還波及到了麻二娘。」

「所以消息被封鎖了,幾乎沒人知道。」風之平小聲道。

夜深了,皇宮深處,皇后坐在寢殿內,衣裳、頭飾還沒有放下來,一副端莊的模樣,殿內數十盞銅油燈亮着,如同白晝。

殿內的宮女、嬤嬤個個屏息凝氣,不敢亂走動,怕驚了貴人,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殺身之禍,眼看沙漏一點一點漏盡,就快到亥時正(夜裏10點),貼身老嬤嬤輕聲提醒,「娘娘,聖上怕還在批摺子,你看……」

皇後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垂着眼,彷彿睡著了一般。

氣氛壓抑,老嬤嬤不敢再提醒,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朝殿門口看過去,希望有什麼能打破這種令人窒息的沉悶。

果然,一個中年宮女提着裙擺,急色匆匆進來,到了皇後跟前就下跪,「娘娘……」

「什麼事?」

「回娘娘,小的讓人打聽了,淑容宮最近沒有額外領任何東西,也沒要求加餐、加日用開支。」

皇后抬起眼皮,「寵而不驕?」

「娘娘,或許麻淑容是個不驕不燥之人。」

皇后勾嘴一笑,「本宮自從嫁給聖上做正室到現如今,還真沒看過幾個持寵不嬌的。」

中年宮女想想道:「娘娘,聽說麻朝奉就是個不驕不燥不會拍馬逢迎之人。」

皇后眼眯眯,好像還真是這樣,突然之間神色莫變:「還打聽到別的嘛?」

中年宮女沒琢磨到皇后問話的意思,愣了一下,連忙伏身,「請娘娘恕罪,奴婢暫時還沒有打聽到別的。」

皇后輕嗤一聲:「給我更衣吧。」

「是,娘娘。」

殿內的宮女聽到這句,紛紛從角落出來,各司其職,伺候皇後娘娘就寢。

前來回事的中年宮女,退到一邊,等最得用的宮女有閑暇時,連忙上前,「尚宮,不知有沒有要小的辦的事?」

貼身伺候的宮女輕笑一聲,「也就這些事。」

「尚宮,小的愚笨,不知能不能提醒一二?」

「丁尚宮,你愚笨,那這宮裏就沒聰明了。」

「小的……小的真沒明白娘娘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宮女輕笑:「那就不要問我了,我也不懂。」說完,扭身走了,「我還要伺候娘娘去。」一轉身,進了內寢殿。只餘下丁尚宮暗暗思索皇后剛才之話的意思。

元泰帝翻牌子進了娘娘們的宮殿,方玉源輕省了很多,得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剛一落坐,幾個小公公便來到了他跟前,「公公,最近怎麼樣?」

沒頭沒腦的話,方玉源也知道手下問的是什麼,輕輕一笑,「差不多老樣子。」

「還是一個月三次?」

「嗯。」

「公公,那我們是該動手呢,還是不動手?」

方玉源眯眯眼,沒作聲。

「公公——」某個小公公上前,搬了他一條腿,幫他按磨,討好伺候的不要不要的。

方玉源眯眼享受。

小公公們可沒有耐心,等了一會兒,又有人問:「公公,今天晚上皇上翻了別的妃嬪牌子,皇後殿裏的燈很久都很亮堂。」

聽到這話,方玉源睜開眼,「你們這些猴兒,想幹什麼就干,拐彎抹角幹嘛。」

「公公——」幾個小公公欣喜極了,「多謝公公提點!」

「行了,別捶別敲了,我得去皇上那邊了,夜裏得值夜。」

「公公,辛苦你老人家了。」

「辛苦?我可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公公,整夜整夜不能睡覺,隨時聽遣,難道不辛苦?」

方玉源理了一下衣裳,「等你們到我這把年紀就會懂理,忙碌是件多麼令人愉快的事情。」他邊說邊出了自己住處,那些小公公們紛紛跟着他出去,個個琢磨他話中的意義,究竟何意呢?

麻三夫人感覺自己快凍僵了,都子夜了吧,男人怎麼還沒有回來,她站起來,在廂房內不停的走來走去,不時讓丫頭去打聽人到底回來了沒有。

貼身嬤嬤道:「夫人,老爺怕是住在外面客棧里了。」

「客棧?」麻三夫人的聲音尖得高了八度,「是那個樓子吧!」想着男人可能摟住別的女人,她渾身如同澆了冰塊。

「夫人,夫人……老爺回來了!」門外,丫頭興奮的叫道。

麻三夫人連忙迎了出來,「你去那裏了?」

「男人去那裏,你一個女人管那麼多幹嘛。」

「你……」麻三夫人被他的酒氣沖得退後幾步,「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麻齊蒙被冷風吹得直縮脖子,進了廂房就朝碳火盆邊靠,「哎呀老母啊,真是暖和極了。」

麻三夫人見不得他這死德性:「又去那裏喝了?」

「當然是有名的大酒樓。」

「你……」麻三夫人抬頭就要找他貼身小廝,問他花了多少銀子,自己有沒有能力還。

麻齊蒙見妻子找小廝,叫道:「你張什麼張,這段時間,我在家裏支過一兩銀子嗎?」

「你是沒支過銀子,可是你讓酒樓管事過來要銀子,一要就是成千兩。」

「我呸,除了上次被騙的三千兩,我啥時讓人家結成千兩銀子了?」

麻三夫人氣道:「你……一年到頭,結個幾次賬,每次是不是成千兩銀子?」

麻齊蒙一臉不滿:「你這婆娘,我不跟你翻舊賬,反正現在我沒花家裏一分銀子,我都在白吃白喝拍馬屁的人。」

「家裏沒得吃嗎,要你出去白吃白喝?」麻三夫人可不相信天下有等白吃白喝的好事,特別是他這樣的窩囊廢。

「家裏的怎麼有館子、酒樓的東西好。」

「你……」麻三夫人氣得肺都能炸,「從明天起,我讓父親把你拘在家裏。」

「你幹什麼拿父親壓我,我告訴你,我不僅不花銀子,而且還能白得一個大鋪子,靠近大內的大鋪子。」

「有人會送那麼貴的鋪子給你?」

「你愛信不信,等我拿到契書,你就知道你男人的厲害了。」

「厲害……」不知為何,麻三夫人聽到這話,不僅沒有感到厲害,甚至心跳得厲害,這是男人做事不靠譜,她被嚇得,就這樣一個渾不吝的人,誰會送那麼好地段的鋪子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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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二娘的錦繡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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