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滑頭 魯莽
麻敏兒道：「江夫子，你非要我說？」
「嗯。」
「好，那我說說。」
夏仕雍朝風江逸皺皺眉，心道這樣大的事怎麼能讓一個小娘子回答，這不是在鬧着玩嘛。
麻敏兒道，「要我說，當然把保家衛國放在第一位。」
「老將軍聽到了嗎？保家衛國放在第一位。」風江逸連忙笑道。
夏仕雍面色嚴肅，內心暗道，這種仁義大道誰不懂，我要的是夏家的前途與命運。
風江逸問，「第二位呢？」
「當然是誰為老百姓，我就向著誰。」
「你的這句話是說誰是仁君你就向著誰？」
麻敏兒嘿嘿一笑，「這就是一個平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風江逸點點頭，「我明白了。」
「那……那我可以走了吧。」
「去吧。」
麻敏兒赤溜一下跑了，引得風江逸哈哈大笑。
「風少師，老夫現在正在發愁，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夏仕雍就差說出口了。
風江逸搖搖頭，「小娘子已經把答案給你了。」
「這種答案怎麼能算是答案呢？」夏仕雍有些生氣。
「那我可管不著了，要怪就只能怪你這個孫媳婦太滑頭了。」風江逸一臉笑眯眯。
「……滑……頭……」什麼意思，夏仕雍沒能想明白。
大半上時辰之後，早飯好了，晉王的那一份被他的隨從拿到院子裏去吃了，包括劉載離都沒有在麻家餐廳出現。
麻敏兒心道，這也許才是一個權貴的行事方式吧！早飯過後，麻承祖去晉王的院子請求回鎮上。
端坐在高高的主位，晉王溫潤和氣，「老大人，我聽說那位讓你勸告士林，你沒有答應，是不是？」
晉王能知道這些，麻承祖並不意外，拱手道：「是，老夫沒有答應？」
「卻是為何？」
麻承祖自嘲道：「老夫何德何能去勸說士林，再言，該如何身處士林，每個士子心中自有一桿稱，又豈是我能勸動的。」
「麻老大人果然高風亮節，本王很是欣賞。」
「多謝王爺讚許，如果沒有什麼事，老夫可否出麻家院子？」麻承祖行禮問道。
「當然可以，麻老大人你隨意。」
「老夫謝過王爺，那在下就告退了。」
晉王微笑看他退出了房間，「子離，你說不偏不頗是好事還是壞事？」
「要看王爺從那個角度看。」
劉子澄收回目光，「我明白了，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面性，我既欣賞他不聽老三的，那也得承受他同樣不會替我說話。」
「王爺，你說得不沒錯，這樣的人不用他，他站得正，對我們有利；可一旦我們要用他，他同樣不聽話，我們就頭疼了。」
「子離，你說夏家會跟麻承祖一樣嗎？」
劉載離眯眼：「十之八九。」
「那我該不該……」
「王爺，以臣看來，此刻，要是夏家跟麻承祖一樣的態度，對於我們也是有利的。」
「我懂了，至少沒有後顧之憂。」
「沒錯，王爺。」
晉王爺眯虛起眼陷入到沉思之中。
客房內，田先生問：「老將軍，怎麼樣，有沒有探到風少師的話？」
「他根本不肯吐口。」
田先生抿嘴，「意料之中。」
夏仕雍道：「但他問麻二娘，不知道是不是藉著她的口想告訴我些什麼？」
「祖父，敏兒她怎麼回答的？」夏臻一聽到小媳婦，兩眼發光。
「當然是一套官冕堂煌之話。」
「老將軍，請你述之一二？」田先生連忙請求道。
夏仕雍皺眉：「仰光不會認為一個小娘子會說出什麼道道吧？」
田先生回道：「老將軍，你忘了我對你說的論語、還有嘩變之事嗎？」
夏仕雍倏的抬眼：「這可關係到我夏家的生死存亡。」
「老將軍，小的當然知道。」
夏臻見祖父不信，立起身，「我去問敏兒。」
「小將軍，你別去，去了二娘也不會說。」田先生連忙制止道。
「怎麼可能？」夏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跟敏兒之間……他雖不知道怎麼形容，但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親密無間到可以說任何話，結果先生說她不會講。
田先生苦笑道：「小將軍，你別不相信老夫，麻二娘比你理智得多，她對你的情感，遠沒有你對她的情感濃烈。」
先生的話聽到夏臻的耳朵里，讓他頭髮嗡，「田先生，你……」
「不要問我怎麼判斷出來的，跟她相處久了，我就是有這種直覺。」田先生把夏臻當兒子，關於他的一切，他都細細琢磨在心裏，包括他喜歡之人。
敏兒對自己，竟不如自己待她，這讓夏臻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田先生沒空管小將軍的私人情感了，還問他：「老將軍——」
夏仕雍見他不死心，非要問清楚，回道：「小娘子無非說保家衛國、誰是明君就擁護誰。」
「保家衛國、明君？」田先生細細琢磨這兩句話，「老將軍，容我思考半日可以嗎？」
夏仕雍點點頭，「關於存亡我不急。」
顧敦被晉王放還給夏臻了，人放了，沒咋的，他卻要尋死覓活，章年美勸都勸不住，抱着他就差被他的刀傷到，一群人在院子角落吵鬧不停，嚇得麻大郎和麻三郎都不敢下樓。
站在二樓上，麻敏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咚咚跑下樓。
「二姐，你幹嘛？」
麻敏兒沒回小妹的話，一口氣跑到了院牆角落，對着章年美叫道，「章大哥，你讓他去死！」
「……」
還以為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上來就讓人死，圍在一起的士兵個個驚訝的看向小將軍的未來小媳婦。
顧敦被小娘子唬得愣住了。
「還有，想死呢，也不要避在我家院角牆，跑到院門口三叉道上，脫下軍袍，撩開中衣，對着肚子一切就解決了，要是有路過的人問你，好好的為何要自殺啊，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對世人道，俺顧敦技不如人，被人抓了，無顏苟活。」
「……」顧敦被小娘子說得臉紅脖子粗。
「去啊，想死就去啊。」
「啊啊啊……」顧敦狂叫，被章年美及兩個手下扯抱住。
麻敏兒抱臂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狂叫、亂囂，一直到筋疲力盡。
一刻鐘后，顧敦如霜打的茄子，軟沓在章年美等人懷中。
麻敏兒冷笑一聲，「這就是你體貼小將軍的方式？在他困局時刻只顧自己的顏面耍脾氣？」
「……」被人說破心思，顧敦手中的刀哐光一聲落到地上，雙手抱頭。
「在這樣的時刻，你那狗屁的面子值多少錢，有沒有腦子，有沒有替你們家主將想過？」
章年美等人低頭嘆氣。
麻敏兒繼續罵道：「我要是你就安安靜靜的，要是小將軍的困局解決了，你就暗自偷着樂；要是小將軍沒能解決當前困局，到魚死網破的那一天，給他多殺幾個敵人後再以死謝罪也不遲。」
「魚死網破？」劉載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邊上了，「有這麼嚴重嗎？」
麻敏兒轉頭，「我家魚塘出魚時，就是這樣。」
劉載離嘴角微勾，「我還真沒見過魚塘出魚的樣子。」
「過幾天，我家魚塘就要出魚，要不，燕成郡王留下來看看？」
劉載離直直的看向麻敏兒，微微一笑，「可以啊！」
剛剛過來的田先生看向老將軍，有些吃驚。老將軍眉頭不自覺的就凝起，抬腳走到人群前，雙眼嚴厲的颳了一眼顧敦，「還不走，在這裏丟人現眼。」
顧敦掩面退了下去。
麻敏兒連忙走到章年美身邊，低語道：「趕緊告訴他，後面的仗需要他打，小將軍離不開他，快去。」
「那你剛才還……」
「那是激將法，趕緊去，此人一根筋有些軸，趕緊去勸，晚了，說不定還真干傻事。」
「哦，我知道。」章年美連忙轉身追了過去。
夏仕雍與劉載離見禮，「郡王，聽你的意思，要在這裏小住？」
「王爺有這個意思。」
夏仕雍客氣道：「那請王爺和郡王到將軍府去住吧，這裏畢竟是鄉下，諸多不便。」
劉載離搖頭，「王爺說了，就是鄉下好，清閑自在。」
「這……」
「老將軍不必擔心照料不周。」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昨天團圓節麻柔兒並沒有回縣城去，而是留了下來，住到了羅家老宅，跟麻蒹兒一起，結果麻芝兒也跟風，也非要留下來。
昨天夜裏，小旺村戒嚴，她們並不知道，早飯過後，她們馬上派人去打聽小將軍有沒有來麻敏兒家。
打聽事情的小丫頭一直到中午都沒有回來。
「怎麼回事？」麻柔兒有些害怕。
麻蒹兒輕輕一笑，「這不更好嘛，我們有借口去二娘家了。」
麻芝兒點頭：「蒹堂姐說得對，那咱們就去妹妹家躥躥門。」
堂姐妹三人搖搖擺擺朝麻敏兒家過來，沒想到剛出門口，就看到祖父和嫡長哥，嚇得她們連忙縮回頭，關了門。
門縫后，麻芝兒感覺奇怪，「聽說祖父從沒有去過六叔家，為何這麼早從小旺村回鎮上？」
「難道昨天晚上六叔回請了祖父？」
「有可能。」
等她們祖父和嫡長哥走後，三個堂姐妹再次出發了。
夏仕雍朝劉載離拱手，「郡王，老夫正想找王爺，能否一起去帶個路。」
「老將軍客氣，請——」
「郡王請——」
夏仕雍跟劉載離一起去晉王的獨門獨院。
眾人都走了，只余麻家人與傭工，「大家都去忙吧，這幾天有客人，牛嬸就辛苦你了，要是忙不過來，你在村裏請幾個能幹的婦人，工錢按每天三百文給。」
施春月點頭，「還真是忙不過來，那我讓娘幫我請幾個人。」
「可以的。」
付小有從門口過來，「二娘，事情都處理完了吧。」
麻敏兒問：「你有什麼事？」
付小有招招手，意思只讓麻敏兒一個人聽，眾人見此，個個都散去了，只余麻敏兒和單小單。
「什麼事？」
「小東家，晉王的人抓了一個小丫頭，讓你處理呢？」
「小丫頭？」
付小有點頭，「好像是你五伯家女兒的丫頭。」
「麻柔兒？」
「嗯。」
麻敏兒拍頭，么蛾子又來了。
青蘿被人用刀架著，嚇得暈過去了，現下又醒來了，嚇得剛想大叫，又被侍衛用刀擋了。
「你……你們……我……」青蘿一抬眼居然看到了麻二娘，大叫，「二娘救我。」
麻敏兒朝看門大哥笑笑，「我堂姐的丫頭。」
熟人，晉王侍衛放下了刀，青蘿雙腿一顫跪坐在地。
「你來有什麼事嗎？」麻敏兒問。
「我家大娘子讓我來看看你家有沒有客人來？」
「我家客人跟她有什麼關係？」明知道麻柔兒的心思，麻敏仍忍不住生氣。
「二……二娘，我想回去。」青蘿被刀刀槍槍嚇得就想回家。
「回去吧。」
「多謝二娘——」
結果人還沒有出門，門環又響了，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開了門。
「青羅，青羅……」麻柔兒進來就叫。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麻敏兒已經不僅僅是頭疼了，那個布偶小人讓她看到麻家堂姐妹渾身發麻，這些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這麼惡毒呢？
看了眼麻蒹兒，那天扔布偶小人的肯定是她，麻葭兒身上都濕了，又到衛生間洗澡，只有她一直站在門邊梳妝台邊，除了她沒別人。
麻蒹兒見麻敏兒盯着自己，好像意識到什麼，難道那個布偶被她發現了？暗暗朝後面避了避。
「大娘子……」小丫頭看到自家主人，就跟找到組織似的，連忙朝門口跑過去。
「有人欺負你了？」麻柔兒看向麻敏兒的神色發冷。
「大娘子，沒。」青蘿朝門邊上的侍衛看看。
一看到待刀的侍衛麻柔兒不僅沒害怕，還暗暗欣喜，難道是小將軍來了，早就把以前的傷疤忘了，轉頭就朝麻敏兒笑道：「敏兒妹妹，不好意思啊，誤會你了，不介意吧。」
麻敏兒幾不可見的扯了嘴角，「今天家裏有客人，沒空招待各位，請回吧。」
「敏兒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會要你招待呢，相反，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啊！」麻芝兒很會說話。
麻敏兒很想說你們不來添亂就好了，不過看這樣子，麻柔兒和麻芝兒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既然你們非要留下來，那就留吧，她倒要看看沒有媒灼之言，她們能給自己找個什麼婆家。
「那就進來吧。」
「二娘？」單小單緊張極了，兩眼瞪得賊大。
「沒事，都是姐妹嘛。」
落在最後的麻蒹兒道：「我就不進去了，我家裏還有事。」
麻敏兒雙眼眯眯，並沒有回話。
麻蒹兒抿嘴角轉身就走，陰冷一笑，這兩個堂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就不相信，她們不給隔應。
單小單也想到是麻蒹兒放的布偶，見她走了，鬆了口氣，渾身豎起的寒毛終於順下來。
「二位堂姐，請進吧。」
「敏兒妹妹你真好。」拍馬屁的是麻芝兒，她人小，但會做人，有算勁。
小獨院裏，晉王眯虛着眼，耳朵都是夏仕雍的客套話，一點也沒提他跟自己之間的事，也不着急，笑盈盈道：「老將軍，不必擔心，讓我們隨意就好。」
「到底是失禮啊，王爺！」
「鄉下，山明水秀，稻穀生香，很有意境，本王難得清閑幾日，就不勞煩大將軍了。」
這是真要呆幾日了，看來非得等到自己答案了，不知為何，夏仕雍腦子裏馬上出現那句『保家衛國』，迅速拱手，「王爺，你放心在這裏清靜，邊境上的突厥、蒙真遼等游牧民族，我和大孫子一定幫你全力擋回，不讓你受到丁點侵犯。」
「是嘛？」突然其來的表明態度，讓晉王笑意定格，雙眉微蹙，抬眼皮看向劉載離。
劉載離微微轉頭看向夏仕雍，「老將軍，你這話什麼意思？」
「王爺，為你擋突厥解憂，難道不是我們這些臣子的本分嗎？」
「為何不說擋『敵』呢？」晉王意味深長的看向他。
夏仕雍躬身彎腰成九十度，頭很低，低到晉王和劉載離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回王爺，敵人不就是突厥嗎？哦，老臣忘了還有蒙、真之族。」
「哈哈……」晉王仰頭大笑，他的敵人除了外族人，還有他的兄弟，現在坐在皇位上的前秦王——劉慕源，老傢伙的意思他懂了，自己和皇上他都不幫，保持中立，只管守好自己的邊境線，果然跟麻承祖一個德性，怪不得兩人會在一個地界上，原來竟是這麼像。
夏仕雍一直等晉王笑夠了才道：「王爺，難道老臣說錯什麼了嗎？」
晉王臉色豐裁峻厲望之可威，冷勾嘴道：「聽說過那句話嗎？」
夏仕雍抬頭，看向冷冷的晉王，示意自己在聽。
「天下沒有平白無故得到的東西。」
「王爺，老臣明白。」
「明白？」晉王冷笑一聲，「本王給你時間。」
夏仕雍低下頭，雙手揖拜，沒有正面回答：「王爺，老臣先行告退了。」說完退了幾步，轉身出了房間。
晉、燕二王的視線一直等到他出了房間不見才收回目光。
「子離，你怎麼看？」
「王爺，目前只要他不在後面扯我們的腿，對我們來說就是有利的。」
夏家的兵力實在讓他心動，晉王問：「有辦法把他們跟我們綁捆在一起嗎？」
「當然有——」
「什麼辦法？」
「最簡單的辦法就……
家裏多了幾位大人物，雖然找了幾個幫工過來，但到底是鄉間之人，只能做些撿菜之活，還有其他上枱面的活計需要人做，麻敏兒找到田先生，「先生，你看能不能借幾個人給我。」
「沒問題，我馬上調人過來。」
「多謝先生，要不把雷大廚調過來？」
「行，沒問題。」田先生道，「丫頭婆子，我從小將府里調。」
「好，多謝先生。」
「二娘客氣了。」
「先生，那你忙，我去廚房看看。」
田先生點點頭，看了眼跟在麻二娘身後的兩位小娘子，轉身走了。
夏仕雍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客房，「子安——」
夏臻正在處理公文：「祖父——」
「剛才我……」夏仕雍頓了一下，思索自己剛才說的周不周全。
「祖父，難道晉王發難於你？」
「那倒沒有。」
「那是……」
夏仕雍回道：「剛才……我……表明夏家立場了。」
「祖父……」夏臻愣了一下，連忙問：「你是什麼立場？」
「保持中立。」
「不偏不頗？」
夏仕雍點點頭，「面上用的是保家衛國！」
夏臻恍然明白了，「祖父，晉王能同意？」
「他當然不同意，他已經暗示了，如果我們不跟他打天下，他得天下時，功勞沒有我們夏家。」
夏臻皺眉。
「子安，先別想太多，未來變數大多，我們先過眼前一關。」
「嗯。」
進了廚房，付小有和牛大寶已經把今天做飯要用的食材全部準備好，施春月已經帶着前來幫忙的嫂子們開始忙活。
「牛嬸，怎麼樣，還行嗎？」
「感覺鍋灶不夠用。」施春月道，「我讓你牛叔把爐子什麼的都拎過來，還讓他臨時架了兩個灶膛。」
「好。」
麻悅兒也在幫忙，協調廚房內的人手。
「悅兒，怎麼樣？」
「挺好的，施大嬸她們都是做慣活的，指到什麼會做什麼。」
「辛苦了，嬸子們。」
「二娘呀，拿你家錢呢，這麼客氣，俺們可受不住了。」
麻敏兒笑道：「那也該謝謝。」
麻家兩個堂姐看到此景，暗暗撇嘴，對下人這麼客氣幹嘛，有些瞧不起麻敏兒，那裏有當家主母的樣子，還嫁給小將軍呢。
臨時請來的幾位嬸子大娘見二娘又和氣又客氣，幹活的手越發麻利了。
麻敏兒走到牛嬸身邊，「牛嬸一個人炒菜很吃力吧。」
「還行。」施春月憨厚的笑笑，不過說老實話，昨天晚上二娘雖也下廚燒了幾道，餘下的都是她一個人弄的，確實很累，回到家裏，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我幫你請了個大廚過來，應當很快就到了。」
「真的？」施春月高興極了。
「嗯。」麻敏兒道，「是小將軍的大廚。」
「太謝謝二娘了。」
「客氣啥，都讓你一個人弄，豈不要累死去。」
施春月再次笑笑。
「你們忙，我到外面看看。」
麻敏兒出了廚房，到了正廳外面，爹正在招待兩位大人物身邊有頭有臉的部下，悄悄又出了正廳，準備找付小有合計一下未來幾天的安排，看到劉載離出現在正廳前的小道上，連忙轉身走向另一邊。
「麻二娘，難道本郡王是老虎？」
麻敏兒暗暗道，你比老虎還要危險，轉身假笑，給他行了個四不像的禮。
麻家二個堂姐沒想到除了夏小將軍外，居然還有郡王，而他的長相比夏小將軍有過之而無不及，擠到麻敏兒前面，嬌嬌羞羞的行了標準而端莊的禮，「郡王——」
「郡王——」
劉載離的目光里只有麻二娘，那怕她無禮雙眼朝上翻，他依然眼中只有她，不惱不怒，跨步上前，「上次的事，我承認有些魯莽，希望二娘不要放在心上。」
捋人搶走只是有些魯莽？麻敏兒不屑的看向他，「你是郡王，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還可以有下次？」劉載離彷彿沒有看到怒意沖沖的麻敏兒，咧嘴一笑，雲開霧霽，風光斂月。
「你……」麻敏兒微微抬下顎：「燕郡王，你以為你還會得逞？」
劉載離抬頭看天一笑：「只要我想，應當沒問題。」
「你……」麻敏兒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轉身就走人。
劉載離跨腳趕上她，「別生氣了，有正事找你。」
麻敏兒腳步沒停，「我可不敢生氣。」
「還說不生氣，眉毛都快氣得飛起來了。」劉載離跟屁蟲一般笑着說道。
麻敏兒轉頭看他一眼，想罵兩句，可是一個高傲的年輕郡王對自己言語上的衝撞非但沒有惱休成怒，還笑嘻嘻的跟在一旁，是什麼讓他這麼忍耐。
收住沖腦而出的想法，麻敏兒看向前方，「什麼正事，說吧。」
「王爺中午吃什麼？」
「盡能力按他喜歡的做。」
劉載離感覺到麻敏兒的變化，很是高興，「王爺不太喜歡清淡的。」
麻敏兒轉頭，「人到中年，還是吃點清淡的好，養生！」
劉載離笑得咧開嘴，「有空，我勸勸王爺。」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
「做什麼菜式呢？」
「有水煮魚……」
……
二位堂姐跟空氣似的，被人忽略了，可她們沒有這種自覺，拔著小碎步緊跟在後面，在他們談話當中居然聽到了王爺。
老天啊，難道我們的富貴日子來了！只是王爺在那裏呢？二位堂姐一邊看向玉樹臨風的燕成郡王，一邊又朝周圍看過去，期待遇到王爺。
夏仕雍沒心情呆在這裏了，夏臻送祖父出去，院道上遇到了麻敏兒一行人，目光停在劉載離身上，眼眸微微束起，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劉載離勾唇一笑，朝老將軍拱手道：「老將軍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