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拾妥當，走出房門，初秋的晨風帶着絲絲寒意撲面而來，遠處連綿的山脈依舊鬱鬱蔥蔥。猛吸幾口新鮮的空氣，腦袋頓時清醒。廚房出來的老人精神明顯比昨天好多了，看見站在門口的自己，滿臉笑容的過來，眼裏滿滿的都是自己，老人很疼愛原主，把所有的慈愛都給了她，就連小石頭都不及她。

「乖寶，怎麼起這麼早，今天好點沒？還有哪不舒服嗎？早起冷，快去床上暖著，爺爺給你做好吃的。」

一連的關切話語，真切又溫暖，滿滿的都是對孫女的疼愛。

「爺爺放心，我都好了，我穿的多不冷，我給爺爺幫忙吧！」

「好了就好，我的乖寶最懂事了，爺爺這不要幫忙，你去看看石頭醒了沒，等下吃飯了。」

說着就又進了廚房。院子很大，主屋坐北朝南，中間是堂廳，左右兩邊各兩房間，廚房坐東朝西，有兩間，裏間放糧食和雜物，外間是灶房。爺爺和小石頭住堂廳右邊的第一間，原主住第二間，緊挨着廚房。左邊兩間空着，爺爺本打算讓陸爺爺老兩口住在家裏的，但是陸爺爺拒絕了，說下放就要有下放的樣子，住在這不合適，再一個也怕牽連爺爺，最後在隔壁的院子裏住下了。

房間沒什麼傢具，右邊是個木頭衣櫃，衣櫃邊上是個矮櫃，看顏色有些年頭了，和記憶里一個樣子。原主出生就帶在老爺子身邊，回到老家五歲的原主和爺爺一起住，直到滿七歲才搬去隔壁自己住。房間簡單幹凈，左邊靠牆的地方是一張老床，床頭一張小床幾，床尾一張椅子。這也是原主睡了兩年的床，床上的小石頭正在疊被子，小小的一團，蹲在床上嚴肅認真的樣子，可愛的不得了。看見進來的我，很認真的問到，

「姐姐，你好了嗎？還難受嗎？」

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小豆丁是自己的弟弟，本該無憂無慮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可他卻早早的嘗到了人情冷暖，學會了堅強，懂得了獨立，怎麼叫人不心疼呢？以後自己會好好疼愛他，照顧他。

「小石頭早上好，謝謝小石頭關心，姐姐好了，讓我們小石頭擔心了。我們小石頭真厲害，都會疊被子了，姐姐幫你一起疊吧，疊完我們去吃早飯，爺爺都快做好了。」

「姐姐早上好，我馬上就好了。」

床鋪的另一邊被子早就疊好了，放的整整齊齊，是爺爺的被子。姐弟倆收拾好床鋪，去廚房打水洗漱。幫小豆丁洗完臉，在那可愛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看着他嚴肅的小臉露出害羞的表情，簡直萌死人了。捧著小臉又親了好幾口，親的他滿臉通紅差點暴走。

「我們小石頭這麼可愛，以後天天負責玩的高興快樂就好，家裏有姐姐呢，姐姐會養小石頭和爺爺的。小孩子不要想太多，要不長不高的。」

廚房裏的田老爺子聽見孫女的話，心裏跟喝了蜜似的，又滿是自豪，滿腦子都是他的乖寶真孝順。

脫離魔爪的小豆丁一臉生不如死，這不會是個假姐姐吧！可是咱也不敢問啊！（作者只想說，娃子，你真相了啊！）但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姐姐也要高興，石頭長大了養姐姐，養爺爺。」

太懂事了，也太讓人心疼了。緊緊的抱住小豆丁，

「好的，我們小石頭太厲害了，都知道照顧爺爺和姐姐了，不過姐姐先養小石頭和爺爺，等我們小石頭長大了再養爺爺和姐姐，就這麼說好了，以後什麼都得聽姐姐的，知道了嗎？」

小石頭皺着眉頭點了點頭。

早飯一小碗炒雞蛋，一小盤鹹菜和紅薯大米粥。吃完早飯爺爺去上工了，家裏就剩姐弟倆。小石頭找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鉛筆，坐在那裏認真的寫字。用袖子遮擋，從空間拿出兩顆奶糖，剝開一顆塞在小石頭嘴裏，一顆自己吃。糖果的甜美讓他露出屬於這個年齡的滿足笑容，然後只見他慢慢的把糖吐出來，兩指小心的捏著。

「小石頭怎麼了，糖不好吃嗎？不好吃就不要吃了，我們……」

「好吃，留着給爺爺吃。」

心酸，這種環境下，一顆糖對小孩子是多麼大的誘惑啊！他這麼小，吃顆糖都知道留給爺爺，這得多懂事啊！不顧臟不髒的，捏著糖再次塞他嘴裏，

「這顆糖是你的，你吃，姐姐給爺爺留了，你看。」

看着田恬手裏的糖果，他終於放心了。摸了摸他的頭，

「你放心，爺爺不在家的時候，我們不管吃什麼東西都會給爺爺留，姐姐向你保證。」

「嗯，我也保證。」

看着一臉滿足的吃着糖果，認真寫字得小豆丁。田恬想接下來做點什麼，好改善家裏現狀。可是原主從小被爺爺寵著長大，粗活累活沒幹過，這兩年也就是會洗洗衣服，打掃房間，照看弟弟，其它的爺爺一律不讓干，也就原主乖巧懂事，要是心性不好的，早就長歪了。

先看看再說吧！十二歲真的太小了。起身去廚房的儲物間看了看，大米放在小缸里，也就幾斤的樣子，白面一小疙瘩裝在小布袋裏，要吃麵條的話也就一兩頓的事，小瓦罐里放着半罐小米，喝粥的話能喝幾次，地上放着半麻袋紅薯，再翻著找了找，牛皮紙里包着兩塊臘肉，兩條鹹魚，角落裏找出兩把挂面，一小罈子豬油，半罐菜油，也就兩斤左右吧！小玻璃瓶里裝了一點白糖，都快見底了，一樣大小的瓶子裏紅糖倒是多點，有個幾兩吧，這就是家裏所有口糧了。

目前的生活條件來說已經很好了，精米細面和糖都是難得的好東西，有些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口。

可田恬看着揪心啊！太苦了。先往大米裏面摻些空間大米，沒敢拿出太多，小米也拿出一些，麵粉拿了點，菜油也拿了兩斤多，白糖和紅糖各裝了半瓶，紅薯把空間里最小的拿出來一些，挂面太少不敢動啊！就只能這樣了，沒別的辦法，一下拿太多太明顯了。然後是灶台上的油鹽醬醋都添加，尤其是鹽，裝了大半罐子的粗鹽，雖說是粗鹽但是和細鹽一樣的品質。

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做飯。田恬很早就會做飯，就是這種土灶台都難不住她。後院的菜地里拔了根蘿蔔，幾根蔥，這也太少了吧！沒肉沒菜咋辦？人生最痛苦的就是有肉有菜可是我不敢吃啊！要不出去溜達溜達，溜達溜達個兔子什麼的也好，說走就走。

「小石頭，姐姐出去摘野菜，你去不去啊？」

「我在家看門，等姐姐。」

「小石頭真乖，姐姐馬上就回來，你再寫一會就可以了，寫太久對眼睛不好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

真是好弟弟，你要是去了姐姐我怎麼作弊啊！主要是小石頭太聰明了，她不敢冒險啊！心酸。想吃點好的容易嗎我？而且吃自己的還得偷偷摸摸的，以後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