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石頭怎麼坐在這裏？你沒睡覺嗎？」
「睡了，肉很香，醒了。」
你咋不說是尿憋醒的呢？
好吧！這麼香的肉不看着還真是不放心。
揭開鍋蓋，濃郁的肉香撲面而來。
醬紅色的滷肉油潤誘人。小傢伙蹭的一下站起來，雙手扒著灶台，踮起腳尖往鍋里看，恨不得鑽進鍋里去，妥妥的一副吃貨樣。
看他這樣，田恬先挑起一根鹵大腸，切成小段裝在小碗裏給他。
「你先嘗嘗味道怎麼樣，這麼一大鍋，要是好吃都留着我們自己吃，小心很燙。」
聽這話他放心了，接過小碗，夾起肉吹了吹就往嘴裏送。囫圇幾下就一口……，一小碗肉沒幾下就乾淨了。
「姐姐都留着我們吃，不送人。」
吃貨，還是個護食的吃貨。
挺好，這樣不吃虧。不想去教他好東西的要分享什麼的，這個時候先管好自己再說，他又懂事，不怕長歪。
「看爺爺要不要送誰？沒有的話我們就留着自己吃，晚飯還早，姐姐再給你切一碗。」
這回鹵大腸，鹵豬肝，鹵豬心，每樣都給他切了一點，澆上湯汁，滿滿一小碗。
老爺子也是受害者，睡夢中聞見肉香，越睡越香，直接給香醒了。
孫女又做好吃的了，樂呵的起床了。
「乖寶又做什麼好吃的？把爺爺都香醒了。」
「鹵豬下水，怕放壞了，就用你昨天買的調料都給鹵了。」
又每樣切了幾片，澆汁，給老爺子，爺孫兩並排坐着吃。
「滷肉還是早些年吃過，味道還沒我乖寶做的好。」
「這一大鍋的肉呢，爺爺您使勁吃，要不就壞了。」
「好，爺爺使勁吃，這是享我乖寶的福了。」
「爺爺您太沒追求了，這才到哪啊！孫女長大了帶您吃遍天下美食。」
小傢伙抬頭巴巴的看着，一副『我也想去』的表情。
「也帶着我們小石頭。」
小傢伙滿足了，接着吃他的肉。
「好，爺爺就跟着我乖寶去見見世面。石頭，你吃完去告訴你陸爺爺，叫他們不用做飯，晚上過來吃，這麼好的肉，晚上得喝兩口。」
小傢伙吃完碗裏最後的兩塊肉，抹抹嘴跑出去了。
所有的滷肉撈出來裝了滿滿兩瓷盆，鍋里的滷汁裝在罐子裏放起來下次用。
晚飯還早，都是現成的，等陸老爺子他們來再做都來得及。
不做別的，把餃子做成酸湯餃當主食，喝點稀的暖胃又解膩。
轉眼，田恬來到這裏六天了。
今天跟着爺爺去縣城，早早的起床收拾。
要帶的票和錢裝在軍綠色的小挎包里，換上一套淺藍色的運動套裝，上衣帶帽子的款式，現代也有這樣的款，配上白色運動鞋，很漂亮。
這樣的衣服姐弟倆各一套，小石頭的是深藍色，這是去年京都的舅舅寄過來的，太大一直沒穿。
頭髮扎了一個馬尾麻花辮，小點點的發尾翹起來，可愛俏皮，頭上的頭髮一縷縷的拉松，看着自然又有靈氣。鏡子裏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白靜的臉上滿是靈動，鳳眼充滿了智慧，整個人不艷麗，不張揚，含蓄中帶着自信，靈動中帶着神秘，讓人一見難忘。
收拾妥當，簡單吃完早飯，就出門了，老爺子推出自行車，鎖上房間，又去鎖廚房。
「爺爺您推自行車先出處，我喝完水來鎖廚房。」
不等老爺子反應，接過鎖頭進儲物間。見老爺子他們推車出了院子，就小手一揮，把熏好的臘肉收進空間。
家裏沒人不安全啊！然後用老爺子的大玻璃裝滿了水，裏面加了稀釋過的靈泉水，鎖門，出去鎖上大門。
穿着一樣套裝的小傢伙坐在自行車前的大樑上，對着姐姐招手，示意趕緊上車。
「乖寶你騎在後坐上，這樣穩當。」
「爺爺我是大姑娘了，這麼騎着不好看，就這麼側着坐，你放心我不會掉下去的。」
「那你抓緊爺爺的衣服。」
老爺子騎車技術超好，經常這樣帶着兩姐弟去鎮上。原主坐的后坐都用布包住的，一點都不硌人。
在村頭遇見了抱着柴火張小麗，看起來剛起床。
「恬恬你們去鎮上？」
「嗯，我們先走了，再見。」
看着田恬姐弟穿的新衣服，身上的挎包，心裏即羨慕又嫉妒。
「不就穿個新衣服，背個破包嗎？有什麼了不起。」
由於時間早，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快到鎮上時，遇到了同樣騎着自行車的夏一寧和李民勤。
兩人是兩年前最早來村裏的一批知青。
自從知道老爺子就是那個打過很多大勝仗的厲害人物后，對老爺子很是尊敬。
兩人看見老爺子，趕緊停下自行車下來問好。
「田老，您去鎮上啊！」
他們還真不好稱呼，老爺子沒掛職，先生又不能稱呼，只能就這麼稱呼了。
「帶着孩子去縣城，一個村的沒那麼多講究，趕緊趕路。」
「我們也去縣城，和您一起。」
幾個人一起到鎮上，老爺子帶着他們把車放在熟人那裏，就去坐班車。
最早的班車還差六個人，一行五人坐四個座位，田恬和爺爺坐一起，小傢伙坐爺爺腿上。夏知青和李知青坐後面一排，車票一人兩毛，小傢伙免票。
接着又上來了一對年輕夫妻，女的抱着個兩三歲男孩，坐最後的兩個座位，人滿開車。
路況還算好，一路上邊走邊上人，到縣城都人擠人了。還好就四十多分鐘的路程。
下車就和兩位知青分開了。
縣城兩三層的房子隨處可見，最高的也有五六層，總得來說還不錯。
早上很多工人上班，騎車的，走路的，倒也熱鬧。
一路直奔供銷社，剛開門就擠滿了人。實在擠不進去，沒辦法就先去百貨大樓了。
這裏安靜多了，三三兩兩沒幾個人。
一樓是服裝，日用品。二樓是鞋和床上用品。三樓是家電，自行車。品種不多，款式單一，但在這裏來說，百貨大樓是高大上的存在。
一圈逛下來，真是不知道買什麼。手裏正好有鞋票，就給爺爺買了一雙皮鞋，特價的，才十八塊錢，是真正的牛皮鞋，質量真是沒話說，老爺子高興的試了又試，看樣子很喜歡。
能不喜歡嗎？是他命根子孫女買的。
又花了十二塊五給小傢伙買了一雙，也是特價牛皮鞋，就是大了兩碼，墊著鞋墊可以穿，明年還能穿一年。
最後售貨員就送了兩雙鞋墊。
一老一小抱着鞋別提多高興了。
老爺子硬要給孫女也買一雙，田恬沒要，是真沒喜歡的。
趕緊拉着他們轉移陣地，去別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