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185.師父歸來(一更)

第184章 185.師父歸來(一更)

葉翎躺在二樓,聽着下面趨於平靜。想起秦憶如的所作所為,心中唏噓,秦徵實在是太慘了。有些人的惡,超出想像。

不見南宮珩上來,困意襲來,葉翎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秋夜風涼。

秦徵躺在竹榻上,閉着眼睛,面白如紙,眼角還帶着淚痕。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已無法承受。

南宮珩讓天樞送來一套新的被褥,他把秦徵抱起來,被褥鋪好,讓他躺着,蓋好被子,拉着他冰涼的手,捂了一會兒,放進被子下面,把門窗關好,輕手輕腳地上樓。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紗賬垂著,葉翎已經睡著了。

南宮珩上床,儘管小心翼翼,但還是把葉翎吵醒了。

葉翎沒睜眼,靠過來,抱着南宮珩輕聲問:「師父還好嗎?」

南宮珩搖頭:「不好。」

「以後我們好好孝敬他,幫他找到那個如意。」葉翎輕聲說。下面人說的話她都聽見了,秦徵送給南宮珩的那把刀,原本的主人,應該就是秦徵心裏的女子吧。

「好,睡吧。」南宮珩輕輕拍了拍葉翎的肩膀。

葉翎又睡着,南宮珩卻久久沒有合眼。

方元不放心,站在湖對岸往這邊看,見燈都熄滅了,才回去休息。

按照南宮珩的命令,秦憶如被酷刑折磨了一整夜,咬死不鬆口,中間昏死好幾回。

因為秦憶如知道,一旦她交代了,等待她的就是死。但她的條件,南宮珩是不可能同意的。不想死,就生不如死地耗著。

翌日,南宮珩醒來,下樓就發現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但秦徵不見了!

他們在上面,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問了屬下,沒人發現秦徵的蹤跡。府里各處找了一圈,確認秦徵是真的離開了。

「師父應該不會想不開吧?」葉翎微嘆。

南宮珩搖頭:「不會。是他自己走的,許是想起什麼事來,回逍遙谷去了。我派個人到逍遙谷去瞧瞧。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好,該回來的時候會回來的,畢竟秦憶如還在這裏,師父定然想知道她沒說的秘密。」

葉翎想想,應是如此。

方元做了早飯,送過來,見秦徵不見了,十分擔心。

聽南宮珩說秦徵可能是回逍遙谷去了,方元要走,被南宮珩攔住了。

「阿珩,到底怎麼回事?小師妹為何要害師父?」方元不解。

南宮珩跟方元簡單講了事情的經過,方元聽完,整個人都傻了:「我不明白,我不懂……師父對她那樣好,她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南宮珩想起葉翎說過的話,轉告方元:「師兄,善良限制了你的想像力,有些人作惡,你不會懂的,也不用懂。好好的,師父會回來找我們的。」

「師父……」方元眼圈兒一紅,「師父該多傷心多難過啊!師父那麼好的人,遇上這種事,他還能回來嗎?」

「能。」南宮珩點頭。活到一把年紀,仍對人對事有一腔赤誠的秦徵,會回來的,會好的。至於那些賤人,都見鬼去吧!

昨夜說好,今日南宮珩和葉翎要進宮去找百里夙和葉纓。不過葉翎依舊很虛弱,南宮珩沒讓她出門,怕見了風再染上風寒,他一個人去了。

到宮裏的時候,百里夙才剛下早朝。離開這段時間,西夏國一切安好。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把你師父救回來的?怎麼抓住的虞澍?那個老妖婆呢?死了還是跑了?」百里夙問。

「姐夫,你最近話真是多了。」南宮珩落座,神色平靜地把先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並沒有刻意隱瞞葉翎受傷的事。

葉纓聽完臉色就沉了沉:「你們倆,膽子也太大了!尤其是小妹,她當自己是鐵打的嗎?」

百里夙安慰葉纓:「現在不是都沒事了嗎?別生氣,他們已經很辛苦了。」

「我知道!」葉纓皺眉,「我不生氣,我什麼都不說,難道讓那個丫頭以為我贊成她這樣做?下次還是如此,不顧自己安危往前沖?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你賠我一個妹妹嗎?」

百里夙輕咳兩聲,正了正神色:「你說得對!必須要生氣,還要罵她,狠狠地罵她,讓她長記性!最好把她揍一頓!」

「那是我妹妹,輪得着你說她?」葉纓又懟百里夙。

百里夙賠著笑:「是是是,我的錯,從頭到尾全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這次有驚無險,小妹也是知道自己衝動了,不敢見你,這不昨夜就躲著,今兒也不敢來。」

「她躲着我就見不到了?我等會兒就去找她!」葉纓冷著臉說。

南宮珩沒有隱瞞,葉纓雖然生氣,但更多的是后怕。而她從頭到尾也沒責怪過南宮珩沒有保護好葉翎,雖然南宮珩本以為葉纓會罵他。

因為葉纓知道,那定是葉翎的主意。理性來講,南宮珩的確不能親自上。

南宮珩惦記着葉翎,說完就要回去,百里夙起身跟上,見葉纓坐着不動。

「不是要去寧王府找小妹嗎?」百里夙問。

葉纓搖頭,嘆了一口氣:「現在去做什麼?她那麼拼,也是為了我們能有安寧日子過,讓她好好養著吧。等她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南宮珩唇角微勾,對着葉纓拱手,什麼都沒說,一個人回去了。

理解萬歲。

不過南宮珩剛走,葉纓就讓人準備了許多補品藥材,送到寧王府去。

於是,葉翎中午就喝上了只有宮裏才有的極品血燕,感嘆了一句:「我姐真好!」

不止如此,葉纓還讓人從宮中御花園刨了一棵樹,送來寧王府,就種在竹樓外的湖邊。葉翎在二樓窗邊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見。

是西夏一種名貴樹種,名字叫做平安樹。

南宮珩把葉翎的躺椅搬出去,把她抱過去,讓她躺在樹下,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風不易過來,給葉翎把脈,輕哼了一聲說:「真是嫌自己命大!若不是秦老前輩實力高強,拼盡全力救你,阿珩趕到及時,你已經見閻王去了!」

「所以說,我福大命大。」葉翎很淡定地說。

「下次打不過就跑,知道了嗎?」風不易瞪了葉翎一眼。

「知道了,小風風大爺。」葉翎唇角微勾。

「虞澍……」風不易提起這個名字,就皺了眉,「他不會輕易給阿珩解蠱的。」

「這是必然。」葉翎說,「他跟秦憶如一樣,都知道,把底牌交出來就沒命了,但不交,就會生不如死,他們又都貪生怕死,絕不會選擇自我了斷。」

「那就一直這樣耗下去嗎?」風不易問。

葉翎微微搖頭:「當然不會。想要打破僵局,我們最終還是要跟他們談判,但他們真的想跑,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為何耗著?現在直接談,把事情儘快解決不好嗎?」風不易不解。

葉翎搖頭:「這不是耗著。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先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出口惡氣。第二,把他們打怕了,打服了,打得快死了,接下來談條件的時候,會比現在好辦很多。若是我們急吼吼的,你信不信他們會一直得寸進尺?」

風不易沉默片刻之後說:「我想去見見虞澍。」

「去吧,別被嚇到就好。」葉翎點頭。

原本虞澍被關在柴房,但昨夜府里多了一個犯人之後,南宮珩的屬下就專門在他們住的地方搞出了一個刑房。

這會兒新的一波酷刑剛剛結束,風不易進門,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虞澍和秦憶如先後被打失禁,儘管窗戶開着,還是令人作嘔。

風不易一開始都沒認出哪個是虞澍。

雙腿被砍掉的虞澍,綁在一個柱子上,垂著頭,滿是血污的白髮遮住臉,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毀容瞎眼的秦憶如,只是斷了一隻手,被繩索吊在房樑上,身上還在往下滴血。頭歪著,閉着眼睛。

風不易看了兩眼,轉身出去,捂著胸口乾嘔起來。原本他一直想質問虞澍的話,想了很久,但這會兒見過虞澍之後,他突然覺得,沒意思了,沒什麼好問的。

問虞澍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異想天開得永生,不用問。

問虞澍為何沒有良知?他這種滿口仁義道德,骨子裏大奸大惡的人,根本不懂良知是什麼!

寧王府里還關着幾個俘虜,木蒼和包括木仲天在內的三個老者。

這幾個人,對南宮珩和葉翎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如何處置,是個問題。準確來說,是該如何處置木蒼。

南宮珩下令,讓天樞把木仲天三人直接殺了。如今他們的主子已經被擒,留着他們沒有意義。而這三人跟虞澍同流合污,可不是被虞澍給騙的。因為他們很清楚虞澍在做什麼,暗中幫虞澍做了不少惡事。

不過木蒼這個人,跟木仲天不是一路的。

為了妻兒安危,他被虞澍脅迫,幫忙做事,總共執行過兩回任務。

頭一回,是在清雲城,木蒼跟着木仲天一起,輔助楚明澤去驗證宋清羽是不是雲堯。

有件事南宮珩和葉翎都不知道,當時木仲天本來要殺掉七星,是被木蒼阻止了。

第二回,就是在晉陽城,佯裝刺殺南宮珩,因為他實力最弱,第一個被擒。而這是虞澍安排的,甚至木蒼被抓都是楚明澤設計好的。

對於木蒼,沒有必殺的理由,因為說到底,他們無冤無仇,木蒼也沒有真的為虞澍做惡。

木蒼親眼看着他的師父被殺死,屍體被拖走,就剩了他一個。他對木仲天的死,沒有任何感覺,因為他和完顏幽都是因為木仲天才落到今日這番境地的。

然後,木蒼見到了南宮珩。

「完顏幽還活着,你們的孩子也在。」南宮珩開口對木蒼說。

木蒼原本死氣沉沉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你……你沒有騙我吧?」

「虞澍被我們抓了,不過那個老妖婆帶着完顏幽逃走了。」南宮珩說。

「虞澍……」木蒼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今日,我會放了你。」南宮珩說。

木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們,真的要放了我?」

「因為我夫人覺得完顏幽很可憐,我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至於離開之後,你能不能找到她,你們日後會如何,看你們自己的造化。」南宮珩神色淡淡地說,「而且,目前來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虞澍……虞澍會不會知道幽兒在何處?」木蒼神色急切地問。

南宮珩搖頭:「他不知道,因為他是被捨棄的,那幾個人藏身的地方,如今沒人知道。你自己去找吧,若是找到,能告知我們的話,那是最好,不能也無妨。」

南宮珩話落,天樞把束縛著木蒼的鎖鏈放開。他曾經在晉陽城的時候被用過刑,但如今已沒有大礙。天樞扔給他一個包袱,裏面放着乾淨的衣服,他的武器,還有幾張銀票。

「走吧,好好做人。」南宮珩話落轉身離開。

木蒼跪在地上,對着南宮珩的背影磕了一個響頭:「謝謝!日後有機會,我定會報答今日不殺之恩!」

木蒼知道,南宮珩和葉翎就算把他給殺了,也有充分的理由,因為他曾經為虞澍做事。

木蒼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暗中離開寧王府。天樞跟他說了,先前完顏幽所在的山谷在何處,木蒼打算先到那裏去,看能不能找到楚明澤一行離開時留下的痕迹。

南宮珩和葉翎之所以沒有選擇讓木蒼投誠,跟他們合作,一起對付那老妖婆,原因是木蒼不可控。雖然他們的敵人相同,但目的是不一樣的。

若是有朝一日,木蒼被老妖婆那方給抓了,完顏幽有性命之危,他有極大的可能,會選擇出賣南宮珩和葉翎。

倒不如趁早各走各路,不要再有過多的牽扯,日後再見,是敵是友,看情況。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

在二十四孝好男人南宮珩的精心伺候調養之下,葉翎身體恢復大半,已經行動如常了。不過風不易和南宮珩達成一致意見,均認為葉翎最好三個月之內都不要動武,也不要修鍊,否則剛剛癒合的筋脈很容易再次受損。

派去逍遙谷的人早回來了,說見到了秦徵,但他彷彿處於自閉狀態,跟他說話也沒有回應。

中秋節夜,南宮珩和葉翎帶着葉旌去宮裏參加家宴回來,方元和風不易守着一大桌子菜,正等着他們。

「團圓的日子,師父怎麼還不回來?」方元好幾次往門口看,神色擔憂。

一道黑影出現在門口,方元愣了一下:「師……師父?!」

雖然南宮珩總管秦徵叫老頭,但他如今尚不到五十歲,曾經有一次練功差點走火入魔,導致出現了一點花白的頭髮,如今全白了,銀絲如雪。

其實秦徵並不矮,只是原來有些胖,總是含胸駝背,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顯得矮。如今他短短數日,急速消瘦下去,看起來整個人都高大了不少。

曾經秦徵總是穿得破破爛爛,如今身着一身墨色錦袍,頭髮用木簪豎起,鬍子剃掉,五官終於清晰起來。

忽略那頭白髮,竟然是個相當俊朗的大叔!

秦徵神色淡淡,抬腳走進來,把他帶來的一個包袱扔在旁邊,在方元身旁坐下。

「師父,你……」方元打量秦徵,看着那頭銀絲,鼻子一酸,「師父的頭髮……」

南宮珩笑着說:「大師兄,師父的頭髮明明很帥!師父現在整個人都很帥!秦老大,不錯哦!」

「沒大沒小。」秦徵面無表情地說。

「秦老大,你改走面癱路線了?」南宮珩調侃秦徵。

葉翎笑了:「阿珩你說什麼呢?師父這叫冷酷風!」

南宮珩眼眸微閃:「秦老大,你回來得不是時候,沒做你的飯,家裏也沒空房間了。來來來,冷肅的秦老大,給你一張銀票,請你冷酷地離開,到酒樓去好好吃一頓,找家客棧住。」

南宮珩說着,當真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秦徵。

秦徵一拍桌子,伸手就揪住了南宮珩的耳朵,沒好氣地說:「臭小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小葉子救命啊,師父要謀殺我的耳朵!」南宮珩對着葉翎擠眉弄眼。

「我支持師父,揍他!」葉翎笑得很開心。

風不易嘿嘿一笑:「前輩,我也支持你!」

秦徵綳不住,笑了出來,推開南宮珩,坐下,掃視一圈,清了清嗓子說:「有件事,我要宣佈。」

「師父說。」方元點頭。

「別叫師父了,叫爹。」秦徵正色。

方元愣了一下,繼而神色一喜,響亮地叫了一聲:「爹!」

「師父,我有爹,不會管你叫爹的。」南宮珩說。

「誰稀罕你這個臭小子?一邊兒去!」秦徵給了南宮珩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笑眯眯地看着葉翎,「小葉啊,要不要認個義父?以後義父罩着你!上回是意外,其實我武功還不錯的!」

葉翎笑得乖巧:「義父。」

「哎!」秦徵點頭,很是開心。

失寵的南宮珩,默默地揉亂了風不易的頭髮,被風不易踩了一腳。

「秦老大,你不會是假的吧?」南宮珩眨了眨眼睛。

秦徵輕哼了一聲:「老子想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跟着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把老子的女人找回來!讓那些狗東西,都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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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將門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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