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為了黑山國（2）

「這幾個老頭子，動作倒是挺快的，」藏身地下的天缺暗道：「居然這麼快就搞定了事前的準備。」

見黑山渡河出門而去，他便把神識掃往傲心無塵所在的鳳尾學院去了。

鳳尾學院坐落在王城的東南方，佔地極廣。

在黑山渡河趕路的時候，院長傲心無塵正然跟學院的幾位長老商討初級弟子入院的事情。

「唉，延宕許久，到今天才得以落實此事，我們的這個國主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司務長老泉心淵明有些生氣道：「我等全心為國培養人才，他卻從中作梗，派發個資格黃符都這麼不痛快。」

「誰說不是呢，」司法長老紫氣東來也是濁氣滿滿道：「沒有倒灶的屬下，只有倒灶的頭領。我們全力以赴為國，他卻大揮攪屎棍跟着搗亂，寒心啊。」

其他長老也都同樣的態度。

這樣的話，這十多年來他們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但受困於護城大陣，跑嘛跑不掉，想做點事情卻又無能為力，只能這樣發發牢騷。

見院長此次一改常態，非但沒有發過牢騷，還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司務長老急道：「院長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都等你拿主意呢。」不等院長說話就又自作主張道：「叫我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造反這樣的事情非同小可，在西老那邊塵埃落定之前，傲心無塵都不打算把他們卷進去。這樣即便最後失敗了，也不會牽連到他們。

「只要你有那個種，」司法長老看着司務長老泉心淵明道：「我紫氣東來第一個支持你。」

司務長老給了打趣他的司法長老一個『你滾』的眼神，跟着就看往院長傲心無塵道：「院長，我們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叫我說，我們要不就反了吧，失敗最多是個死，不反可就要成為亡國奴了，咱們這些跟過滿川國主的人可丟不起這個老臉。」

聽他這樣說，司法長老也是收起了玩笑之心，跟着附和道：「是啊院長，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見此其他長老也都紛紛跟着附和。

「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以往他們雖然也不滿，但還算清平的局勢令他們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最多也就發發牢騷而已，並沒有想過真的造怒海沉天的反，可而今隨着局勢日趨緊張，連一向倨傲自負的鬼宗國國主都不惜降低身份來鳳尾城交涉聯盟之事了，他們又豈會坐視。

造反這種話不說出來也就罷了，一經拿到枱面上來講，那麼這些年埋在他們心中的那顆種子就再也按捺不住生長的力量了，噌的一下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反心極堅。

傲心無塵抬手把眾人高漲的情緒壓下，起身走向門外，道：「茲事體大，再等等看吧。目前這種話你們還是少說為妙，安心辦好初級弟子入院之事。」

見院長沒能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司務長老的火氣噌一下就冒了上來，喝道：「傲心無塵，你身為院長怎麼能夠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忘了你說過的話了，目前這種局勢居然還要等下去！」

在他看來，以往反心最堅的就是這個院長了，還得他們幫忙壓着火氣才行，可結果，當大家都反心勃勃的時候，他卻當起了縮頭烏龜要他們繼續等。

「怎麼？」傲心無塵轉身看過來，「你還要逼着我造反？」嘴角逸出冷笑，「你覺着你夠格嗎？」

眾人趕忙把司務長老拉住，勸道：「你先不要衝動，」跟着又數落院長道：「院長你也太那個了，出爾反爾的，你這不是逗我們玩兒嗎？」

這起人平時關係都比較鐵，說話向來不留情面，在面對內部矛盾時，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傷和氣。

「你今天就給我個準話，」司務長老道：「到底是反不反吧？反正話我已經說出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也不怕你出什麼么蛾子。」

「不反……」傲心無塵以不容反駁的語氣瞪過來道：「你趁早把此心收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從來就沒發生過。否則，鳳尾學院雖大，也容不下你……」拂袖重重哼了一聲兒。

聽此，司務長老氣得臉顫，情緒極是強烈地指過來，痛加斥責道：「傲心無塵你這個無恥的東西居然敢威脅我？你要是把我趕走了，鳳尾學院怎麼辦？」

「你既然還關心學院，那就別提令學院倒灶的事情，」傲心無塵道：「若謀反失敗的話，整個學院都會被我們拖垮，這樣的後果到時我們誰承擔得起？」把眾人一個個看過去，「你，還是你？」

見院長今日竟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司法長老也跟着火了，不等司務長老說話，他就站起來道：「是黑山國重要還是學院重要？而今黎民百姓有倒懸之苦，你倒好，只關心自己的職位，簡直是無恥。」

「這我不管，」傲心無塵表現得更加不可理喻，「既然老院長把學院交給了我，我就必須把學院護好，至於百姓，我只能說我已經儘力了。」

「你儘力個屁……」司務長老也站了起來，「口口聲聲說關心他們，事到臨頭卻貪戀職位置他們的身死於不顧，你這樣和那位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著呢，」傲心無塵道：「起碼我是真心實意關心他們，但現實太殘酷，我也沒辦法。」

「……」

眾人跟院長吵了半天，都快被他這種不可理喻的態度氣哭了，紛紛地指責過來，但也只是指責，動真格的他們還沒那個膽子，都憋了一肚子火。

「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司務長老坐在椅子上氣得吹鬍子瞪眼，「說一套做一套。」

「如果黑山國最終是因為我們的不作為而亡了的話，我看你有何面目見泉下的列祖列宗。」

「我為黑山國一大哭啊……」

「滿川國主，這你都看到嗎？」

「老院長你托錯了人。」

「……」

直至黑山渡河的到來，這起人才安靜下來，但緊跟着就是更大的怒火，紛紛怒斥傲心無塵：「你怎麼可以瞞着我們，太無恥了，今晚我要用我府上最好的廚子撐死你個混蛋，用最好的酒醉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