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手中刀
看着似乎已經神志不清有些痴傻的劉老六,鄧鑲用不帶絲毫情感的語氣說到
「大壯殺過人嗎?」。
大壯身體輕微一顫,內心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鄧鑲接下來要他做什麼了。
「沒有。」
「那你敢殺人嗎?」鄧鑲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猶豫了片刻,大壯咬着牙,眼神堅定的說到:「敢!」
聽到大壯的回答鄧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拿出血跡斑斑的剔骨刀。
「很好,去殺了他。」
大壯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的邁着腳步,來到鄧鑲身邊。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用有些顫抖的手接過剔骨刀。
「你在害怕?」
鄧鑲突然的話語讓大壯劇烈的抖了一下,刀都差一點拿不穩。
「沒……沒有。」大壯有些結巴的回答到。
「那就拿穩,不要抖!刀都拿不穩怎麼跟着我做大事。」
大壯深吸一口氣,神情堅定,手也不抖了。
「鑲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大壯一步步走向劉老六。
步伐由慢到快,似乎每走一步,內心也在堅定。
之所以讓大壯去殺劉老六,最大的原因是鄧鑲不知道劉老六是真嚇傻了,還是假裝的,鄧鑲不想以身犯險。
大壯敢打敢拼,在乞丐中算是「武力」過人,但是畢竟沒有沾過「血」。
讓大壯去殺劉老六也算是鍛煉大壯,鄧鑲要的不止是敢打的手下,還要敢殺人。
大壯來到劉老六面前。
曾經囂張跋扈,盛氣凌人,凶神惡煞的劉老六,如今兩眼無神痴痴傻傻已經失去那股兇狠氣質。
看着這樣的劉老六,大壯又有些猶豫了。
他佩服鄧鑲,信服鄧鑲,也敬畏鄧鑲那手起刀落取人性命的手段,但他大壯畢竟是一個普通人,在世俗與人性道德制約下的普通人,他缺乏豁出去的勇氣!
握著剔骨刀的手也因為糾結而用力過度發白,大壯臉上各種表情變換:猶豫,堅定,不忍。
「你還在等什麼?」見大壯猶豫不決,鄧鑲帶着怒氣質問到。
「我……我……」
「你還是那個可以為了兄弟以命相抵的大壯嗎?你還是那個無畏無懼捨生取義的大壯嗎?你還是那個重情重義可以拼盡所有的大壯嗎?」沒有等大壯艱難的回答,鄧鑲大聲質問。
「我是!」大壯大聲咆哮到。
「那你為何面對傷害你兄弟的仇人而猶豫?是不拿我們當兄弟嗎?」鄧鑲繼續大聲質問。
「我們是兄弟!」大壯怒吼到。
「是兄弟,為什麼看見傷害自己兄弟的仇人還不動手!」
鄧鑲的一聲聲質疑像刀子一般割著大壯的心。
「為兄弟報仇!」
大壯神態癲狂,滿臉淚水,拚命用刀刺著劉老六。
一刀,兩刀,三刀……,連續瘋狂的十幾刀。
看着癲狂的大壯,鄧鑲有些不忍。
但是鄧鑲在心裏告訴自己:你需要一把刀,一把可以為你清除障礙的刀,一把可以劈開命運成就非凡的刀,而大壯就是目前最好的刀!
很快鄧鑲就把這一絲不忍壓入心底。
生命快步入盡頭的劉老六,在這一刻痴獃的眼神因為疼痛終於恢復了清明。
他不想死!但為時已晚,劉老六覺得自己渾身是漏洞,所有力氣從這些漏洞中流失。
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大壯,但是很快眼神中只剩下了絕望。
癲狂的大壯絲毫沒有注意到劉老六的眼神,手臂機械的一刀,一刀,刺著。
後悔,絕望,無助,是這位這翼城飛揚跋扈的地痞惡霸最後的眼神。
「大壯夠了!」看着還在繼續捅著劉老六屍體的大壯,鄧鑲開口到。
聽到鄧鑲的話,大壯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鄧鑲沒有靠近,就這麼注視着大壯。
過來一會大壯眼神恢復了神彩,看了看滿是鮮血的雙手,堅定的對鄧鑲說到
「我們所有乞丐都是兄弟!我大壯為兄弟報仇了!」
鄧鑲滿意點了點頭,大聲喊到
「我們所有人都是兄弟!傷我兄弟者死!犯我兄弟者亡!」
「傷我兄弟者死!犯我兄弟者亡!」眾多乞丐紛紛激動的大聲喊到。
在乞丐們眼裏,鄧鑲殺三人是為了受傷的乞丐報仇,是把他們當兄弟,不允許別人傷害自己兄弟!
看着激動的眾人,鄧鑲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念頭閃過:你們也應該心甘情願的為我賣命了吧!
「收拾乾淨,我們走!」
隨着鄧鑲的話,眾人搬著屍體,用水沖洗地面。
劉老六三人的屍體被埋在了子街曾經的落腳點,陪伴着鳥哥,李園。
誰能想的到一處小小的廢棄院子底下,埋着累累白骨。
「鑲哥,刀。」大壯來到鄧鑲身邊,恭敬將刀遞給鄧鑲。
鄧鑲沒有接,用真誠信任的眼神看着大壯。
「你願意拿着這把刀,為我殺人嗎?」
聽了鄧鑲的話,大壯看着手中的這把剔骨刀。
這原本是豬肉鋪里一把普普通通的剔骨刀,刮骨剔肉。
直到有一天,到了一個瘦弱乞丐的手裏,變的血跡斑斑,飽飲熱血,收割性命。
從此它不再普通,它成為了可以改變命運的刀。
一把長相普通,卻左右命運之刀。
自從接過剔骨刀的那一刻,大壯的命運便被改變。
「我願意!」大壯用不可動搖的語氣說出了這三個字。
「好,這刀就是你的了,以後你就是我手中之刀!」
「是!我便是鑲哥手中刀!」
大壯緊緊握住剔骨刀,從此刀與大壯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