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會詩仙

第416章 會詩仙

李崢在特區的各項改革如火如荼的進行着,這其中也出現了不少問題,比如義務教育暫時是推行不下去的,因為在古代的思想體系下,人們並不認為強迫每個孩子去讀書是合理的事,尤其是強迫女孩子去讀書,更是荒謬至極的事。

再比如,各州府的法院在審理案件時不再要求告狀者向「青天大老爺」下跪,這反倒難壞了習慣於下跪的老百姓。他們生怕得罪了法官而官司打不贏,所以不自覺的跪在堂前叩起了頭,法官只有厲聲呵斥他們起來說話。其中也發生了不少惹人發笑的事。更主要的問題還在於取消了刑訊制度,沒有屈打成招固然是好事,可是相對應的問題也凸顯了出來,就是造成了大量的積案無法偵破。

這使李崢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古代之所以有刑訊逼供製度,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古代的偵查手段十分有限,在沒有後世的先進科技,諸如DNA檢測這些偵查技術下,強行取消刑訊制度,就會造成大量的案件調查不出證據,從而無法審判。

再比如,商人的地位是提高了,他們可以堂而皇之的穿着高級綢緞衣服在大街上顯擺。但是,正因為商人地位的提高,其他比如城鎮手工業者、雜役工仆、甚至是青樓女子也都開始覺悟起來:憑什麼同樣是下九流的商人現在享有這麼高的地位,而我們卻還是賤民?

如此一來,民眾的意識就會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尤其加上商人地位提高,促進了商業的發展,再往後,那個什麼萌芽開始發展……就不好說了!

李崢現在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古代的制度是不好改革的,改下去一定會對封建君主制不利。

但是,鼓勵司法平等、鼓勵商業發展、提倡教育,這初心是好的,那就要繼續做下去,至於出現的問題,一一解決好就是。

比如說取消了刑訊逼供製度造成的大量積案,那就得多挖掘和培養出些像「通天狄仁傑」這樣的人物,促進偵查手段進一步提升。即便這是很難做到的,但李崢堅持認為,取消刑訊逼供,可能因證據不足使得案犯得不到應有的懲罰,但也比錯殺一個被屈打成招的好人更能使人接受一些。兩害相權取其輕,首先要保證刀下沒有冤死鬼。

再說義務教育,可以暫停強逼孩子去讀書,但仍然要進行鼓勵教育的宣傳,把義務教育改為「爭取教育」,盡量爭取更多的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讀書,告訴勞苦大眾們廣開民智的好處。

商業發展是必須鼓勵下去的,商人的合法地位必須保證。他們因經商而變得富有,理應有享受富有的權利。住上豪華的宅院,穿上華美的服飾,這都是基本權利,讓這些先富起來的人帶動其他人一起富有,整個社會就會更富有。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這些富商必須依法經營,依法納稅,嚴厲打擊欺詐交易,打擊不誠信的行為,這些都必須要立法,寫在最新的《唐律疏議·特區法規》裏面。

自從特區成立,新政頒佈以來,影響力迅速蔓延,越來越大,許許多多的人從起初的質疑、不接受,到後來聽說黔中道和劍南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更加富有,百姓都生活在更加公平的社會環境中,安居樂業,這就有很多人願意去特區看一看,看過之後便有很多人決定在特區安家立業了。

一時間天下的商賈,賢能都樂得來特區謀生活,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因改革引發的連鎖效應。比如商賈,誰不願意能身穿絲綢華服,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的做生意,想要活得這樣體面,就必須來特區發展。還有那些讀書人,賢能,他們在特區來可以不問出生,不計前嫌,不走關係,立馬找到一份差事。特區廣辦學堂,教師隊伍急缺,正是他們來一展宏圖的大好機會。賢能也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在特區總務衙門裏謀得一官半職,成為李崢的得力助手,這不是天大的美事么?

而在這些毛遂自薦的賢師中,就有一位垂名青史的大人物來到了蜀郡,面見了李崢。當李崢聞聽來人報上大名后,驚嘆不已,立即請到府中,好酒美饌款待。

李崢高舉酒盞,敬道:「來,太白先生,晚生敬你一盞。」

這位太白先生不是別人,正是詩仙李白,如今已有五十四歲。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逆天不可一世的少年將軍李崢居然會對自己如此禮賢下士,便道:「將軍在上,某實不敢當。」

其實在這個時代,李白的大名早已遠揚了,因為他在十來年前曾在翰林院當差,雖然只是專為奉迎李隆基而寫詩的差事,但憑其紮實的「詩仙」功底,他的詩詞早在世間所流傳,名聲大噪。

所以李崢無論是在前世抑或今生,都對李白熟而又熟。只是當他入主長安為將的時候,李白正是人生最沒落的時候,早已離開了京城,四處遊盪呢!

這也是穿越者李崢第一次親見李白,那種感覺不是當下的人能體會的,就連李白也被李崢的過度熱情弄得大為迷惑,連連恭謙不已。

「先生似乎少了些當年的狂放。」李崢觀察他良久道。

李白淡雅一笑,道:「只是因為年歲已高,加之仕途坎坷,已是飽嘗了人間煙火,呵呵,少年輕狂的意氣么,已被打磨掉了。」

二人邊飲酒邊聊,李崢已從他的講述中詳細了解了他曾供奉翰林,又遭人排擠,受李隆基冷落離開長安的故事。他倒是對李白這樣的人遠離政途一點不感到意外,也一點不因他們懷才不遇而感到惋惜,歸根到底,就是類似李白這樣的一大批詩人找錯了工作罷了!

往往後人們只會看到他們絕佳的詩詞,又從詩詞里讀出了或奔放、或豪邁、或感傷、或悲憤的意境,從而造成了一種錯覺,就是這些會寫詩的文豪都是人才,人才沒被朝廷重用,就是朝廷的昏庸無能。其實則不然,因為人的能力有很多種,有些人的能力擅於為官致仕,有的人的能力擅於搞藝術當作家,各不相同罷了!

在這個時代,有一票的詩人都自以為是懷才不遇,所以入仕無門,當不得大官,就只會飲酒之後寫詩,在詩里抒發懷才不遇的悲情,橫眉冷對那些官員,嘲諷朝廷不會發現人才,其實他們都太高看自己了!自己充其量就是個擅於吟詩寫作的文豪,非要覺得自己適合當官,豈不知在官場中對情商的要求是很高的?

像李白,他曾酒後為李隆基作詩,要求高力士為他脫靴,楊國忠為他捧硯,這種做法自然引起了權臣的不滿,最後他不得不在這些權臣的讒謗下離開朝廷。要說也活該!一點不懂為官之道,太過輕狂,有文才卻不知分寸。

李崢已有了醉意,執盞一飲,笑道:「太白先生,我就不懂了,你為何非要讓高力士給你脫鞋呢?哈哈,還讓楊國忠那老鱉給你捧硯?你豈不知這二人可是皇帝最得寵的人,就沒想過他們會記恨在心,報復你?」

一言中的,李白對此事早已後悔萬分,只嘆道:「唉!不瞞使君,當時我侍奉翰林,聖上每每出行或在宮中行樂都會喚上我依照聖意作詩,做成之後聖上多有讚許,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我這輕狂的毛病,加之我又有嗜酒成詩的癖好,酒後輕狂,就得罪了二位權臣了!現在想想,可悲可嘆得很吶!都是過往煙雲了,不提也罷!」

李崢認為李白雖有文才,但真不是個當官的材料,只是人在當面說話就要有分寸,不可直言以告傷了詩仙的心,便哈哈笑道:「也無妨也無妨,我的存在,就是要對付楊國忠老鱉的,聽到你欺負他我就高興。來,先生吃酒。」

酒至半酣,二人皆醉意濃濃,李崢笑道:「我最喜歡先生所作的,嗯……『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精妙精妙,又不失大氣。」李崢搜腸刮肚,目下也只記得這麼一兩首李白詩詞了。

「哈哈哈……」李白帶了酒,露出了久違的狂放,「此詩約是開元十三年所作,公子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李崢又使勁想了想,笑道:「還喜歡一首,嗯……『今日雲景好,水綠秋山明。攜壺酌流霞……』嗯……後面記不清了,末尾是……『落帽醉山月,空歌懷友生』。對吧?哈哈,中間的幾句,先生可提醒我一下?」

「?!……」李白的笑臉立即僵住,訝然道:「這不是我作的呀?」

李崢當然不清楚了,這首詩為《九日》,是李白五十六歲時登廬山所作,而現在李白才五十四歲,時候還不到呢!

「先生記錯了吧?就是你做的呀!竟連自己的詩都忘了,哈哈,先生吃醉酒了!」李崢醉笑道。

「我沒有呀,真沒有,是你吃醉了吧?……不過嘛,此詩的確是佳作,尤其是后兩句,引人深省。公子快給我抄寫出來,讓我好好看看。」李白道。

李崢呼著酒氣笑道:「你居然問我要你自己寫的詩,好笑,這就是你做的,我保證……」「噗通」一聲,話還沒說完,李崢就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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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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