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玉仙大師
嘟嘟本來就是陽泉酒家的大小姐，除了學到了及第的一些手藝之外，對於其他的東西很少涉及，所以乃至於秦壽所說的「刻舟求劍」的故事都沒聽說過，顯得有些孤陋寡聞。
「那個……可是。」
正當嘟嘟想說什麼，但卻又想不起來的時候，遠處門口處路過一隻白色的狗，她這才想起，道：「對了對了，不是有個成語叫做『蜀犬吠日』嗎？四川這地方總是被霧環繞着，偶爾有陽光照射進來，狗就會沖着太陽後腳。
即便是顯而易見的真相的情況下，也會讓人感到恐懼。說不定我們也是被一個普通的老爺爺給嚇到了呢。」
普通的老爺爺嗎？顯然不是這樣一回事。
「霧……沒錯，四川的廚師們在這白色的濃霧覆蓋的世界下，一直探尋着味道的真理。」
秦壽說着將右手舉過頭頂，對着已經緩緩升入空中，露出獨白的太陽，頗有感觸，道：「正如你所說的一樣，那個老爺爺可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本以為自己的實力以及修行很成功才對，但若是在這濃霧中乘坐小船，辨不清方向隨波逐流……」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秦壽抬起右手指著的地方突然太陽湧出，將剛才的濃霧頓時照散！
太陽出來了！
「小當家，太陽出來了呢，好溫暖啊。」嘟嘟有些欣喜道。
在那一瞬間秦壽突然明白了什麼，腦海中閃過一片亮光。
「也許這就是我想要追尋的答案……」
秦壽之前的疑雲頓時煙消雲散：「我想屬於自己的『蛋炒飯』應該怎麼做了，在這四川的濃霧中應該這樣做才對呢。」
「誒，小當家你想到辦法了嗎？」
……
下午，太陽快要落下山的時候。
依舊是在昨天的房間內，拄著拐杖留着長長白鬍須的老頭子又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秦壽為他呈上今天的蛋炒飯。
屋內不再是嘟嘟和白蓉蓉，雷恩和解七也跟着一起過來，在聽嘟嘟說過了昨天的事情后，他們也對着老頭很是好奇。
圓桌上已經擺放着蓋上了蓋子的蛋炒飯，老頭兒就坐在桌子面前，準備試吃這蛋炒飯。
「嚯嚯，這是特意為我做的蛋炒飯嗎？有福氣了呢。」
老頭子說着便將蓋子揭開，伴隨着一股清香味的湧出，卻看到盤子內盛放着的屙屎一片白茫茫，宛如四川盆地的霧氣一般。
「白色的蛋炒飯？不是金色，而是純白色蛋炒飯！」解七驚訝道。
老頭兒依舊是笑眯眯的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子宛如是泡沫一般的蛋炒飯緩緩放入嘴裏，慢慢的咀嚼著。
伴隨着慢慢咀嚼，這老頭兒的神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
「哦哦哦！」
卻看到滿臉褶皺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驚訝之情：「這是多麼清香而又鬆軟的口感啊，在鬆軟的米飯下面藏有紅色的四川炒飯！盡情享受完這鬆軟粘稠、卻又味道濃郁、震撼人心的『純白』之後，隨即而來的是一份辛辣鮮甜橙色蛋黃炒飯！」
如果要作比喻的的話……就像是撥開雲霧從中現身的太陽，在麻和辣的日冕上，閃耀着蛋黃的光芒。
「五種黑色食材」就是太陽黑子——黑子·黑芝麻·黑豆·黑松子·黑加侖——也就是四川人民的夙願，民族的夢想「不老不死」的種子，包裹在了出白的雲霧之中。
「但其中最為突出的要數包裹在起所有食材，鬆軟粘稠如棉花般的白色勾芡惡，這是將蛋白直接倒入油中炸至膨脹做成的，對嗎小廚師？」老頭兒這樣的盯着秦壽說道。
秦壽點了點頭，心裏依舊是吃驚不小，因為無論是食材和手法，瞬間就被這老頭兒給看穿了。
老頭兒吃的很是開心，一勺又一勺的不斷送入到嘴裏：「能將如此難以處理的蛋白，做到既沒有焦，還能保留其香味了，你是怎麼炸出這種鬆軟口感的啊？」
秦壽豎起手指頭，解釋道：「在蛋白中，加入煉乳輕輕攪拌，一邊從低溫開始逐漸升高油溫，一邊將一半蛋白迅速倒入油中，待到變成乳白色用漏勺撈出。
在鍋里燒熱雞湯，在把漏勺中的蛋白倒回去，用調料調味，然後把剩下的蛋白都倒進去，迅速攪拌到蓬鬆為止。」
「唔嗯，十分難得的美味啊。」
這老頭兒吃到最後，乾脆直接端起整個大盤子大口吃了起來：「四川菜的真滋味透過了那白色雲霧的味道，在口中盛開。你竟然能將這情形還原至此，我這個川菜廚師真的要自嘆不如了啊。」
這話落下，除了秦壽之外的其他幾人都是吃驚不已。
「廚師！」
「不是單純的把雞蛋做成『黃色』，而是分為『紅』和『白』的重新組合，我從來沒有吃過像這種打破常規的蛋炒飯！」
咣啷噹。
老頭兒將吃完的勺子很是豪爽的扔到了吃乾淨的盤子上。
轉眼之間一大盤的蛋炒飯被一個這樣的老頭兒吃的一乾二淨，這完全不像是老人應該有的胃口和食量。
「優秀的手藝，加上靈敏的舌頭，不僅做出了炒飯粒粒分明的形態，整體口感也非常圓潤平衡，調味水平極其高明，真是一盤令人驚異的炒飯！」
老頭兒說着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枚雞蛋放在自己的眼前繼續緩緩而道：「雞蛋可是全世界最有可塑性的食材，看出是做的蛋炒飯，就知道他的可塑性。」
這個老頭果然不一般！
現在不僅僅只是秦壽這樣認為了，雷恩和解七也看了出來。
「老爺子，斗膽問一句你的名字是什麼？」解七上前一步詢問道。
老頭依舊是一臉微笑，半響才開口道：「人們都稱我為『玉仙大師』！」
伴隨着這話的落下，自稱為是玉仙大師手中雞蛋的雞蛋殼驟然破裂。
蛋殼飛散，但是裏面的生雞蛋居然還能保持原來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