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5章 一一告別

小竹屋因為有陣法防護，非但沒有被燒毀，連高熱都隔絕在外面，可是玉玲鳳凰昏過去了，她的體型太大，進不去小竹屋，沒辦法，只能離開這裏。

「那個若……她，她就這麼死嗎？」程雅雅還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楊晨點頭：「她比五馬分屍死的還要乾淨，空間之力將她的肢體全部攪碎，分散到各個時空裏去了，她下輩子，都別想再回過來了！」

程雅雅光是想想，都覺得歡喜：「這麼說，我們沒有後顧之憂了，那……」

那她能回去了嗎？

眼下最要緊的情況是水仙花和玉玲鳳凰，玉玲鳳凰稍微好些，只是耗盡了力氣罷了，休息休息，過了一天的時間也就緩過來了，倒是水仙花，她被打回原形，想要恢復過來，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去。

楊晨就地建造了一個聚靈陣，將附近的靈氣全部聚集過來，又去找了一些沁雲草，想嘗試着幫水仙花吸收靈氣，好恢復成人形。

時間過去三天，楊晨找來的沁雲草已經全部耗盡，聚靈陣能聚集的靈氣也所剩無幾，這期間玉玲鳳凰一直在調養身體，倒是好了不少，可水仙花還是沒有恢復過來的跡象。

「怎麼樣了啊？」程雅雅憂心忡忡，水仙花一直在花盆裏沒有恢復過來，這幾天她一直在跟她說話，但她也沒什麼反應。

其他人嘴上不說，但心裏卻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就怕水仙花這一次是救不回來了。

「此地靈氣已經被吸收乾淨，地球原本靈氣就不渾厚，如今更是沒有辦法再救她，依老夫來看，不如……帶她回去吧！」

古時候的地球，靈氣相比現在濃郁不少，對水仙花恢復有好處。

楊晨深深吐出一口氣，將體內的靈氣緩緩收回，點點頭：「這幾天我也想過，或許，我們該回去了！」

程雅雅呼吸一緊，緊張起來，「你們真打算回去了嗎？」

「回去有什麼不好，我們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玉玲鳳凰剛從外面回來，這幾天她不放心，出去看了看，沒發現若的蹤跡，心情寬慰許多。

老藤樹被栽在不遠處，藉著聚靈陣吸收靈氣恢復傷勢，這些時間，已經好了許多，但流逝的靈力沒有那麼容易回來，要恢復成原先的模樣，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楊晨忽然意識到一點，那就是老藤樹個頭這麼大，他好像根本塞不進空間裂縫裏面。

看樣子，他只能留在這裏了。

不過這裏原本就是森林，多一棵老藤樹也不會扎眼。

「雅雅，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知道……時間嗎？」楊晨十分認真的詢問她。

程雅雅似乎是幸福來的太突然，終於要到這一天了，她有些哽咽，腦子更是鈍鈍的沒一下子回過神，想了好幾秒才道：「我……我知道，2018年！是2018！我記得很清楚，就是2018……楊晨，我……」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哭腔。

委屈，悲憤，欣喜，無數複雜的心情在這一刻全部交織在一起，化作嗚咽的哭聲。

楊晨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她，但卻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等她自己穩定好了情緒，才道：「好，我送你回去，只不過就此一別，我們只怕不會再見了。」

程雅雅臉上尚且掛着淚水，抬起頭，眼神複雜動容：「楊晨，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嗯，一輩子都是，不管在哪個時空，我們都是朋友，這是不會被輕易抹除的。」楊晨頷首，想了想，拿出師祖臨走前交給自己的乾坤袋，裏面的東西他一樣都沒動，「這些都給你，給你留着防身用，你不要拒絕，否則我也不會放心讓你走的。」

明明知道那個世界不會有人能傷害程雅雅，但是楊晨依舊選擇這麼做，不為什麼，只因為這樣做了，他才能感到安心。

這一刻，程雅雅是遲疑的，她看了看其他人，腦海里閃過妙妙，程斌，甚至還有餘眉若，錢家皓他們，在這裏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生命里的過客，她的目標一直都沒有變過，那就是回家。

但是如今，真的要回家了，她卻開始留戀起這裏來了。

儘管如此，這種寡斷也只是暫時的。

「好，那我就留下了，也算是當做一個紀念！楊晨……一世珍重！」

時空裂縫逐漸在眼前出現，楊晨透過空間看見背後的車水馬龍，時間限定在2018年，很近，所以不會出錯，看着那熟悉的世界，楊晨心中微微動容，但是再想，他的家，早就已經在大唐紮根了，2018，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心裏的家了。

「我陪你一道過去，等你回家了，我再回來，小老頭，這裏交給你了，看好她們！」

小老頭頷首，眯着眼睛笑眯眯的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們去吧，若是有緣，我們將來還會再見的！」

程雅雅眼圈發紅：「小老頭，你這話說的我心裏都暖暖的，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小老頭目光幽深，雖然他們認識的很倉促，但是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在這個孤獨陌生的世界，他們早已變成沒有血緣的親人，好友，如今一別，心中也是萬千感慨。

「好了，我們快走吧！」楊晨的靈力尚且沒有完全恢復，撐不了太久。

「好！珍重了！」

程雅雅和楊晨進入空間裂縫之中，隨即便消失在眼前。

一下子，周圍又顯得寂靜了。

玉玲鳳凰默然不語，只是看了一眼小老頭，目光便轉向不遠處的老藤樹。

陪伴和守護了自己千年的老夥計，難道就要留在這裏嗎？

「老頭，幫個忙吧，我想帶它一起走……」

……

2018年。

久違的熱鬧。

這一年，是陰霾之前最後的光明，也是他們兩個最開始的根。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十分熱鬧，行人如織，在這個時代，根本不需要去問路人什麼，只是一扭頭，就看見廣告牌上的時間。

2018年，6月。

程雅雅顫抖的扶著一旁的路燈，他們所在地方正好是一個公交車站。

「你家在哪裏？」

「在魔都啊，不過，我都快記不清楚回家的路了，還有回研究院的路，呵呵……我……我真的回來了嗎……我不會又去了一個另外的世界吧？」

「回去看看便知道了，走吧，我們打車過去！」

打了一輛車，程雅雅報出來一個地址，計程車司機立刻踩着油門揚長而去。

不過他們在的位置太過於偏僻了，足足在計程車上坐了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這是一個城中村，看時間應該是在十幾年前造的，門口有很多人進出，裏面一棟棟的單元樓下面還有許多老人家坐在一起聊天，熱火朝天的，很有生活氣息。

「就是這裏……我認得這裏，一模一樣，跟我記憶里是一樣的！」程雅雅眼眶猛地一紅。

「雅雅！」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還真是！你這丫頭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說要做研究，一個月不回家的嗎！」

「你說什麼呢！女兒回來你不高興啊！」

程母拎着菜疾步走過來，程父比較威嚴一些，看見自己女兒身邊還站着一個陌生的男子，眉頭皺了皺。

雖說女兒年紀老大不小了，但是之前可沒說有男朋友的啊，這就帶上門來了？

「媽！」程雅雅激動的一把抱住她，緊緊不肯鬆開。

程母頓時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大街上可都是人啊……不過一想到是自己女兒，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這麼熱情的表達自己的感情，作為母親心裏又高興的不行。

「好好好，回來就好，媽今天正好買了排骨，給你做排骨湯補補！」

「爸！」程雅雅鬆開程母，轉而看向自己父親，他們還是和自己記憶中的長得一樣。

程父看出來自己女兒有些反常，不過他下意識的歸咎於是因為帶了男朋友回來的緣故。

但是男朋友是什麼？那是天敵啊！是來搶人的！

「雅雅，這位是……」程母這才發現邊上還有一個氣質不凡的少年，看起來模樣清秀，和自己孩子年紀相仿。

程雅雅快速眨眼，將眼眶裏溫潤的熱淚憋下去：「這是我朋友，這次特意送我回來的！」

「這樣啊！」程母上下打量楊晨，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男生很不錯的樣子，「那既然是朋友，那就去家裏坐坐，順便吃頓便飯！走走走，我們一起走！」

程父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幫忙拎着菜籃子回家去。

楊晨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程雅雅給他使眼色，八成是怕自己爸媽不高興。

也罷，就算成全她的孝心吧。

楊晨跟着一道上樓，剛要上樓梯的時候，忽然發現走在前面的程父停了下來，回頭看自己。

「額，程叔叔？」

程父嗯了一聲，然後才繼續上樓去。

楊晨覺得莫名其妙，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吃過這頓飯，以後也不會再見到，這是真的生命中的過客。

程家住在五樓，沒有電梯，只能走上去。

程家父母是走習慣了，每天都走，權當鍛煉，但要是尋常的人走一下，也是會氣喘吁吁的。

程父正準備看看身後那個少年有沒有累的面紅耳赤，結果一轉身，楊晨差點就撞上他，抬起頭，眼中慢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