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光暗雙生子（2）

第二章

漫天的星空下的河邊，奧日跟奧月都趴在精靈龍的身上，大口的喘著氣。

精靈龍長長的呼了口氣，它抖動一下自己渾身的鱗片，那些鱗片被這兩個小傢伙用了一個下午就刷的錚亮。

「真是能幹呢。」它動彈了一下身體，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故事。」奧日呻吟了一聲。

「我們要聽故事。」奧月也抬起頭來，看着精靈龍：「要說話算話。」

「哦，你們不說我差點都忘了。」精靈龍因為剛刷完鱗一陣舒暢，聲音都不禁有些抖。

「這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精靈龍閉上眼睛：「放輕鬆，我用精神共享給你們。」

奧日跟奧月一愣，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坐在了一處荒山之上。

「你們知道六大族吧？」

「精靈族，不死族……還有……嗯……我想想。」奧日用手抵著自己的下巴，一副思索的樣子。

奧月則是一副驚訝的樣子：「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種族嗎？」

「你們在這個小村莊里悶的太久了，該想着往外面走走了。」精靈龍一副無奈的樣子：「記好了，六大族有精靈族，矮人族，人族，海靈族，不死族，獸人族。」

「哇，那它們都是什麼樣的？」奧月好奇的問：「能告訴我們嗎？」

「以後見到就知道了，繼續給你們講故事。」精靈龍懶得給它們一個一個的放幻象。

忽然，山下一陣吵鬧，奧月跟奧日一愣，兄弟倆同時伸出腦袋看。

整個下面都是人，憑藉着精靈與生俱來的感知力，他們看到精靈們穿着板甲，手裏握住劍跟弓與長著牛頭的怪物，或者全身毛髮的怪物戰鬥。

「六大種族的紛爭能追溯到更久，也就是五千多年前，當各種族進化出了智慧，也就是各自的文明后。為了資源，土地，亦或者是尊嚴，不斷的發生戰爭。」精靈龍的聲音給他們解說道。

忽然間，哭聲混著慘叫聲傳進來兩個小孩的耳朵里，那些聲音里好像蘊藏着無盡著痛苦。

「那段時間，漫天都是黑煙，四野遍滿哭聲，那段時間裏，生命是很不值錢的東西，因為每一場戰爭死的人都能落成高高的山坡。」

精靈龍還是有點分寸的，知道他們現在年紀太小了，所以就很自覺把流血這樣的東西給刪掉了，因此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人在打鬧。

「為什麼要這樣呢？」奧月看着那些人大吼著搏殺在一起，不解的問：「不能在一起好好相處嗎？」

「因為土地跟資源啊。」精靈龍隨口說：「比如獸人，獸人在我們所處的艾爾倫亞的北方，那裏寒冷，食物很少。為了食物，他們會攻擊離他們最近的人族。」

「啊……不會吧，食物怎麼會不夠吃呢？」奧月撓了撓頭：「一顆蘋果樹就夠好多人吃的啊。」

「那是因為你們所在的地方是相對舒適的地方，而且你們會魔法。」精靈龍解釋說：「獸人的元素親和力很低，它們大多都無法使用魔法。而精靈是元素親和力最高的種族，因此你們學習魔法相對來說很容易。」

然後他頓了頓：「尤其是你們兩個，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還沒有被接走，按理說，元素精靈不是會被那些傢伙當成寶一樣護著嗎？」

「為什麼呀？」奧月擼起自己的頭髮，漏出下面的黑色花紋：「就因為這個嗎？」

「那是，你可是元素精靈，雖然黑暗系魔法都很雞肋……你的黑元素親和性是無限接近於百分百的，是不是感覺黑魔法學起來很輕鬆？」精靈龍有點羨慕的說。

「嗯……的確。」奧月想了想說。

「那我就是光元素親和力很高嗎？」奧日也獻寶似的擼起自己的頭髮，漏出下面的花紋。

「那是，元素精靈在單一元素的法術上簡直可以說是有着巨大加成。以奧日舉個例子，他學習光元素的技能事半功倍不談，效果也會翻幾番，就連消耗都很少。」精靈龍繼續說：「要是在那個年代，你們怎麼着都得是重點保護對象。」

「不是說將故事嗎？怎麼扯到這來了。」奧日不滿的撅撅嘴：「不能耍賴啊。」

「也對，你們還想知道什麼呢？」精靈龍幻化出來自己的身體，趴在他們的旁邊：「說吧。」

「戰爭是怎麼結束的？」奧月忽然問道。

「因為神。」難得的，精靈龍居然閃過了一絲畏懼的情緒。

「嗯……」精靈龍看向遠方：「看看那邊。」

忽然間，遙遠的天邊，漫天都是耀眼的光芒。天彷彿被劈開巨大的口子，隆重的聲音就像是洪鐘。

這一幕讓人不自覺的想要下跪，那個存在好像只需要揮揮手就能毀天滅地。

「當時就因為它，戰爭被迫停止，各種族間也就不得不和平共處。」精靈龍打個哈欠：「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那戰爭還會再次發生嗎？」奧月問後面的這個大塊頭。

「不知道，可能各方都得畏懼神靈，所以才能和平到現在吧。」精靈龍看着他們兩個：「怎麼了？你們害怕戰爭嗎？」

奧月跟奧日同時點了點頭。

「那就說明你們都是好孩子，沒有人會喜歡戰爭。」精靈龍笑着說。

「那你能教我法術嗎……就是那些能戰鬥的法術。」奧日忽然問道。

「為什麼？」精靈龍一愣：「你不是不喜歡戰爭嗎？」

「我希望哪怕是有了戰爭，我也能保護好我的家人，保護好我的弟弟。」奧日揉了揉奧月的頭。

「可是……為什麼要打仗呢？」奧月輕聲說：「明明誰都不願意。」

「誰知道呢？」精靈龍哼了聲：「不過那都跟我沒關係了，等我壽寢正終后，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那我能給你學法術嗎？」奧日有些着急的說。

「為什麼不呢？不過今天晚上是不是太晚了點呢？」精靈龍打了個哈欠：「你們的媽媽還在等你們回家呢……」

……

寧靜的木屋裏，漂亮女性精靈系著圍裙，做着晚餐。

蘋果派的香氣洋溢在每一寸的空間里，那烤著發甜的蘋果，或許就是名為幸福的滋味。

而還有個男精靈坐在餐桌前，把烤好的蘋果派切好後分到每一個盤子裏。

他們就是奧日與奧月的父母，是一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夫妻。

元素精靈的誕生是沒有任何規律的，只能依靠着極低的概率，所以說，奧日和奧月雖然是罕見的元素精靈，但是不代表他們的父母也是。

「他們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不會被大灰狼叼走吧？」做飯的那個精靈有點擔心的說：「不會有事吧？」

「我在他們身上下了追蹤用的法陣，放輕鬆。」男精靈拍拍手：「好嘍，菜分完了，我再看會書。」

「真的沒事？」女精靈還是有點不確定：「不會有別的種族的得知他們是元素精靈后，把他們給綁架了？」

「你的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男精靈笑了笑：「放輕鬆，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精靈龍旁邊，要是有人剛傷害他們，那條龍也絕不是好惹的。」

做飯的精靈不吭聲了，她熟練的操作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廚具，用各式各樣的水果做出來豐盛的晚飯。

忽然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廚房裏還依稀傳出聲響。

「話說真的不讓他們去大城市裏上學嗎？」她的丈夫忽然說到：「只要我們把他們的情況如實反應到精靈王那裏，他們會重視奧日跟奧月的。」

「那可不行，萬一有人對他們兩個有什麼壞心眼可怎麼辦？」女精靈聲音不禁高了幾度：「你知道的，我們雖然不算貧窮，但也沒什麼本事，要是讓它們前往大城市，難不成有誰對他們產生了什麼壞念頭。」

然後她有點喪氣的說：「萬一有誰使點什麼手段，我該怎麼保護他們？」

「或許情況沒這麼糟呢？」他的丈夫看著書說：「可是總不能讓他們這身好天賦浪費了啊，你知道那個芙洛拉·羅維拉吧？她就是個元素精靈，現在跟奧日他們同齡，而她就已經是大法師了。咱家的兩個寶貝哪個比她差？」

「她是羅維拉家的人啊，誰敢碰她？」

「……也對。」丈夫想了想說：「可是咱家的孩子都很聰明，我覺得他們不會有事的。」

「奧日我很放心，他不像是個會受欺負的欺負的孩子。但是奧月……哎，跟個女孩子似的，真到那裏，估計得被欺負。」妻子接下圍裙，她現在已經是一百二十多歲了，但是精靈的種族特性會讓她一直都保持着一生中最漂亮的容貌。

「可是不與同齡人接觸也不是回事啊。」丈夫嘆了口氣：「你去教過他們魔法沒有？」

「我也只是能做到基礎運用，你法術學的不是還不錯嗎？」

「但是我已經快沒有能教他們的了，他們學的實在是太快了。」丈夫把手裏的書舉起來：「大概這麼厚的書，他們只需要不到一周就能掌握裏面的要領，而且基本上都不需要我做什麼，只要給他們書就好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毛，有點發愁：「要是能有人指導一下他們，說不定他們會是能震驚世界的天才。」

「咱們要他們這麼有出息幹什麼呢？」忽然，妻子輕聲說：「他們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啊。」

「可是這個地方太小了，把他們就這麼囚禁在這種小地方……哎……」丈夫看着天上的吊燈：「其實我已經把這事報上去了。」

妻子愣了愣，忽然間一副憤怒的樣子：

「我還沒同意呢。」

「再拖下去再好的天才也都涼了。」丈夫同樣大聲的怒吼：「我已經給我在城市裏的一個親戚說了這事，他會代我把這事報上去。」

「那他們會怎麼處理這事？」妻子輕聲問。

「會派人來接他們上學，按照政策，他們會去最好的學校，生活方面會給他們足夠的補助……他們能生活的很好。」丈夫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我沒有給你商量是我的不對，但是這事真的是為了咱家寶貝的未來着想。」

「他們知道嗎？你應該不會告訴我說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妻子的聲音帶着點低聲的抽泣。

「沒，我沒打算告訴他們，等上面真的派人過來我再給他們說吧，現在還是跟平常一樣。」丈夫站起來，把妻子摟在懷裏：「你別這樣，我也很難受。」

「我沒事……」妻子掙脫了丈夫，獨自走進廚房。

「怎麼了？」丈夫有點擔心的問：「你沒事吧？」

「我再給他們做兩個菜，不然就沒機會了。」妻子抹了把眼淚，哼起了精靈族的古老歌謠。

丈夫一愣，也笑了笑，跟着她的調子哼了起來。

這個歌謠是精靈族傳唱了千年的歌謠，每一隻精靈都會。每當獨自在外，就會哼唱起這首歌。彷彿只要這樣，他就身處在萬靈之森（精靈族首都）。

外面一陣吵鬧，看來是那兩個可愛的小傢伙回來了，不用開門也知道那兩個小傢伙推推嚷嚷的樣子。

「小傢伙們回來了。」丈夫起身，然後去打開門，兩個孩子抱住了他的腰。

「爸爸，我們回來了。」他們兩個好像商量好一般，一起喊出來這句話。

「那就去吃飯吧，今天玩的有點晚哦。」丈夫彎下腰來，颳了刮他們兩個的小鼻子，又揉了揉他們的腦袋：「吃完飯後記得去洗個澡。」

「知道了。」又是異口同聲。

「回來了，去幹嘛了，來的這麼晚？」妻子也過來了，她把孩子領到座位上：「我稍微等一下再過來，剛給你們煮了梅子湯，喝了對身體好哦。」

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既然今天一家人還能在一起吃飯，那為什麼還要想着未來呢？

如果明知道明天會死，難道今天就該自暴自棄嗎？還是會選擇更有意義的過呢？

無論如何，現在他們還在一起，那就管未來會怎麼着呢。

精靈族可是有着長達三百多歲壽命的種族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