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糾結的女孩

佩妮看向馬修，心情非常複雜。

雖然這兩年裏，左思右想，已經決定，再見到莉維亞時，只要能成為莉維亞的追隨者，就同意做她的主人的妾。

至於阿姆口中的情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意思很像，但實際上，妾和情人，是有着本質不同的。

她知道，蒙迪特家時帝都的貴族，還是個伯爵家族，這一點就尤為重要。

妾雖然身份較低，但也是有着正式的身份的，而情人不同，沒有半點身份，如果女方自身沒有勢力，那作為情人時，結果不會好到哪裏去。

這是貴族中，數千年來，得出的結論。

莉維亞和阿姆因為不是貴族，所以對這一點不清楚，偶爾妾，偶爾情人的用詞。

實際上，她之前想過，如果可能，最好是做妻子，這個身份就更重要了，只要成為妻子，以自己子爵之女的身份，更是一名高級戰士，在家裏的地位，將非常高，甚至可以在某些時候，和馬修.蒙迪特平起平坐。

而且這才是正常的。

馬修.蒙迪特雖然是伯爵之子，但他只是蒙迪特家的次子，次子的價值，比起長子來說，遠遠不如，更別說她父親卡西姆子爵，權勢不弱，一般的伯爵，還不一定看得上。

如果卡西姆子爵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跑去做一個伯爵次子的妾，一定會立刻和她斷絕關係，因為這不僅僅關係到家族的聲望，也關係到家族的利益。

當看到馬修.蒙迪特的相貌時，佩妮先是鬆了口氣，至少這個伯爵次子不算難看，但也有些失望。

馬修的容貌，是在平民中顯得比較優秀，但在貴族中，就一般了。

至少佩妮就見過不少和他差不多帥，甚至是比他帥的人，因此略微有些失望。

不過這兩年的傭兵生活，讓她對容貌的要求，也沒有那麼苛刻了。

只是心中仍然抗拒成為眼前的男人的妾，更何況現在還沒有看到莉維亞。

「你好，馬修.蒙迪特先生。」對於馬修嬉皮笑臉的招呼，佩妮.卡西姆，表現出一名貴族之女應有的禮節，哪怕現在她灰頭土臉，既沒有打扮，因為沒有看到莉維亞，情緒也並不高，卻讓她的氣質瞬間提高了不少，少了幾分傭兵的粗獷，多了幾分女性的柔美。

如果只看她的外表，這禮節姿態，很容易讓人猜測，她一定是出生於某個古老落魄的大貴族家族，並且致力於讓家族回歸往日的榮耀的堅強女孩。

「我是費拉比安城卡西姆子爵之女，佩妮.卡西姆。」

因為眼前女孩的禮儀，離家多年，又生性隨性的馬修，一時間突然感覺禮貌需要禮貌對待，本能的向她回禮，作為被父親伯恩嚴格訓練過的伯爵次子，他的回禮非常完美，甚至比佩妮的禮節更完美，哪怕他此時穿得像個平民傭兵。

「很高興見到您，卡西姆小姐，我是迪亞羅城蒙迪特伯爵之子，馬修.蒙迪特。」

阿姆饒有興緻的看着兩人一來一回的行禮，然後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莉維亞偷笑，它很想知道，當佩妮發現莉維亞時，會是什麼表情。

馬修的回禮，讓佩妮眼前一亮，在心中給他加了一分，畢竟這麼完美的回禮，說明家勢不低，而且家族權勢不弱，更何況還是在帝都的家族，她所見過的貴族中，都沒有幾人能做出這麼好的禮節。

不過成為伯爵次子的妾，任然是一種不太符合貴族思想的行為。

在貴族中，長子與次子的地位，如天壤之別，即便是家族裏再和睦，但在貴族中，沒有家族繼承權的次子，就毫無地位可言，除非是公爵一級，以公爵的權勢，非長子長女，才有可能因此得到不弱於一般伯爵子爵的地位，但那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和努力，如果什麼都不去做，任然會被當成廢物而受到普通貴族的輕視。

不管蒙迪特家再有權勢，始終只是個伯爵家族，而帝都中，伯爵家族非常多，哪怕帝都遭受了之前一些破壞，更有皇帝的清洗，蒙迪特家，也算不上好。

雖然在遠離帝都的耶格達城，但佩妮還是想辦法，通過卡西姆家族的渠道，和傭兵的消息，得到了一些關於帝都迪亞羅城裏的蒙迪特家的情報的，只是畢竟距離太遠，得到的也有限，且大多都是些自己無法辨別真假的消息而已，但有些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這兩年裏，因為分辨這些消息，讓自小喜好習武的佩妮，分析能力都長進了不少。

「蒙迪特先生，請問莉維亞大人在哪？」禮儀做完，佩妮就迫不及待的尋找莉維亞，最少要看到莉維亞，才能再次做出決定，否則，她實在很難下定決心，嫁給一個並不比自己優秀（自我感覺）的男人，這讓她多少有些屈辱。

不得不說，像佩妮這樣獨立自強的貴族之女，實在是少之又少，哪怕伊卡斯帝國，並不完全以男人為尊，獨立的女孩，也十分少見，特別是貴族家的女孩，就算能得到父母的寵愛，為了家族而犧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是貴族的傳統。

而很顯然，如果能夠成為一名魔導師的追隨者，在絕對的力量下，卡西姆子爵就絕對不會反對自己的長女嫁給伯爵次子為妾，前提是他會相信一個伯爵次子的麾下，有一名強大的魔導師女僕和一隻有着大戰士實力的寵物狗。

馬修的表情，隨着佩妮的問話，再次變換，之前回禮時的貴族氣質瞬間消失，又回到了流氓傭兵的樣子，臉上露出了略微有些怪的嬉笑：「卡西姆小姐，你之前，是和莉維亞、阿姆一起旅行了一段時間是吧？」

佩妮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畢竟這些事，莉維亞和阿姆，肯定已經和他說過了的，但她還是點頭承認。

馬修臉上的笑容更盛：「那你知道，莉維亞曾經受過重傷的事嗎？」

佩妮再點頭，心中有些不耐煩，且因為他臉上那笑，有些煩躁，在心中給他扣了兩分，且還有繼續扣分的想法冒出。

馬修看出她的心情，但不改自己的說話方式，非但如此，心中反而更加開心，他就喜歡看別人不耐煩，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扯談了，很有一種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但你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樂趣。

「那你知道，莉維亞那時還是小女孩的樣子，但她並非真正的小女孩，等到傷勢恢復后，自然就會恢復原本的樣子嗎？」

佩妮並非愚蠢的人，畢竟是貴族，且是子爵家的長女，應受到的教育不會少，而且更加優秀，貴族間，有不少人就喜歡說話故意繞彎子讓人起猜測真實內容，就是為了體現自己的知識水平和智商，讓自己顯得高深莫測，如果沒點腦子，還不一定能猜測出他們想說的真正的話。

再加上，有過這兩年在耶格達城作為傭兵的鍛煉，她這麼漂亮，吸引了不少的傭兵和本地的半精靈，大多數半精靈，遺傳了精靈父母那一方的習慣，並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漂亮，而想要用陰謀詭計獲得，更多的是想要正大光明的追求，因此，有遠大志向的她，也必須婉轉的拒絕追求者，又不能給他們看到希望。

當聽到馬修的話后，她的眼中，立刻充滿了希望的看向了戴着面具的女僕，畢竟在這裏，能與自己曾經見過的小莉維亞大人有相識處的，就只有在被莉維亞稱為主人的馬修身側的那個女僕了。

而且這時，她才想到，莉維亞已經不止一次說過，自己是一名女僕的。

只是佩妮從來都半信半疑，畢竟讓一名魔導師強者做一名女僕，即便是半神強者，也不一定會做，那太誇張了，對她來說，魔導師很戰爵就已經是這個世界力量的頂點，這就好像讓帝國皇帝去做一個平民家庭的僕從一樣，是讓人完全不敢相信會發生的事情。

馬修從莉維亞的臉上，拿下木頭面具。

佩妮在看到莉維亞的臉后，頓時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有些不同，但大體上，現在的莉維亞，與小女孩外貌的莉維亞，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只是變得更成熟了一點。

「莉，莉維亞，大，大人！」

佩妮激動得泣不成聲，向她撲去。

不過一隻手攔住了她。

「卡西姆小姐，不要激動，冷靜一下。」

馬修啼笑皆非，之前還有些成熟的佩妮，現在卻像丟失多年，再見到主人的小狗一樣，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與之前行禮時的姿態，又判若兩人了。

「真是~。」阿姆搖頭嘆息：「需要這樣嗎？」它無法理解，做別人的追隨者有什麼好的，在它看來，雖然叫做追隨者，但和僕人沒有太多區別，高級戰士，又是子爵長女，不管是嫁人還是做女貴族，都是非常美好的路，很多人，甚至是一些小貴族的長子，都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條件，佩妮卻想着做別人的僕人。

佩妮在觸碰到馬修的手后，如受驚的兔子般，立刻后跳，本能的向他投以警惕的目光，連武器都拔出而來一般，不過她隨後反應過來，回想起之前在被馬修攔下前自己的行為，頓時為自己那時的失態有些臉紅。

不過她畢竟不是一般的貴族之女，很快恢復了過來。

但恢復理智后，她再次猶豫了起來，視線不斷的掃向馬修。

之前下定的決心，在見到馬修后，瞬間煙消雲散了，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妾這一點，成為了她的心理障礙，始終無法繞過去。

但莉維亞近在咫尺，又讓她激動不已，成為魔導師的追隨者，自己將來，就更不用受限於家族的束縛，擁有更廣闊的未來，而且也能成為大戰士，甚至有機會成為戰爵了。

雖然被塵土遮掩了不少，但任然不能遮掩的俏麗容貌上，出現了不該有的糾結。

馬修與阿姆對視一眼，一同因為這糾結的表情而悄聲的嬉笑了起來。

他們可不在乎佩妮會不會成為馬修的侍妾。

在外闖蕩了這麼多年，處男之身也早已破掉，馬修已經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饑渴了，而且見識了這麼多美女，更有莉維亞常年隨侍在旁，同住的旅店房間隔壁，還有一名更美麗的精靈公主，他也沒什麼興趣，找一個陌生的女人成為自己的侍妾，帝都里，這麼多美女，不香嗎？

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佩妮都沒能下定決心。

馬修與阿姆也不會催促她，莉維亞更是如雕塑般站在那，毫不在意她的想法。

就在佩妮糾結之時，巷子外，人逐漸多了起來。

畢竟佩妮早已成為了這個城市的一大熱點，在城門時，就有很多人都看到她，以及看到她和一個帶着女僕的男人離開了，更有人看到，在與那個男人離開前，她有些激動的神色，因此不少人在猜測她與那個男人的關係。

一些人想看到神秘美女的真容，也有許多佩妮的本地追求者在聽到消息后尋找過來，畢竟自己的心上人，和一個神秘的男人一臉激動曖昧的進入小巷，讓他們很是不安，還有很多想要看修羅場熱鬧的人，也興緻勃勃，甚至有人專門去酒館買了酒來，準備看熱鬧時喝。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馬修可沒有喜歡讓人圍觀看熱鬧的嗜好，當阿姆警告外面的人即將越來越多后，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件披風來丟給了佩妮，讓她披上遮住外貌。

他並沒有讓莉維亞用消影術來避開圍聚起來準備圍觀的人群的打算。

這裏畢竟是半精靈的城市，魔法師和戰士都很多。

哪怕因為消影術而看不見他們，也會有人察覺到魔力釋放的波動。

如果有好事的人，就會順着魔力波動追尋。

馬修也沒打算在這個城市裏大開殺戒，將發現他們的人殺人滅口，也不想鬧太大的動靜。

阿姆跑向了巷子外，釋放出一個光球，光球爆開，瞬間，巷口響起一片哀嚎。

而馬修三人，則乘着眾人被閃瞎眼的時候，跑了出去。

當人群逐漸恢復視力后，他們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偏僻小巷，嗯，其中還有一些普通的老鼠在覓食，因為他們的探尋而被驚嚇到，跑回了老鼠窩中。

巷口頓時熱鬧了起來，有人在找佩妮，有人在找與佩妮一起的男人，有人在找那個釋放了光，讓他們短暫失明的混蛋，並大聲叫罵，特別是那些傭兵，走南闖北，髒話學了很多，此時正好拿出來用。

而罪魁禍首的三人一狗，則得以低調的回到了旅店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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