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站出

第209章 站出

「大兄,你怎麼還坐在這喝茶?外面的動靜難道你就沒有聽到嗎?」

吳家二爺衝進吳郄的房間,急的火燒屁股,卻見到吳郄居然安安穩穩,風輕雲淡的獨自酌茶,頓感心中憋屈極了。

「我都知道了。」嗓音沙啞低沉聲從吳郄嘴裏發出,顯示出它現在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

吳郄從火爐上取過茶壺,自己給自己添杯新的茶水,微微品了口后,神態不佳地搖搖頭,對吳家二爺講道:「記住這一點,強人侵襲之時,老三身受重傷,高氏和易氏都被賊人害了性命進行,其餘的一句都不要多言,言多必失。」

吳家二爺滿臉的着急,右手背對着左手掌拍了拍,神色充滿了無奈:「大兄,他們不聽啊!高馳已經帶着人砸爛了府邸大門,領着一幫人衝進了府中,這是可以用一句謊言就把他們給勸退的嗎?」

停頓了下后,接着說道:「現在他們正在府內打砸,你說該怎麼辦?」

說完,他又跺了跺腳,唉聲嘆氣,愁容滿面。

「咳咳!」

吳郄抬袖掩面,聲音低沉地咳了兩聲,抬起頭來,可以看見其面色憔悴,精神萎靡,輕嘆道:

「不然還能如何呢?就找我說的去做,難道你還真的想把老三送出去嗎?」

吳家二爺低頭沉默不說話,眼睛裏閃爍著沉思之色,還有煩惱、鬱悶。

「大兄,我已經這樣說了,但效果你也看到了呀。」吳家二爺目光看向吳郄,有些煩躁地講道。

「你快點拿主意吧!難道還要等到外面那幫人衝動這裏嗎?」

「唉!」

……

高馳帶人闖過吳家大門后第一道院子,正想一鼓作氣衝過前院,這時候卻瞥到了吳家家主吳郄帶着一眾人馬湧出,揮手主動喊道:

「停!」

有了高馳的發號施令,一眾打的熱血上頭的高家子弟這才收手,聚攏到吳郄身後。

其餘那些本來就是渾水摸魚的見到正主都罷手了,自覺的躲到一邊,趁機偷盜的也馬上藏了起來,至於偶爾兩個興奮過頭,不肯罷手的傢伙,也沒人去提醒他們,比如某個熱血少年還在追着一個吳家護衛拚命揮動棍子……

吳郄由下人半扶著胳膊站在那,目光看向高馳,咳嗽一聲后首先對高馳拱手一禮,神色親切問道:「賢弟這是做什麼,竟如此大動肝火,到了要動武之地?

哎!再怎麼樣,你我兩家畢竟親家,可你今日卻這麼莽撞,有傷和氣,有什麼事情不能心平氣和的再談,我已經讓人備好茶水,還請賢弟賞臉。」

嘴角蠕動兩下,高馳冷笑一聲,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我要做什麼還需要再說一遍嗎?沒這個必要吧!」

吳郄輕輕搖搖頭,擺開扶着他的下人,站直了身體,用手劃過衣襟,磨平皺褶,抬頭看向高馳靜默不言。

高馳不吃他這一套,對吳郄喊話:「吳家主,事已至此,全看你一句話了,到底交不交出那個賊子?」

吳郄神態誠懇,可目光中卻帶着冷意,淡淡說道:

「高兄弟,適才我已經了解了今日事情的經過,萬萬不曾想到……高兄弟居然會講是我三弟殺了弟媳,但這……實在不可能,高兄弟且慢動怒,還請聽我把話講完。」

冷哼一聲,又重重點點頭,答道:「好,我給你個機會,倒要看看你怎麼巧舌如簧,把話說到天上去。」

他不情願的同意了吳郄的要求。

高馳明白,吳郄輕易不能得罪狠了,這次高家雖然支持自己尋仇,但也僅限於試探,不會允許自己往死里得罪吳氏。

不然,高家其他人會怎麼想自己?

他心裏清楚,一但過了火候,最後自己要吃大虧。

暫且聽聽這老狐狸會怎樣解釋,反正自己手裏已經有了籌碼,他無從否認。

「高兄弟,自從弟媳嫁入我吳氏家中,我吳郄雖不敢保證她在吳家內從未受到絲毫委屈,但也風風光光,府里的大大小小一應事務都交由給她來處置,其餘人等更是得到了太公親口囑咐,不敢怠慢。」

對這些話高馳不認同,嘴角冷笑連連,立即反駁道:「這話也未免太虛假了,從我妹子嫁入你吳家后,吳家老三是怎麼對待她的你會不了解?還是要我一件一件的當眾講出來?」

吳郄額頭皺了皺,很快舒展開,說道:「高兄弟以為我編造虛言矇騙你?也罷,既然你這般說,那我只能與你說道說道,敢問天下之人誰不知道,誰不清楚,那一對夫婦沒有經歷過爭吵?

「或是些許小事,或是一言不合,或是對什麼不合心意,由此吵上幾句,這都是難免的。」

說起這些,吳郄語氣特別平淡,可他說的這些卻真實在理。

「夫婦之間發生吵鬧是常有事情,如果高兄是想說這些事情犯了規矩的話,恐怕……」

嘿!這話誅心,意思分明就是你高馳太過分了,你妹妹也太難伺服了!

不給高馳說話的機會,吳郄語速極快,又道:「天下伴侶間有幾對可以日日琴瑟和鳴,倘若高兄弟你是以這個為標準的話,那吳某就無法可說,我吳氏可能確實是虧待弟媳了。」

「你……」高馳瞪大眼睛,嘴唇翻動,想要衝他一句,可是,吳郄已經自顧著往下說:

「暫且不提這個問題,高兄,我想問你一句,弟媳進了我吳氏家門后,可是地位尊寵?對於府內后宅其他女眷高人一等?各房的月供、衣食用度也都交由她來掌管?

叔公每歲給與的賞賜是否都要比他人多?

可是府中下人任由責罰,從未有人多言半句?」

吳郄清淡的看了眼高馳,錚錚有聲發問:「如此,可否稱得上深得寵任?敢問一聲,弟媳那裏受到虐待?」

「都是強詞奪理,吳郄,你對你三弟毆打辱罵我妹子的事情避而不談,卻儘是挑些好看的說來說去。」

高馳對這些嗤之以鼻,他說的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自己妹子在吳家幾位夫人中,除了吳家大夫人外,出身是最不錯的,而且這些年吳家一直都在拉攏高氏,有這般行為不正常嗎?

這些話氣得高馳肺都快炸了,真想一口吐沫噴到吳郄那虛偽、厭人的臉上。

吳郄輕笑一聲,目光掃過眾人,又說:「既然高兄弟這麼固執,認定了夫婦之間那些吵鬧都是我三弟的差錯,這些不談也罷,我只問你一句,你是憑何斷定我三弟他殺了弟媳?可是空口污衊?」

吳郄把最後一句話咬的特別重,並且目光虎視眈眈、犀利鄙人的直對高馳的眼睛,只要高馳不能指出確切證據,那就一切休談。

沒有讓人信服的證據,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鬆口,承認半點吳家三爺殺妻這件事情。

吳郄很肯定,那夜的消息不知怎麼走漏了,但高馳一定拿不出任何證據。

他早已經派人守住了吳家三爺院子裏的所有僕人,同時,也嚴令其餘知情之人守口如瓶,畢竟真正了解事情經過的就只有那十幾人,而親眼見到的更是只有四五人,他們都已經被關到了密室裏面,出不來了。

問出這個問題,吳郄心中篤定高馳奈何他不得,只能怒目以對,啞口無聲。

心情頗感不錯,嘴角不自覺的裂開,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沒有真憑實據,那你就是胡攪蠻纏,自己占理,傳聞出去不怕別人議論,今日也底氣十足的不害怕你打上門,畢竟你是無理取鬧、想要生出是非的人。

「高先生,我能為你作證,高夫人那晚被害之時,婢女就在旁邊。」

很突兀的,全場無聲,高家眾人只能咬斷舌頭怒視吳郄之時,吳郄用審視的目光看着高馳的時候,心裏感到自得時,一道脆弱的聲音冒了出來,打破全場沉寂。

這道聲音來的很突然,至少吳郄是真的覺得突然……就實在他耳邊響起的……

吳郄僵硬著臉頰肌肉,機械轉動腦袋,目光投向左手邊距離不到半隻胳膊的人影,那是他的婢女!

這是他平日裏貼身伺服的婢女!

吳郄瞬間暴怒,雙目赤紅噴火,五指捏緊,指甲都快插進手心的肉裏面了。

插嘴的是誰?

這是他吳郄的婢女!

這是跟在他身邊的婢女!

要是隨便從吳家內找一個下人,說:吳家三爺殺了他夫人高氏,可能大家會毫不懷疑這個人提前被買通了,這個人說的是謊言!

可現在這個要站出來作證的,是他吳郄房中的婢女,她應該不會輕易的就被人收買,背叛她的主人吧?

她說的話,有足夠的說服力,畢竟她是吳郄身邊的婢女,跟在吳郄身邊肯定能知道不少隱秘事情。

既然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抖出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

吳郄目光死死盯着身邊這個婢女,嘴唇顫動,眼裏全是不敢置信的目光,心裏面炸把了,他千算萬算,千防萬防,真是沒想到,也實在想不到,區區一個地位低賤的婢女會背叛他,而且還是當眾站出來背棄他。

這讓他的臉面往哪擱,一個婢女正大光明的背棄主人,與主人唱反調,投向敵人的懷抱……

婢女這一句話說明了什麼?最直觀的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吳郄作為家主的權威遭到挑戰,遭遇了不可饒恕的:僕人背叛主人。

這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讓他顏面喪失。

……

望着眼前這個埋首胸前,顫慄不停的婢女。

「你……賤婢!」

吳郄陡然對她低吼一聲,神色陰沉似暴風雨前的烏雲密佈,目光憤怒極了,瞄了她一眼后,吳郄一揮手,就要讓人把她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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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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