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運
伐木丁丁，鳥鳴嚶嚶。伐木許許，釃酒有藇。
伐木於阪，釃酒有衍。迨我暇矣，飲此湑矣。
伴隨着悠揚卻又摻雜着些許的稚嫩的歌聲，兩把斧頭上下翻飛，激的木屑到處飄散，映着晨光如群蝶般飛舞。
蝶群中，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孩子此刻停了與他年齡有些不符的斧頭，一邊用衣袖擦著汗水，一邊對另一棵樹下的孩子說道：「鼻涕蟲，我這棵要倒了，你離遠點，小心會砸到你！」
那邊的孩子嗯了一聲，提了斧頭，向著遠處跑去。
「在遠一點！」
「好嘞！」
那個叫鼻涕蟲答應了一聲，又跑出一段距離方才停下。
看看待的地方已經足夠安全，鼻涕蟲放下了斧頭，用衣袖先是擦了擦汗，又開始擦拭起即將溜到嘴邊的鼻涕。那衣袖也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洗，此刻竟已有些如鏡子一般光滑、明亮，彷彿可以從中倒映出人像來。
「嗨！」
「嗨！」
「嗨！」
八九歲模樣的孩子，鼓足了勁，一邊砍一邊大聲喊道。
眼看着那碗口粗細般地樹木將要倒下，孩子又是狠狠地掄上了一斧，然後丟了斧頭，向著樹要倒下的反方向跑去。
「轟」地一聲，那棵樹終於倒在地上，捲起數尺高的飛塵，將飛舞的群蝶淹沒其中。
「步興，你又比我快了一步！」鼻涕蟲似乎有些嫉妒。
「我力氣雖然不如你大，可是我知道技巧！」那個步興的孩子走到跟前，嬉笑道。
「那你告訴我唄！」鼻涕蟲乞求道。
「你看每個樹的生長都有着他的規律，你要順着這規律的方向去砍，這樣才能又快又省氣力！」
「原來如此！」鼻涕蟲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高興地說道。
此時，步興從旁邊取過一個葫蘆，搖了搖，問道：「鼻涕蟲，你渴不渴？」
鼻涕蟲點點頭。
步興將葫蘆塞取下，遞給鼻涕蟲，說道：「喝吧，還有好多，這山間的泉水真甜，好像農夫山泉！」
鼻涕蟲倒是沒有推辭，接過葫蘆，一仰脖，咕嚕嚕地喝了一頓。
喝完，他又把葫蘆遞給了步興，這才問道：「步興，什麼叫農夫山泉？」
那個叫步興的孩子，剛往嘴裏倒了一口水，聽他問了這麼一句，瞬間就噴了出來，並一連咳嗽了幾聲。
鼻涕蟲趕緊湊過來，為他敲打着後背，「下次，你在喝水時，我不在說話了。」
步興止了咳嗽，清理了下嗓音，這才說道：「不怪你，是我想到了有趣的事！」
說完，步興這才再次將葫蘆拿起，緩緩地喝了起來。
「鼻涕蟲，你是怎麼上山的？」放下葫蘆，步興問道。
「我，我，我是被一個道士帶上來的，他說這裏可以吃飽肚子！」鼻涕蟲毫無隱瞞，把實情道了出來，「那你呢，步興？」
那個叫步興的孩子見問，豎起一根中指，指著天空說道：「我是被他帶來的！」
鼻涕蟲有些不明白那根中指的表示，又不知道他的話到底是什麼含義，想了想，也不再問，轉移了話題，「步興，過幾天就要測試了，你緊不緊張？」
「緊張么，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是結果嘛」步興說到這裏，又指了指天空，「那得聽從他的意思！」
鼻涕蟲一連兩次沒有弄懂步興的話語，索性也不再問，望着天空獨自發獃。
步興見他發獃，看看天空連一片雲彩都沒有，當下問道：「鼻涕蟲，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打架的！」鼻涕蟲回應道。
「打架的？難道是兩位神仙吃的太飽了，在哪裏搞事情？」秦步興有些不滿的說道。
「不是，我看着天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能看到哪裏有千軍萬馬，在往來廝殺，便想着自己是那一方的主宰，會如何取勝！」
「哇！」步興這下驚呆了，心說，「砍了一個來月的樹，沒想到身邊還有一個天才！」
想到這裏，步興來了興趣，說道：「鼻涕蟲，你在騙人吧？要不我考考你？」
鼻涕蟲聽步興說要考自己，收回了思緒，看着步興，點了點頭。
步興這才裝模作樣，晃着腦袋說道：「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說完，步興由於慣性又搖了兩圈，方才停下，雙眼轉也不轉地看着鼻涕蟲。
鼻涕蟲思索了好長時間，這才拍手道：「好，太好了，步興，我已經記下了！」
步興表示很無語，翻了翻白眼，這才說道：「那你說下這段話的含義吧！」
「作戰，是不能按照禮儀道德來講的，他更多的是欺詐。用兵時，要掩己之長，暴敵以短，使敵人驕縱，從而大意，產生敗亡的間隙，我方此時要趁此時機，一擊而潰之！」鼻涕蟲解說起來，倒是一本正經。
步興聽他說完，已是目瞪口呆，心說：「天才啊！妖孽！難道他的身體里和我一樣也藏着一個成人的靈魂？」
鼻涕蟲講解完，回頭看着步興一副不可置信的嘴臉，繼續說道：「步興，你太厲害，能不能再給我講點？」
步興這才醒過來，趕緊搖搖頭，暗忖道：「我和你很熟啊？」
兩人歇息了好一時兒，知道還有好多活計要做，趕緊起了身，拿了應用之物，繼續忙碌起來。
「鼻涕蟲，你的真名字叫什麼？」步興後背背着一捆整理好的木柴，邊走便問道。
「師父說，來到山上，不能說自己的真實名姓！」鼻涕蟲很認真的答道。
「可是，我們是兄弟啊！兄弟之間不應該有太多的秘密，比如你就知道我叫秦步興，是不是？」步興循循善誘道。
「那是你沒有外號！」鼻涕蟲很完美的避開了攻擊。
秦步興又是一陣無語，不過很快他又有了新主意，「那我現在就起一個外號，叫玉皇大帝，這下公平了吧？」
「玉皇大帝？」鼻涕蟲叨念了兩聲，「這個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那是！」秦步興對自己起的外號的很滿意。
「快走吧，馬上就要開飯了！」鼻涕蟲抬頭看着太陽已經快要移到了正南，催促道。
「好嘞！」
「喂！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