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四章皇后發難

第四卷第十四章皇后發難

太皇太后一直靜靜的坐在正中央，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見皇后百般刁難我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那樣淡淡的看着我，臉上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彷彿根本不認識我這個人一般。

「萬姑娘難道還要哀家教你行禮嗎」要說吳皇后先前可能還擔心太皇太後會站在我這邊，這會看太皇太后這副神情，嗓門提高了幾個分貝。

「皇後言重了，奴婢這就給太皇太后和皇后還有諸位娘娘行禮奴婢拜見太皇太后、皇后、王賢妃、柏賢妃」我看太皇太后那樣，知道她不會出言幫我，也不再期望太多，乖乖的跪了下去，因為也不想和吳皇后再多做糾纏，我索性將稱呼也換成了「奴婢。」

亭子裏面除了他們四人之外還站了幾位貼身伺候的宮女，根本沒有足夠的空間讓我下跪行大禮，我只好跪在了亭子邊上的台階上，膝蓋半跪在冰冷的石階上，我握緊拳頭忍住膝蓋上的疼痛，匍匐在地上，心想着只跪片刻而已，忍忍也就過去了。

「萬姑娘，哀家只是一個新入宮的新人，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姑娘你這個老人教，哀家今天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你，只是要教你在這個宮中要懂得尊卑貴賤，懂得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懂得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的去做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吳皇后並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假裝看不見我一半跪在台階上一半懸在半空的膝蓋，讓我一直這麼跪着。

「皇后教訓的是，奴婢以後一定謹記皇后的教誨，牢記自己的身份，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了。」我忍住膝蓋上的疼痛，咬着牙齒盡量的不讓自己因為膝蓋疼痛而喊叫出聲。

「恩，為了讓你牢記在這宮中要分清尊卑貴賤，你就跪着說話吧。」吳皇后輕聲嗯了一聲，存心不讓我好過。

「是。」我心中一顫，看來我可憐的膝蓋今天有得受了，早知道會這樣我剛才就算是貼著柏賢妃的後背也要跪在平地上啊，可惜現在後悔晚矣，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吳皇後會這麼狠毒。

「皇奶奶，你看秋迷可有管理後宮的本領？」吳皇后一變臉，朝着太皇太后甜甜一笑，撒嬌似地問著。

「恩，哀家老了，這個後宮是有魄力的年輕的女主人好好的管理了。」太皇太后的臉上終於有了別的深情，看着吳皇后虛偽的討好的笑容居然也微微一笑。

「皇奶奶，您就放心吧，秋迷一定會把這個後宮管理的好好的，讓皇上安心的處理朝政。」吳皇后像是寫保證書似地，鄭重的向太皇太后打着包票。

「恩，哀家這樣就放心了。哀家累了，你們年輕人好好賞花吧，哀家就先回去了。」太皇太后話音剛落，元宵一個箭步跑上前來，扶住太皇太后慢慢從我身邊走了出去。

「恭送太皇太后」眾人連忙跪地恭送太皇太后。

我看着太皇太后從我身邊走過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就彷彿我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宮女，彷彿她從來就不曾見過我一樣，在這個封建社會的皇宮中，尊卑貴賤，利益為上到底還是刻在每個人的骨子上的，我這樣的人在他們眼中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賢妃妹妹，姐姐有話要和萬姑娘說，你們先出去賞賞花吧」送走了太皇太后，吳皇后打發開了王、柏兩位賢妃。

我跪在地上，暗叫不好，這個吳皇后剛才太皇太后在的時候對我就如此的不客氣，這會支開旁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聽說你這個妖婦勾引皇上，雖說你還有幾分姿色，不過也太恬不知恥了，居然敢勾引皇上」吳皇后俯身在我頭頂，咬牙切齒的低吼。

「皇后何出此言？」我雖然心中已經估計她單獨面對我就是要說這個問題，昨晚皇上留宿在我這裏到半夜，她這個新婚的皇后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又不能當着王、柏兩位賢妃的面就這個問題向我發難。我見到如此好面子，打算裝作我和深兒之間沒有曖昧，即給她一個台階下，又可以早點拯救我苦難的膝蓋。

「別裝了，這宮裏的事情我早就都摸清了，從太皇太后第一次召見我我就知道我會成為皇后，那個時候爹爹就幫我打點好了一切。原本我以後這宮中的女人都是規規矩矩的，沒想到居然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妖媚老女人。」可是皇后沒能領我的情，認定我是個壞女人，看我什麼都不順眼，指着我的鼻子，一口一個老女人。

「皇後娘娘有一個好爸爸。」她一聲聲的「老女人」深深的刺着我的心，但是我卻對她無可奈何。

「人貴有自知之明，是，我有一個好爹爹，我一生下來就是千金小姐，我一生下來就有做皇后的命，而你，你的身份，就註定了你的一生，你就是一個做奴才的命，不管你多麼努力，不管你如何的勾引皇上，你永遠都只會是一個奴才這一切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身在一個罪臣之家，要怪就怪你身來就是做奴才的命」吳皇後有些歇斯底里，看着我的眼神簡直可以用惡毒來形容，好像恨不得將我撕碎一般。

「皇後娘娘說話還是留些餘地比較好。」我看着她幾近癲狂的臉龐，聽着她無情的踐踏別人自尊的話語，有些忍無可忍。

「啪」一個巴掌扇到我臉上，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被她的這個巴掌扇暈了，獃獃的跪在地上仰頭看着她。

「餘地，你覺得我還需要留什麼餘地，你剛才也看到了太皇太后將這後宮交給了我，我以後就是這個後宮的主人，而你，什麼也不是，多看兩眼這周圍的花吧，你也看不了多久了。」吳皇后見我呆在那裏，似乎很得意，有了一種報復之後的快感。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難道你要殺了奴婢嗎？」她的話讓我的心猛地一沉，我見她這副癲狂的模樣，擔心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殺你？我才沒有那麼笨呢，皇上那麼依賴你，我親手殺了你不是要皇上恨我一輩子嗎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你看我這麼花容月貌的模樣，皇上很快就會愛上我的，我要讓你看着我和皇上恩愛下去。你不是很想勾引皇上，做皇上的女人嗎，我偏不，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做不了皇上的女人」吳皇后忘我的撫上自己的臉龐，似乎沉浸在自我遐想的幻象中去。

「你」我看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是不敢說，是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你光頭的模樣了，啊哈哈」吳皇后幸災樂禍的看着我，失心瘋似地狂笑起來。

光頭？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上來，她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她要讓我去做尼姑嗎，她憑什麼這樣做，是誰給了她這樣的權力，這個皇宮是深兒的皇宮，她怎麼可以，怎麼能夠這樣做呢。只有她才能夠賦予她這樣的權力，可是太皇太后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需要我的時候就待我如親子，不需要我的時候就當我如草芥，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啊哈哈，害怕了吧，你想想，這一頭的黑髮散落在地的模樣，啊哈哈，想起來我就覺得很痛快呢。」吳皇后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像是撕扯着什麼沒有生命的東西一樣。

頭皮的上的疼痛遠遠不及我心上的痛，我對太皇太后的失望和傷心讓我無視了一切，我跪在地上，想起之前我和深兒的努力，我們那麼努力的想要得到她的允許，我們那麼努力的想要得到她的祝福，那麼多的努力之後以為就要成功了，原來竟只是一場夢。尊卑貴賤始終刻在她的骨子裏，我不管如何努力終究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奴才，始終配不上她高貴的皇孫。

「說來說去，不就是身份嘛，是，我是沒有高貴的出身；是，我是沒有你好命有個好爸爸。你們不就是要我走，要我離開皇上嗎，好，我走，我現在就走」我掙開吳皇后的魔掌，鬆開的頭皮和此時的心情一樣，頓時舒展開開來，以前我一直糾結於歷史，糾結於皇族的親情，現在想想，如果拋開這一切，走另外一條路，不是一樣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

你們說我身份低微，好，那我就去找一個高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