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挑明說了

沐晴不明白，那麼多浪漫的鋼琴曲中，凌瑞偏點了這首《月光奏鳴曲》。

關於這首曲子的創作來源有多種說法，但很多人都默認它是有關失戀的曲子。

難道凌瑞是在用這首曲子委婉地拒絕她嗎？

沐晴開始坐立不安起來，看着坐在對面的凌瑞，在緩緩流淌的樂音中，彷彿與她漸行漸遠。

凌雨星完全沉浸在演奏中，閉上雙眼，素手在琴鍵上輕輕地起起落落。

她天生喜歡音樂，喜歡繪畫，都是母親遺傳給她的天分。

浪漫輕柔的樂聲化作輕薄的縵紗，拂過眾人心中各自隱秘的角落。似沉靜皎潔的月光照進每個人最柔軟的心事。

餐廳仍舊在緩慢旋轉，落地窗外的夜景風輪變換，而夜幕星河始終不換。

凌瑞的視線一直落在凌雨星身上，他聽着音樂慢慢失了神。

往年舊事在腦海里一幕幕重演。心頭漸漸籠罩上一層濃郁的白霧。

他想起母親的音容笑貌，言猶在耳，母親這麼多年究竟去哪了？

母親真的像遲梵宇和徐玉華在他小時說的那樣，去雲遊四海了嗎？

他當時那麼小，母親捨得丟下他，遠走重洋？他不相信。

一首曲子奏罷，凌雨星起身匆匆離去，餐廳里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有人在為她喝彩。有人叫來服務員打聽她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汪剛和時光已經在朝外面走了。她遠遠地跟在後面裝出看手機的樣子，快速拍下幾張照片。

凌瑞眼睜睜看着她離開，卻沒有理由叫住她。

沐晴心不在焉地吸著鮮榨果汁，決定還是問一問他。不然，心中不安，萬一他只是不知情亂點的曲子呢？

「凌瑞，你為什麼要給我點《月光奏鳴曲》？」

「怎麼了，不好聽嗎？」他隨口一問，開始切牛排。肚子餓了。

「大家名曲永遠是經典，當然好聽了。可是，曾經有人用它送給向自己表達愛慕的女孩子，委婉拒絕女孩的求愛。你……」

「沐晴同學果然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既然如此，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他打斷了她的話，不想繞彎子，直接了當省力氣。

沐晴沒想到他這麼直接，當下驚呆了。好後悔開口問他，還不如裝作蒙在鼓裏。

「凌瑞，你難道……」沐晴欲言又止。

「徐奶奶安排我相親，我為了讓她高興，不忍心拒絕。巧的是，跟我相親的人是你。我們是同班同學，總比陌生人好說話，你也是不情願被父母安排來相親的吧？為了應付長輩，難為你了。」

說到最後，顧及到沐晴的面子，他又來一句安慰。給沐晴一個台階下。

沐晴抓着叉子的手越來越抖，眼裏起了一層氤氳。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優雅從容，她慢慢地放下叉子，哪裏還有胃口吃東西。

「我從來也沒想過會聽父母的話去相親，」因為知道那個人是你，所以才同意去的呀，可這話她說不出來，「畢竟我們還小嘛，學業為重，對吧？」

她眼圈有點發紅，卻還努力地用放鬆的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忽然於心不忍，便把自己的那份還沒吃過的開胃菜送到她面前。

「你剛出院，多吃點蔬菜有助於康復。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一起學習，以學業為重。長輩們的想法我們姑且放一邊，我找機會跟徐奶奶談談，不能再以相親的名義打擾你了。」

「好，謝謝你。」沐晴扯了扯嘴角，心中泛起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