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誰來做國王

「國王死了！戒日王死了！」

噩耗在天竺大地上傳開，人們簡直無法相信，戒日王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更多細節在民間慢慢流傳起來，說是戒日王夜遊恆河，不小心墜了河，淹死了。也有說是恆河女神把他拉下去的。這些說法聽起就無法讓人信服。戒日王為什麼要夜遊恆河？即使墜河，國王身邊就沒個侍衛，沒人把他救起來？但無論有多少疑點，戒日王溺死河中是不爭的事實，他拋棄了愛戴他的人民。

「做得好，阿羅那順！做得好！」秘密集會上，毗濕奴伐摩高興大笑，「出乎意料，我的準備全沒用上，可戒日王還是死了，這是神的旨意！神已經決定由補羅稽舍王君臨五天竺！」

「可喜可賀！補羅稽舍王萬歲！」密會中有人立刻款附高呼。

沒了戒日王，遮婁其兄弟現在已是天竺勢力最強的國王，他們成為五天竺的主人已經勢不可擋。

但也有保持沉默的，日胄便是其中之一。補羅稽舍頂替了喜增，只怕其它國家的日子更不好過，補羅稽舍更崇尚武力。

「陛下！遮婁其急報！」

歡喜之中，毗濕奴伐摩的隨從進門傳話，他向主人遞上信件。

毗濕奴伐摩讀後，臉色大變，面無血色。手抖連信也沒拿穩，使它飄落地上。

「怎麼了？毗濕奴伐摩王。」日胄問。

「王兄……王兄戰死了……」毗濕奴伐摩失神道。

房中眾人驚駭。

西遮婁其正與帕那瓦人發生戰爭，帕那瓦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可能是西遮婁其對手，補羅稽舍更是征戰無數，曾勝過戒日王的雄主，這場戰爭不出意外，定是遮婁其人獲勝。可偏偏意外就來自眾人意想不到之時，補羅稽舍在戰場上意外被流箭射中，不治身亡。戰局急轉，遮婁其兵敗如山，帕那瓦人攻陷西遮婁其國都，西遮婁其滅亡了。

「陛下，沒了補羅稽舍王，現在您就是轉輪聖王的不二人選啦！」立刻有人向毗濕奴伐摩獻媚。

誰知，「啪」的一聲，這個說奉承話的婆羅門被毗濕奴伐摩一耳光摑翻。

房內頓起驚噓，「毗濕奴伐摩王！你打的是婆羅門！」

「那又怎麼樣？」毗濕奴伐摩狠狠說道，「沒了王兄，我做的一切都沒意義！轉輪聖王，讓別人去做吧！我得回遮婁其收拾殘局，消滅可恨的帕那瓦人！」毗濕奴伐摩說完就要離開。

人們趕緊攔下他，「毗濕奴伐摩王，你不能這麼走了！局勢已經成這樣，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說到底，毗濕奴伐摩是主謀，沒有他來摻和，戒日王就不會死。現在誰來做國王？

「遮婁其已經自身難保，等我平定國內，自會回來。」毗濕奴伐摩懶得搭理他們，他的侍從立刻衝進屋排開眾人，護送國王離去。

毗濕奴伐摩已經無心參與北方政局，就算強留下他也沒什麼用了，他這一走，只怕幾年不會回來。眾人哀聲嘆氣，這該怎麼辦好？戒日王的帝國就要大亂了。

「室利鳩摩羅，你說該怎麼辦吧？」權貴們把目光投向另一位國王。

「不如就讓室利鳩摩羅來做國王。」

「好！這個辦法好！總比沒有國王強。」

眾人紛紛贊同。

日胄立刻謝絕，「恐怕我不合適。我是東天竺人，中天竺的百姓不會服我，而東光國也沒有那麼強大的武力來保護大家，中天竺還是應由中天竺人來統治。」

「可是沒有人選了呀！戒日王沒有後人，他的近親也都在過去的戰爭和陰謀中消亡，如果還有合法繼承人，我們也不會為此着急。」

「合法的繼承人，有啊！」日胄說，「其實大家都知道，滿胄王還活着，他已在回國路上。」

「不可能！」權貴們異口同聲，「他不行！他要是再登上王位，我們就得遭殃！真假滿胄、殺王奪位，戒日王主謀，但他一人不能成功。正是因為戒日王發瘋，想讓滿胄回來，我們才與他作對。室利鳩摩羅，你休要再提滿胄！」

日胄微笑，「既然如此，那就讓阿羅那順成為國王吧！」

人們更驚訝。

阿羅那順不知所措，自己突然成了焦點。

日胄說出理由，「在這件事中，阿羅那順立下首功，向我們證明了他的勇氣。而且他是婆羅門出身，儘管不是王族，身份也適合。在沒有人選的情況下，阿羅那順是最合適的。」

權貴們議論紛紛，有贊同的，也有不贊同的。

「滿胄就快到了，再無新王即位，他就是國王。」日胄催他們決定。

「好！我支持阿羅那順。」

「我也支持。」

「我支持。」

權貴接連表態。

阿羅那順驚訝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他自己都覺得意外——自己要做國王啦！

「請阿羅那順王擇吉日即位。」

「阿羅那順王萬歲！」

人們歡呼，新國王誕生了。

阿羅那順笑出了聲，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天，不僅殺了仇人，還得到了仇人的一切。

對權貴們來說，阿羅那順確實是不錯的選擇，他沒有根基，還是個篡位者，隨時可被取代。等局勢穩定明朗，不知有多少權貴搶著將他推翻。

「那麼，滿胄和摩訶震旦國的使團該怎麼辦呢？」日胄又提出難題。

「請新國王裁定。」人們把問題拋給阿羅那順。

阿羅那順犯難，不過這是他第一次以國王身份下命令，他擺出威嚴，「既然滿胄是真正的國王，就不能讓他回來。把他連同使團一起消滅掉，再回告摩訶震旦，就說使團途中遭遇了盜匪。我們承認保護不力，多賠些錢財寶物就是了。」

「陛下英明，就這麼辦！」所有人表示滿意。

眾人走出密室，要將選出新王的消息公佈天下。這時，阿羅那順抬頭望天，天空中有鳥群盤旋，那些烏鴉還沒散去。

「那些是戒日王喂的鳥？」人們都知道，戒日王養了群烏鴉。

「這些鳥很邪門！」阿羅那順想起這些烏鴉會說人話，它們目睹了戒日王死去的全過程，「叫弓箭手來！」

日胄皺眉，「傷害生靈就必了。」

「不！室利鳩摩羅，它們不是普通的鳥，它們能聽懂人話，還會說話。它們會把真相傳出去的。得殺了它們！」

「既然知道它們不平凡，就不要冒犯它們，不要得罪未知的精靈。」日胄勸。

「殺了它們！」阿羅那順對烏鴉有種畏懼，它們是他罪行的見證。

權貴們覺得阿羅那順過於緊張，何必跟鳥過不去，居然認為烏鴉會說人話。但也無妨，只是群鳥而已，就讓他隨心所欲一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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