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766（0）尋
莫默想逃，但逃不了……
帝境，和莫默想的不一樣。而莫默終於突破帝境之後，武皇離去，更和莫默想得不一樣。
帝境很強，鎮壓一切。莫默有這種感覺，諸世合一，他可破滅萬古時空。
一念界生而界滅，一念緣起而緣盡。莫默都做得到！甚至，他可以創造，創造一個如武皇一般的人物……
但是，那又能做得了什麼？
帝孤，絕不僅僅只是孤獨……
武皇離開了，莫默第一時間便感受到這種難以言說的恐懼。他太過微渺脆弱了，至少相對於帝境來說是如此。
莫默，始終沒有真正踏入帝境的準備。他成長得太快，而且有太多外力的因素。
武皇擋在前方，對於莫默而言絕不僅僅只是一個目標。更是保護，是支柱，是信念……
莫默曾有過擔憂，害怕自己無法成帝，害怕武皇被玉靈王搶走。
但是，莫默怎麼也沒有想過，當他如武皇最開始要求的成帝之後，武皇會離開……
莫默四顧，那無盡光明之中的存在如同魔影重重，對莫默充滿了惡意。虛無之中不斷起伏的浩瀚帝境意志碾壓着一切，時空不存……
莫默四顧，一片陌生。找不到任何熟悉的人或物。內心一陣空無，一無所有的恐懼。
他滿懷期待與緊張地突破帝境，然而此刻對於武皇的尋覓的急迫和對於帝境的恐懼，這一切的情緒對於莫默來說都像浮於表面一般。隨時可以揭破，隨時可以擾亂。而更深沉的深處，是無止盡的空無……
帝境，就是這樣的空無！甚至於帝境自身本我的意識，都像浮於表面的一層幻像而已。是以，帝境能滅智，能抹殺記憶意識等，卻無法真正毀滅……
帝座，似乎只是立於時間長河之中無意識主導的帝境罷了。甚至於帝境真靈，所謂的自斬等等，都像只是虛妄。
帝境不滅永恆，那才是本質！而這本質，是深不見底的空無！
莫默害怕這空無，它讓莫默沒有立身之所。
莫默理所當然也害怕，那一切彷彿都是定數。一切的一切的努力都是浮於表面的幻像而已。
因為，如果都是定數的話。武皇，必然離開，也必然尋不回了！
定數，莫默排斥着定數。就像，他喜歡武皇。那個第一眼便充斥滿他整個心境，甚至破碎的背影。那在黑暗之中的撞破，獨守於黑暗之中的寧靜。那無盡歲月的執著，那獨立絕巔的傲然，那主宰一切的強勢，以及絕美得無可比擬的容顏與風姿，那溫柔，那智慧……
莫默仰慕著武皇。然武皇願為他垂首，哪怕那只是因為不可捉摸的前世。
莫默曾心有芥蒂，因為他太過珍重武皇了。然而，那前世終究沒有在莫默身上留下太多不可否認的痕迹。
莫默害怕，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場幻境。
莫默放棄一切去追逐，最後還是抓不住那一縷光……
莫默，怎可甘心？！！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
莫默是帝境，無所不能鎮壓一切的帝境！或許，他從頭到尾都是帝境，必成帝境！
然而，就算是帝境，又能在那無盡的光明虛無之中尋覓到什麼？就算真正找到了武皇，莫默要如何相信，那不是自己太過思念了所以創造出來的又一個幻影？
就算真正的找到武皇，那個離他而去的武皇。莫默，又當如何？
就算莫默不如何地接受一切。莫默是喜歡武皇浮於表面的那一層幻像，還是武皇的全部，包括空無？
是莫默自身表面的這場幻像喜歡，還是莫默的全部都喜歡武皇？
莫默或許貪婪，因為喜歡。總想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喜歡！
然而，真實的答案，莫默自己也知曉，不敢深思。
莫默上下四顧，他甚至不敢邁出一步！
一步若邁出，是夢是醒？是真是幻？
帝境，可以改變很多。帝孤，可以影響很多。
就連武皇，成帝之後也變了……
曾經永不離棄的誓言。緣何，那已然有着帝境之能的武皇會如此重視？
因為她，早已有了感覺。真正的大道盡頭，真實虛無。與之相比，所有的情義和堅守都太過微渺了。
她在做最後的嘗試，用誓言去維繫。用兩個人的相守去對抗。
然而，帝孤還是超乎了武皇的想像。就連她自身都被帝孤所改變……
莫默又何嘗未變？上下尋覓，莫默卻難真正邁出一步。
無盡光明之中，他分辨不出那一道是武皇的身影。就算分辨出來，他敢真正上前嗎？
帝孤，對於帝境這些無數次戰勝自己和所有敵人的無上人傑來說，依舊是一道死關！
破不了，因為無所破！
甚至連欺騙自己都做不到！就算能欺騙一時，難道能欺騙永遠嗎？
本我的意識，也不過那帝境的空無上泛著的薄薄一層。
不再那麼執著，這是大多數帝境的選擇。就算不願意承認，但是大部分帝境都去適應了帝孤，屈服於帝孤，不再想着去徹底的反抗。
他們，甚至會下意識地忘記帝孤。認為孤獨，其實就是他們獨立於絕巔之上的風景。
或許，這本就是事實。
但，其他帝境就沒有放棄過嗎？他們就沒有執念一生的感情嗎？緣何，最後的最後都只剩下孤獨？
帝境，就算鎮壓一切，也有贏不了的時候。因為，其實已無可贏！
帝孤，在初始時總是最痛的。因為，破不了，舍不下！最驕傲的帝境，也不得不去適應，然後孤獨……
他們再進無可進，存在又有什麼意義。他們看到了一切的盡頭，立於所有大道的絕巔。然，就算茫茫虛無之中，如他們這般的存在一個個屹立着璀璨著，但還是孤獨……
仰望星空，茫茫星辰就不會孤獨嗎？
改變不了，那麼就落幕，或者適應！
如武皇那般抉擇的，或許也有。
而始終不敢邁出一步的莫默，尋見而不得見的莫默又會如何呢？屈服於帝孤，或者如武皇一般落幕？
還是，他才剛剛踏入帝境，會選擇掙扎？
然而他，始終也未曾敢，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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