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沉炎

曾經的富人之城，先是經歷了一次火元素暴動，全城生物化灰鋪地幾十公分；后又經歷一次神仙鬥法，活活將建築融化，整個城市化作大陸之眼，在衛星上第一眼就能看到這個橙色圓形；最後的最後，前往狩獵地脈生物的獵人們紛紛逃了出來，據說是目擊了巨龍出沒。

再說一次，雖然巨龍這東西在高等世界不算什麼，但是起碼在永恆世界，這種生物依舊遠遠高於人類——所以在聽說了有巨龍出沒之後，冒險家協會打算派出一支艦隊，準備去擊殺那條巨龍。

正是因為這種生物遠遠高於人類，所以這個世界的人類一有力量就會將巨龍永遠抹殺掉，實際上，永恆世界兩塊大陸的巨龍已經在三百年前滅絕了。當然這個滅絕只是雙方科研部門給出的公告，實際有沒有私藏巨龍的，其它未發現大陸是否是巨龍，這些自然是未知。

冒險家協會自然也沒有這麼多對巨龍空艦，他們向兩國提交了通知，兩國甚至當場握手言和，然後回頭就在派出空艦數量上差點又打了起來。

空艦這東西自然不是說隨便造就能造的，從第三次魔法科技革命提出理論到第一艘空艦正服役中間可是隔了兩次魔法科技革命，就算現在在完整的魔法科技體系下，製造一艘空艦也需要起碼一年的時間。

冒險家協會只是一個登記協會，實際力量早就被兩個國家架空了，因此這次討伐龍的行動實際上是兩個國家自己出艦隊、出人，冒險家協會負責調度以及召一些……炮灰。

那麼問題來了，雙方國家分別要出多少空艦呢？

出少了，被對面比下去了，這不行。出多了，國家力量空虛了，萬一對面趁機宣戰怎麼辦？

明面上，雙方都打算要出的比對方多。實際上，雙方都希望對方多出一點。

最後還是冒險家協會聯繫人，簽了一堆合約，這才讓雙方熄了火……明面上的。

最終，一隊十二空艦臨時艦隊從邊境起飛，這上面搭載着對城市武器，南北帝國的士兵，還有臨時招聘的冒險者——也就是炮灰。

這當中混了多少諸神界的人，暫且不談。

尼爾·修卡爾則發出消息，受到襲擊的他傷勢太重，回帝國首都養傷，不能支援屠龍任務。

北方帝國表示遺憾，並宣佈他們的一位將軍也受了重傷，原因未細說，大家心裏都懂。

雖然少了兩位大將，但這次屠龍行動眾人還是十分放心的，畢竟血肉之軀永遠敵不過鋼鐵巨獸，除非那條龍掌握的力量能堪比龍王，如果是那樣的話，只需要讓空艦開着自毀模式撞過去就行了。

總的來說，協商花了兩天，在目擊報告遞交的第三天早上，討伐隊出發了，十二艘空艦組成艦陣，起飛時所輻射出的能量驚醒了不少閉關的法師。

從邊境到拉維斯，以空艦的速度，只需要三個小時。

……

楚暮赤著上身，淌著汗的肌肉映照着火光，猶如玉石一般。

現在他站在一個方形的黑曜石空間內，扎著頭髮，戴着面罩，赤著上身，雙手持鎚子。他身前是砧台，砧台前則是一池僅余火光的熔岩。

池子高出平面半人高，如古井一般，外圍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紋，炎光從下流動至上，然而那一池岩漿依舊保持着彷彿將要熄滅的形態，只有中間，灰燼裂開的紋路猶如漩渦，中心如渦流中心，匯聚着什麼。

「呼、吸——呼、吸——」

本身呼吸聲就比較粗重，加之面罩的變聲效果，讓楚暮的呼吸聲猶如風箱拉扯的聲音一般。

「停止計時。」

「好的先生，你一共工作了諸神界計時七十二小時三十六分四十八秒，現在的身體數據如下，」

「肌肉損傷65%……」

「靜音。」

鏡的聲音立刻降到0，再也煩不到楚暮了。

楚暮雙手將錘往旁邊，一聲悶響之後，大半鎚頭捍進了黑曜石地面，他伸開手，身體後仰。

全身上下發出輕響，接着皮膚皸裂開來，鮮血噴涌，眨眼間將楚暮染成一個血人。

「……」

鏡實體化在楚暮身後，雙手搭住他肩膀，展開術式，將鮮血從體表分離。

楚暮從背包里拿出白襯衫，穿身上扣好三顆扣子，翻袖子露出雙臂。

「音量，27%。」

「……地脈能量匯聚的差不多了，先生。」

楚暮將鐵砧上的造物拿起，他看着熄滅前散發出餘暉的熔岩井，「打造這東西花了三天，按照計算這個裝置抽到足夠的能量也需要三天，那麼接下來。」

分解。

重組。

楚暮走到井前，輕輕吹了一口氣。灰燼紛飛，讓整個空間模糊了些許。

井壁的符紋依舊從下往上流動着光彩，但是速度越來越慢。而井上，除卻灰燼之後，剩下的只有一顆灼目的熔岩球。

這就是這三天來抽取地脈所得的全部能量。

「鏡，共享一下能量視角。」

「好的先生。」

視野在下一秒變得奇怪，黑色壓抑的黑曜石空間依舊可見，而在這景象基礎上，他又能看到更多花花綠綠的能量。

楚暮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太久沒用過這種視角有些不適應。

睜開眼睛，深呼吸，好了，現在適應了。

楚暮轉過身，看着空中漂浮的半物質半能量體，剛打算邁步將其引導過來，卻突然心有所動。

能量視野中，他手上現出無數線，剛出現時這些線歪歪扭扭，像喝醉的蛇一樣，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然而不到片刻，這些線就停止了搖擺。

「果然如此。」

手心的線延伸出去，鏈接那團半能量半物質體，牽引之。

他轉過身，伸手將視野中最亮的東西抓在手裏。

「先生！……抱歉，恕我失禮，我只是太擔心先生了。

您手中的能量體有接近九千度的高溫，比地獄烈焰溫度還高。」

楚暮拋了拋手裏的能量體，就像手裏拿的是個無害的網球一樣，「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不是想通了一件事嗎，挺高興的。」

每當能量體落到他手掌心之前，源力就會在手掌心構成複合結構，猶如手套一般隔開肉體和能量。

僅僅因為一個新靈感，他現在能做的事就比之前多了一倍。

左手牽引過來的半能量半物質體已經在手上了，右手地脈抽取能量凝聚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按照他的設想，他不僅能壓制住體內的淵力，而且也能獲得一個新武器。

「鏡。」

「我在，先生。」

閉上眼，再次睜開，這次他只能看到能量了。

要保證能量不會外泄，要保證實體要能實現設計功能，這就意味着融合不能出錯。

在我手下怎麼可能出錯？

楚暮笑了笑，雙手一拍，將雙手上的造物直接拍到了一起。

沉寂。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還是沉寂。

看來這種能量和半能量體的融合在目前來說還是比較麻煩的，行，重新搭一個棚子抽能量鍛造物好了。

楚暮倒也不氣餒，畢竟這個方案是臨時的，整個流程也只是在腦內演算了一遍，根本沒有實際實驗過。

這三天他先是用術式冷卻熔岩用分解重組搭建鑄造間，然後又給鑄造間開洞搭井，再用符紋把井壁改造成抽取地脈能量的機器，最後再用自己的血和製造出來的純金屬糅合打造造物。所有計算所有理論都是自己腦內過了一遍，再有鏡驗算一遍而已，現實比較理論而言變化太多，出錯很正常……

正當楚暮這麼開脫的時候，他發覺到往雙手輸送的能量在變多。

鬆開手，空氣中懸浮着自行融合的光球。

「……」

楚暮抬起雙手，看着正在逐漸修復的能量隔層。

「原來如此。」

險些讓爐火熄滅啊。

楚暮腦海中再次推演了一遍過程，雙眼緊緊盯着空中懸浮的光球，當然肯定是用製造技能造了副墨鏡保護肉眼的，順帶為了以防萬一他還造了個能量防爆盾頂着。

不過一切如預想，融合結束之後空中懸浮着銀灰色的能量體，正朝着物質轉化。

也不需要模具，楚暮早就給要做的東西定型了的。

畢竟是為了壓制左手的淵力，要麼做成臂甲，要麼就做成籠手。考慮到但丁出售的幾套手足模具，楚暮自然是將其做成——兩者皆有的東西。

能量轉化成物質，懸浮在空中的從銀灰色的能量體變成了銀灰色不透明的液體，猶如鉛水。這些液體順着無形的模具流動，凝固成形狀，然後形狀細化，紋路銘刻，能量流動。

楚暮甩手解掉能量防爆盾，將懸在空中尚有餘溫的左右手臂甲拿下，各自扣在手臂上。

下一刻，流動着光彩的臂甲驟然一暗，接着重新流動起光芒。楚暮身體猛然一輕，伴隨着難以言明的感覺，他的身體再次回歸數據化。

窗口彈出，方形綠窗，其上還有無數交錯紋路，而窗口中則顯示出文字，值得一提的是這文字楚暮看不懂，彷彿諸神界的規則對這文字失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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