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無妄之災

第215章 無妄之災

幽暗邪窟,龍漢淵府,遍地枯骨屍骸,毒蟲密佈,望之令人生畏,不由膽戰心驚。

但隨迅眼神光划空飛馳,若有若無的潮腥氣息,似夾雜着亡者的錯愕,宣示曾屬邪魔的龍潭虎穴,今日必生劇變。

不料,出乎意料的殺陣,卻突兀呈現聞人然眼前,前後包抄,斷絕他的去路。

「天下邪修匯聚之地,有些名不副實。倒是你們這兩位外人,更讓我感到意外。」

一般而論,聞人然一時興起來此除惡,不該導致事先埋伏。唯一的可能,就是墟丘之頂存在幽玄虛淵的暗樁,提前通風報信。

不過,當下思考這些並無意義。聞人然環視身周一圈,發現一班邪類雖人多勢眾,實力卻不值一提。真正的威脅,反是一名穿着黑衣斗篷的一人,以及老神在在闊步而至的魔始。

聞人然道:「雖然素未蒙面,但我們之間的恩怨,該可以算是一言難盡?」

「始主原本以為,會是仙門一班人,或者聖無殛率領的道門,先一步找寡報仇送死。沒曾想,居然來得會是你。」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願意紆尊降貴,來到蛇鼠一窩的下三流賊窟,興師動眾伏殺我?」

「哈,這就是你有所不知。與我那自恃王道的兄長不同,年輕時,始主最喜結交三教九流。」

魔始不以為然道:「你看,現在不就有了額外的收穫。」

「讓你有絕對的自信留下我……那麼這位異人,應當就是鱗族的首領?」

「孤皇——皇鱗·徛封潯。」

皇鱗未以真面目示人,只因尚非全然姿態,無法盡享戰鬥極樂。

既然如此,徛封潯索性按照平日喜好以情難敵,一一指著圍過來的幾名高手,含笑點評道:「苦境北境神都大將軍皇劍孤臣、青陽子摯交靜濤君、南域先天高人並屬天扇子長輩玄裳、凰覺,最後是劍謫仙愛徒滌瑕快劍。每一人,都屬上乘高手。」

「皇劍孤臣、靜濤君……聽說過。嗯,你和魔始不虧是一丘之貉。」明白敵人慾令自己投鼠忌器,聞人然處變不驚,也不急着即刻開戰。

魔始見狀,不由哂笑一聲:「上乘高手,都有上乘高手的通病,總是自視甚高,連你我都不能免俗。所以,他們都先後栽在始主與皇鱗的手上。唔,五人分開,皆非你一手之敵。五人合戰,總能予你不小麻煩。」

「然後,你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以逸待勞,欣賞一出困獸之鬥,豈不令人神往?」

反問未落,接續一聲朗喝,皇鱗霍然舉手下按。緊隨其後,身不由己的滌瑕快劍劍袋倏啟,法外快劍一騎絕塵,冷厲拉開圍殺序幕。

但見劍鋒織風雷,散發碧綠鱗毒氣息,聞人然眼觀六路,提防其餘四人同時,左手並掌如刀,恢弘氣芒反衝滌瑕快劍而去,不給他近身可能。

而以滌瑕快劍平日根基,原本斷擋不下聞人然一記掌刀,不死亦傷。

熟料,疾襲而來的滌瑕快劍中招頃刻,身影瞬間消失。間不容髮之際,聞人然左側斜上方,驟然出現一致氣息,宛若從水霧波瀾中幻化而出,迅雷不及掩耳直貫而下。

「玄門幻術?」

縱錯時機一瞬,水波禁錮繞身而來。但,修為差距不可彌補。聞人然不疾不徐,猛然提氣凝元,朝着周身洶湧釋放輻射而出。強橫至極的真氣,頓將欺身的滌瑕快劍震退三舍、拄劍半跪,連帶隱匿一旁的靜濤君亦露出行藏。

「怒凰燎空朱火翩!」

「朱焰燎原崑火陵!」

輕描淡寫傷一退一,聞人然深陷五大高手合圍,最難迴避的卻是分心兼顧魔始、皇鱗同時,尚須抵禦后三波銜接攻勢。只見一鳳一凰燎宇橫空碰撞,邪化的玄裳、凰覺聯合默契無間,頓從正面施與聞人然不小阻礙。

雙臂並用,左右開弓,一邊一掌生撼兩者,聞人然勁力勃然傾吐,仍舊技高一籌,強行震傷邪化后的先天高人,使之嘔紅氣滯一時后力難續。

「上天訣·雪冥天喪!」

石光電火,殺招蓄髮。早先四人分攻之舉,分明只待決殺剎那。皓雪紛紛,劍寒鋒冷,意渺通天,皇劍覷準時機,絕劍爍亮驚塵,由不得聞人然躲閃,鎖死聞人然後心,一路追索迅刺。

但,聞人然清楚好機會僅只一次,彷彿不覺危機一般,全神貫注丹青見,反手一拍劍柄彈射而出。

出乎魔始、皇鱗猜想,這一劍居然分毫沒有留手之念,神器強破術陣靈能,不給目標反抗餘地,瞬息貫穿靜濤君咽喉後頸,伴隨噴涌而出的血泉,將之牢牢釘死在龍漢淵府岩窟壁上。

下一刻,皇劍孤臣雖一劍命中,卻覺神兵被一層龍鱗隔絕在外,催盡元力亦僅把聞人然朝後疾推十餘步,便被回過氣來的對手虛招逼退。

看着稍作喘息的聞人然,皇鱗詫異莫名道:「為了不受威脅,你竟真殺了靜濤君。苦境正道,如斯冷血?」

攤手收回丹青見,任由靜濤君屍體墜落塵土。聞人然懶得解釋:「下一個,就是皇劍孤臣。」

「有不毀鱗甲在身,你早可拿下滌瑕快劍,卻偏偏將決殺之式用在靜濤君身上。」

死一個正道俘虜,對萬魔始源無足輕重——反正削弱的是自詡正道的力量。

察覺些許異狀,魔始抬手炸碎靜濤君屍體,思索片刻忽然笑道:「是因為其他三人早被皇鱗所擒,挽救幾率微薄?」

皇鱗聞言心思一動,深思猜測道:「怎麼,難道你還奢望先殺再救?」

「有始主與皇鱗在,你的打算恐將落空。」

玄裳、凰覺、滌瑕快劍三人,紛紛後撤。只留魔始操縱的皇劍孤臣一人,依然留在戰圈中央。魔始眯眼思考道:「死而復生雖非不能,但其中代價非輕。就算是你,應該也沒這麼大的把握。」

「我沒有,祂有。」

「斗姆?」

「雖說一樣身不由己,但總比給你們當狗強。何況,我並沒有竭力死戰的意思。」

聞人然嘆了口氣,毫不避諱承認。復活一說雖未難比登天,可要從魔始、皇鱗手上搶走俘虜的身軀魂魄,除了神魔一流,顯然連聞人然都很難做到。如此一來,便只能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不過,就算殺光這些身不由己圍攻他的人,也沒誰能指摘聞人然什麼。但能留一線生機,順帶給斗姆找些事情去做,聞人然卻很樂於促成。

一如當初波旬締命之舉,刨除復活這一方式外,斗姆能以最佳條件締約的人數,依然為九。祂興趣所至並未全占。聞人然與梵天各有兩個名額,而斗姆一方挖去海宇之主,則還剩下四個締命名額。

因此,怎樣按照順序殺人,同樣是一門學問。剛剛丹青見誅殺靜濤君的瞬間,他的靈識魂魄,便自動回到了斗姆那裏。任憑魔始修為近神,也難以阻止分毫。

當然,斗姆願不願意復生締命,並不在聞人然操控,至多只能算是微小希望。

而正如魔始所言一般,南域幾個高手失蹤敵巢日久。反觀倚情天尚能擺脫控制,聞人然便順理成章先送靜濤君上路再說。用怪異的話講,剩下四人就看誰運氣足夠好,能先一步死在聞人然手裏,或許還有機會重見天日。

「唉——浪費兵力,毫無意義。魔始,看來還須你我親自出手。」

「對皇鱗你的能為,始主一樣拭目以待。」

不像皇鱗收回了麾下高手,魔始倒樂得看到聞人然把皇劍孤臣當場宰了。這樣勢必造成巨大的風波,或許更能讓他滿足愉興。

「孤皇當仁不讓,冥海策·深閟沉淵!」

尚差蛻變功體一步,皇鱗此時尚無越戰越強之能。這具假身雖能承載他的功體,終究不比真身勁道。

然而,就在徛封潯鱗元飽提,致使周遭環境如墜深海,無窮重力加註聞人然雙肩同時。玄裳、凰覺同化異獸相對疾沖,當空一撞,搭配本命皇鱗催發至極殛心能,竟現駭世恐怖,無堅不摧的音波浪潮,直奔對手而去。

「這種陣仗,無愧與夜王並列逆世雙鱗。」

「何不一試鰩飛泰器?!」

殛心能牽制功體,深閟沉淵阻塞運氣。雙重雄威浩蕩襲來,聞人然心有所感,與方才五人合戰,猶見天壤之別。

雄渾鱗元擬態,形如鯤鵬翱空,不知背翼之廣,予人巨大壓迫。丹青見亳光驟盛。毋須其主心意聯通,即已划空點中鯤鵬雙目中央。

四散而開的狂瀾衝天而起,將龍漢淵府頂部徹底摧毀,徒留海島露天,震蕩不息。

不僅如此,兩大高手餘威所至,竟使地主殃及池魚。除卻受到地究幻海保護的幽玄剋天守,其他幽玄虛淵高手更無一人得以僥倖,紛紛溺斃碧浪劍潮當中,盡數死於非命!

兵馬勢力毀於一旦,剋天守不由激怒攻心:「徛封潯你怎可如此?」

「這些弱者,配不上擁有地究的你,與孤皇平分的天下黑暗。你說是吧,幽玄剋天守?」

「我……可惡!」

形勢不由人。

幽玄剋天守心知若非身具地究,此刻根本沒有和皇鱗談條件的資格,只得暫時忍氣吞聲。

熟料,某人心中被埋伏圍殺是無妄之災,壓根沒忘記來龍漢淵府的真正目標。聽到地究下落,聞人然當即劍鋒一轉,直指幽玄剋天守。

「我們之間交手你跑不了。自覺一點,乾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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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秀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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