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回京

元歷1326年一月份的最後一天，涼州城的上空再度飄起了大雪，溫度下降了很多，這種天氣對人來說最舒服的莫過於待在家裏哪兒都不去。

可對現在的涼州百姓來說，他們卻要遭遇多年以來最寒冷的一個冬天，但比起身上的寒冷，心裏的寒冷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這場大雪並沒有前面的一場大，只紛揚了一天的時間便小了許多，這一年的月份也從一月進入二月，從二月的第一天開始，冬天正式進入倒數計時。

自一月末將涼州遭受進攻的事情傳去洛京之後，聖旨到來得並沒有李擴想像中的快，霍雲那邊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也許是聖旨已經發出，卻因為北方連日大雪有所耽擱。

除了聖旨以外，李擴所關心的還是龍城要塞的戰事，三萬援軍抵達之後，龍城要塞的防禦形勢顯然好了很多，根據回報上來的結果，進攻龍城要塞的山戎並非是善戰之兵，其實想來也是，山戎部落本也沒有多少人，在涼州他們派來了七萬兵馬，那麼在龍城要塞他們還能有多少人呢？

就算山戎舉族皆兵，可受過軍事訓練的士兵跟平民還是有所差別的，之前龍城要塞的險情便是他們幾乎傾全族之力，憑藉人數優勢大舉壓上的結果，可是他們的精銳已經調來攻打涼州，外面的這些兵馬能有多少戰鬥力便可想而知了，龍城要塞守軍只要喘過氣來，山戎一定討不了好。

自援軍抵達，大勝了一次山戎之後，山戎軍的進攻竟是一次比一次疲軟，二月三日下午，龍城要塞大門打開，五千騎兵呼嘯而出，打了剛剛敗退的山戎軍一個措手不及，回報的數字顯示竟斬首了兩萬多。

此戰，山戎的剩餘兵力可謂損失慘重，估計他們也認為無法再堅持下去，便於二月四日上午再行進攻一次失敗之後便撤走了。

龍城要塞的形勢逐漸穩定下來，李擴也安心了許多，現在只要專心等聖旨就好了，終於在又等了兩日之後，二月七日一早，一隊自遠方而來的人馬進入了涼州城，正是前來宣旨的欽差。

早接到通報的李擴立刻帶着涼州眾將及官員於城西街頭迎候，在跪倒的人群中，曹語靈和霍雲也在，只是他們的身份都不能近前，只能混在其他百姓當中一起下跪。

在這道聖旨中，皇帝嚴厲的批評了李擴的疏忽大意，著令他罰俸一年以示懲戒，如有再犯，必然剝奪爵位，然後又對涼州百姓表示關心，宣佈因為此戰使百姓受苦，涼州免去賦稅兩年。原本百姓們聽到皇帝對李擴的嚴詞呵斥有些為李擴叫屈，接着又聽到皇帝免賦的意思，卻又不禁歡呼雀躍起來，心中那點小小的不滿也消失了。

另外，在此道聖旨中，皇帝還向涼州承諾，朝廷必然會竭盡全力幫助百姓重建家園，也希望百姓能多多配合朝廷，這一點自然得到了百姓們的一致擁護。

聖旨的內容大致就是這樣，當李擴接旨之後，百姓們就各自散去了，只是那奉命來宣旨的欽差還給了李擴一道密旨，李擴和霍雲都知道，這應該就是皇帝對山戎的處置決定，宣旨欽差告辭離去，因為他馬上還要去左寧邊軍營宣旨，應該是要嘉獎北冥雷，同時也會給他一道密旨，內容自然同李擴的這道是一樣的。

李擴和霍雲在那間兩層酒樓中隨便找了一個房間，決定對密旨的內容進行商議，在房中，李擴打開了那道密旨，只是看了第一眼，整個人就呆住了，接着又慢慢的放鬆下來，手裏拿着那張密旨一動不動。

霍雲覺得有些奇怪，心裏對密旨的內容很是好奇，便將那張紙拿了過來，也是看了一眼，神情立變，因為那張紙上的核心內容便是兩個字：滅族！

看來，皇帝這次是動了真怒了，竟然會下這樣的旨意！霍雲看完之後，也跟李擴一樣沉默不語，皇帝的脾氣他是再熟悉不過了，其實以夏朝目前的軍事實力，要說滅一個山戎是手到擒來，可是現在他們的掣肘太多了，要進行滅族的軍事行動，難保那些傢伙不會在背後搗鬼和拖後腿！

老實說，山戎人的死活霍雲並不關心，別說皇帝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就是把他們抓起來一個一個宰了霍雲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他擔心的是有人針對這場軍事行動策劃什麼陰謀，他們既然已經跟山戎搭上線了，那麼一旦知道有這樣的軍事行動，難保他們不會聯合山戎讓夏朝大軍全軍覆沒！這太危險了！

於是，霍雲決定立刻趕回洛京同皇帝將此中利害說說清楚，說動便要動，他讓李擴備下兩匹快馬和一些淡水乾糧，接着他再去找岳紫宸，既然他決定要返回洛京，那就不能把岳紫宸留在這裏。

一開始得知這突然的消息的時候，岳紫宸還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同意跟霍雲一起回洛京。

二月七日午時過後，兩人便從涼州出發，正如他們來的時候無聲無息，走的時候也同樣並不引人注目，只有李擴帶着幾個人來送他們，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曹語靈居然也在其中。

最近，李擴和曹語靈的接觸變得頻繁起來，霍雲好幾次都看到他們在一起形影不離的，久而久之他就大約明白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了，城門送別的時候，李擴向馬上的霍雲笑着拱了拱手：「大……霍兄，請多保重，也代我向京中的兄弟們問好！」

「好！」霍雲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面帶狡猾的看了看李擴，又看了看曹語靈，嘿嘿笑道：「李擴，希望下次我來涼州的時候，你們是三個人！」

聽到後面，李擴和曹語靈同時臉上一紅，面露尷尬，恰在此時，霍雲大笑着揚鞭拍馬，駿馬長嘶了一聲，撒開了腿往城外奔去，本來岳紫宸還有些奇怪霍雲最後為什麼那麼說，但看到霍雲已經拍馬離開，便也着急的一拍馬往城外去了。

當兩人漸漸遠離涼州，來到一處山崗停下來回望涼州的時候，岳紫宸問出了那個疑問，霍雲笑着跟她解釋了一遍，岳紫宸便白了他一眼：「輕浮！」臉上卻不覺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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