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自露馬腳
「啪」，一聲輕響，霍雲將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桌對面坐着裴鈺，他好奇的問道：「不過，大人是怎麼知道彭偉定身份的？」
「很簡單，」霍雲又拿起一枚白子，一邊對照着棋譜，一邊解釋道：「我從那幾個殺手身上找到了一枚鴻臚客館的通行令，能夠拿到這東西的，說明這個人在鴻臚寺中地位應該不低。」
「可是那幾名殺手卻沒有拿到鴻臚客館的平面圖，夜間還要偷偷跑到客館里踩點，如果那個人是在鴻臚客館里作為內應的話，那無論是突厥使臣的所在和那片區域御林軍的守衛情況應當很容易就能摸清楚。」
「可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所以那個人應該不是鴻臚客館里的人，但他既然能搞到鴻臚客館的通行令，必然與鴻臚客館有所關係。」說完，又是一聲啪，一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現在，掌管鴻臚客館事務的也是一名主簿，姓嚴，但就像我上面說的，他對鴻臚客館內的事情一清二楚，所以不可能是他。後來我聽那幾個殺手說，對方並沒有給他們聯繫的方法，還說事情辦完之後，他們會主動找那幾個殺手，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裴鈺皺着眉想了想，答道：「也就是說他們在鴻臚客館里有人？」
「不，」霍雲搖頭：「不是鴻臚客館，而是在鴻臚寺。雖然我是在鴻臚客館里散佈的消息，但其實知道的只有那幾個人，其他人多是看到在突厥使團居住區的周圍出現了大量御林軍才有所懷疑，而那裏已經被御林軍封鎖，所以即便他們在鴻臚客館里有人也是無法查清楚裏面發生的事的，只要一日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那麼這個任務就不算完成。」
「那，若是在御林軍里被他們安排了人呢？」
「這個我當然也考慮到了，所以我只是讓御林軍在外面守着，裏面其實安排的是錦衣衛，自然，為了防止錦衣衛中也有他們的人，我讓陸炳下了一道命令，凡是在鴻臚客館的錦衣衛一律有互相監督的權力，若是有人發現他人有問這問那的行為，那不用請示直接就地砍殺！所以啊，在那裏站着最好是閉上嘴巴，這樣的話等於一個錦衣衛便被十幾雙眼睛同時盯着，你認為還會泄露出去么？」
如果按照這個做法，的確是不太可能泄露了，裴鈺搖了搖頭，接着繼續聽霍雲道：「而一旦鴻臚客館發生了特別的事，鴻臚寺也很快就會知道，之前我也已經就此事聯絡過南宮大人，拜託他幫一個忙。」
「若是鴻臚客館發生外國使節被殺的案子，你說鴻臚寺卿會是什麼反應？呵，這當官的都是會演戲的天才，偏偏咱們的這位鴻臚寺卿大人是一個『老實人』，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跟鴻臚寺的大小官員們開會，結果一個『不小心』面露驚恐之色，又是一個『不小心』將這本是絕密的事保管不慎，『泄露』了出去！」
「若你是鴻臚寺中的那個人，你會怎麼做？」霍雲問完，又同裴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當然，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其中的人是誰，但只要經過了這一次試探，那個人是誰他自己就會不打自招，在這個時候誰行為反常誰就是那個人！彭偉定，這個人隱藏的倒是深，要不是這次他自己露出馬腳來，恐怕連我都注意不到他！」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霍雲微笑着繼續說道：「只要派人盯着彭偉定看他最近跟什麼人接觸，便能知道那些殺手口中的『大人』是誰了。不過他們倒是安排的好，這次又是一個酒館，我派去跟蹤的人居然跟丟了！」
「怎麼會這樣？那之後呢？」裴鈺急忙問道。
「呵呵，不要急！」霍雲笑着安撫裴鈺，道：「這狡兔都有三窟，我要抓他們，怎麼可能不留一後手呢？跟丟其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因為我想嘗試能否通過彭偉定就把後面的人抓出來，果然還是不行，這樣也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不急！」
「之前那幾個殺手說過，對方會在知道事成之後主動去找他們，所以我們可以守株待兔。我跟那幾個殺手一起回了他們所居住的客棧，既然彭偉定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那對方上門是遲早的事，因為我殺了一個殺手，所以未免他們看到房中只有三個人而起疑心，我行了一次險，假扮了那最後一個人，即便被對方識破，我也能抓住他，最後還是能找到那幕後之人的。」
「事實證明，那金管家沒有我想的那麼聰明，而且我在那家客棧附近發現了他們的一個監視點，早在之前我就想到按照那些人的小心謹慎，誰都不完全信任的性格，肯定會派人在那家客棧附近就近監視，所以我早已經派人到了那客棧周邊盯着，他們找到了那個監視點。」
「到那客棧里去，除了不引起他們懷疑以外，我還有另一個重要目的，便是記下他們之間的談話，或許能從他們的交談之中獲取一些信息。我從他們的談話中，獲取了一個重要信息，那便是那幕後之人能夠安排殺手們離開洛京，這就說明在城防軍中也有他們的人，後來我們調查了那張紙上的地址，發現是在城南，所以有很大可能是南城門的守軍。」
「當那個金管家離開客棧之後，早已守候在附近的錦衣衛便跟着他的馬車，一直跟到了一條小巷附近，在這裏只能說這幫傢伙的確很小心，若非派去的錦衣衛不夠精明強幹的話，恐怕真的被他矇混過去了。為了避免被人跟蹤，那金管家特地讓人在小巷裏多繞了幾圈，最後才進入了陸武成的官邸。」
「原來是這樣！」裴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霍雲笑了笑之後繼續道：「之後又經調查，這姓金的的確是陸武成的管家，這樣一來這條線上的便有三個點明確了。最後就是南城門的那個點，也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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