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責問
聽到皇帝頗具威嚴的問題，林湛眉間不禁一震，又趕緊表現惶恐的跪下了身，霍雲表情帶着點疑惑，剛才皇帝提到的「某個人」讓霍雲不覺陷入了思考，是什麼人能讓林湛不惜違逆皇帝的意思，跟南楚有關係么？
接着，皇帝又眯着眼睛，語氣咄咄的問道：「林湛，你告訴朕，你跟那個南楚公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到這裏，霍雲不禁豁然開朗，他眼睛一亮看着林湛，真是沒想到，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林湛這小子行啊！居然搞定了一個南楚公主，還是楚王最疼愛的女兒，按理說這年輕男女互相戀慕是很平常的事，可到了他們兩個身上，這本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事就變得不是那麼平凡了！可惜啊！
霍雲帶着些憐憫的看着林湛，後者面對皇帝的眼神，慢慢的抬起頭，眼神平靜又堅定的說道：「是，我們之間便是陛下所認為的那種關係！」他的語氣不卑不亢，抑揚頓挫，就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胡鬧！」皇帝勃然大怒，他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死死的瞪着林湛：「你承認的倒很有勇氣！朕問你，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么？！」
林湛好似在躲避皇帝怒氣沖沖的目光，慢慢低下頭，用低沉但依然堅定的聲音說道：「臣是男人，她是女人，發生這種關係，臣不認為有哪裏錯了！」
「荒唐！」皇帝一掌拍在書案上，憤怒的聲音回蕩在御書房中，此刻他身上的怒火讓楊寧等三人不覺都畏懼的後退了半步。
可唯有林湛卻毫不退讓，他雖然跪在地上，但周身所散發出的不屈意志讓皇帝都感覺到威嚴對他不起作用，皇帝只能坐回位子上，沉着聲說道：「你不覺得有錯？那就讓朕告訴你，你哪裏錯了！你身為安南都護府大都護，夏朝的高級將領卻與敵國公主建立了這種親密的關係，這是瀆職！」
皇帝話音剛落，林湛便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帝，回道：「陛下，除去公主的頭銜，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跟我接觸完全是意外，我們之間不存在政治和國家利益的牽扯，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更加不會將大夏的軍事機密告訴她，一個字都不可能！」
「哼！」皇帝冷哼了一聲，看着林湛，繼續道：「難道你以為朕不知道趙夢桐的事情么？她心思純凈，沒有心機，你當朕不知道么？朕說你瀆職，不是因為你會將這些事說給她聽，或者她有什麼圖謀，而是你身負大夏在南境的穩固統治重責，她又是南楚王室血脈，南楚可是做夢都想着顛覆安南，大夏和南楚之間早晚會有一場大戰，而你身為安南軍的統帥必將投入在與南楚的戰爭之中，你要娶一個南楚公主，那麼到時候你要站在誰的立場上？」
「我……」林湛臉色一變，不是他的堅定產生了動搖，而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着這樣的責任，他以後要如何背負起這責任？
皇帝並不知道林湛的真實想法，但看他一時語塞，沒有答話便以為他已經開始動搖，便道：「林湛，你知道當朕坐在這個位子上之後學到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他的眼睛不僅掃過林湛，還掃過了另外三個人，不用他們回答，皇帝便自己說了：「皇權看似至高無上，但要顛覆其實很容易。我們擁有着權力，是為什麼擁有的？」
「不是我們自己得來的，是別人給予的，誰呢？是大夏的百姓，只有他們認可朕這個皇帝，朕才是皇帝，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們可以將這權力給朕，也可以收回去或者給別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當我們手中握有這權力的時候，除了背負起這責任以外，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不管是朕，還是你們，連百姓都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們的手中的權力當然也不是白給的，如果你掌握著權力，做出的事卻有損百姓們的利益，那麼必將失去這權力！你明白么？」皇帝企圖用責任來壓制林湛，因為他知道，林湛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
林湛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方才皇帝所說的「滅楚」，他帶着疑惑抬起頭問道：「既然陛下為百姓着想，那就不該把百姓們拖入戰火中，滅國之戰，無論是死傷還是錢糧損耗都是巨大的，難道陛下就不能收回成命么？」
「呵！」皇帝明白林湛的意思，他冷笑着道：「林湛，看來剛才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啊！這場仗不是朕要打的，而是會由南楚挑起來，我們不過只是順便將戰事擴大而已！林湛，你一直在安南，對於南邊的情況你比朕要清楚，南楚對我們不會造成致命的威脅，那南詔呢？」
這時候林湛想起來了，他一直盯着南楚，卻忘記了南楚背後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南詔，這幾年安南都護府時常接到報告，新興的南詔一直在南境進行軍事擴張，聽聞他們的國力早已超過了南楚，從現在的態勢來看，南楚遲早為南詔所滅。
觀察到林湛眼中的神色變化，皇帝便再接再厲，說道：「即便我們不動手滅楚，不出幾年，南詔便會出手，到時候南詔羽翼豐滿，將是一個比南楚更加強大的對手，現在南詔正在全力平定那些新收服的土地，他們跟洞蠻之間還有領土紛爭，至少一年時間內，南詔不可能對南楚動手，而用不了一年，南楚必然挑起對大夏的戰事。」
「如果你真的跟那個南楚公主在一起，那你要站在誰的立場上？她又會站在誰的立場上？這些你想過么？趁現在，你們的關係還沒有公諸於眾，放手吧，放她回去南楚，那才是她應該在的地方！如果，你能帶兵滅了楚，你喜歡這個女人，便給你了，到時候朕不會多說半句，當然也不會允許別人說一個字！」
聽到最後皇帝的承諾，林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若真的了那個時候，我已經成了滅她祖國的敵人，她是南楚的公主，怎麼可能還會站在我的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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