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1章 突然到來(上)
雷梟把酒杯放回桌上后,眼神沒有抬起,輕聲道:「其實……我們也是這樣,前不久以柔她……」
聽到這裏,其他人的眼中都閃動着異樣的光,心裏對雷梟接下來要說的話都猜到了一些,但只有徐慎帶着不敢相信,道:「也、也懷孕了?」
在在場其他眼睛的注視下,雷梟又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拿起酒杯放到嘴邊時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仰頭飲盡。
這次眾人沒有再表現得很驚訝,反而一個個都嚴肅了起來,他們的反應自然都很快,既然西門雁懷了孕只能留在洛京,那夏以柔肯定也是一樣的。
其他人都不說話了,霍雲卻嘴角含着一絲笑意,對雷梟道:「你可以啊,這已經是幾年中的第二胎了吧。恭喜啊!」
霍雲這話倒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純粹的表示了祝福,其他人也沒聽出什麼,就是覺得現在說這話顯得不合時宜。別說雷梟了,就是他們聽在耳朵里也覺得不舒服,因此,他們的目光或多或少的望向了雷梟,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雷梟的反應很平靜,不僅沒有一點難受,還向霍雲表示了感謝:「多謝。」
「所以呢?」霍雲的笑意不減,道:「你已經跟陛下說過了吧?他沒有批准,你還做了什麼樣的努力?」
雷梟放下酒杯,終於抬起眼望向霍雲,道:「我向陛下上書,主動辭去軍職,能夠留在洛京,可陛下還是沒有批准。」
霍雲道:「這也是當然的吧。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時,陛下是不會准許你辭去軍職的,你剛才在發愁的就是這件事?」
這不需要雷梟的回答,因為誰都知道答案是什麼。其他人依舊沉默著,辭去軍職的想法薛起和秦逸不是沒有過,可他們比雷梟、姜昭更加清楚皇帝,知道皇帝是不會批准的,所以他們就連上書也沒有過,結果也不出他們所料。
「竟連這點情面都不給,這陛下也太……」徐慎忍不住抱怨,卻還是不得不停住,現在說皇帝的壞話,不僅於事無補,也只能讓氣氛更加沉悶。為了堵住接下來的話,他只能給自己倒了杯酒,讓已經到喉嚨的那些話被酒包裹着回到肚子裏。
「這是怎麼了?為何都悶悶不樂的?」突然,一個明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正廳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被吸引了過去,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門口。
霍雲、軒轅紀和司馬韜先後站起身來,他們的神經在第一時間就繃緊了,不過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又好像不是有些,而是非常熟悉。
只見外面出現了好幾個身影,中間的那個腳步穩健、身材雖然不算高大卻比較健壯,走起路來也是器宇軒昂的,周圍的幾人都是在簇擁着他,很明顯這個人就是領頭的。
隨着步步走近,眾人發現不僅是聲音熟悉,連這身影看着也熟悉,好像、好像是……話已經到嘴邊了,他們卻又想不起來——或者也不用再想了,因為他已經走進來了。
「陛下!」軒轅紀睜大了眼睛,首先失聲驚叫,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驚訝的反應,就算這很突然,他也不是會這麼容易就驚叫的人。
沒錯,軒轅紀這一聲算是讓其他人都從短暫的驚訝中回過了神,他們紛紛走過了桌子,集結到了來者——皇帝的面前,躬身正要行禮,皇帝卻抬起手,微笑道:「今天朕是微服出來的,沒有穿龍袍,你們不必多禮了。」
「謝陛下。」眾人還是整齊的朝皇帝作了個揖。
「陛下,請上座吧。」作為這場宴會的東道主,霍雲向皇帝做出了請的姿勢,對着的就是他的位置。
皇帝望了眼那裏,對霍雲道:「那不是你這個主人的位置么?朕要是坐上去了,豈不是喧賓奪主?這可是失禮的行為。」
「陛下,」霍雲作著揖,道:「陛下今日雖未穿龍袍,卻依舊是天子。沒有比天子坐上位更合禮制的了,陛下,請吧。」
「陛下,請。」軒轅紀也作揖恭請,緊接着司馬韜等人也紛紛附和。
「好,那朕今天就喧賓奪主一回。」說完,皇帝緩步走了上去,掃視了一眼桌上,霍雲連忙跟上去,對皇帝道:「陛下請恕罪,臣不知陛下今日駕到,這桌上……有些混亂,臣這就讓人來清理掉。」
「哎!不必了。」皇帝輕輕擺手,笑道:「本來也是朕一時興起,又怎能怪罪於你?這宮中也不缺宴會,朕的桌上也不見得有多乾淨。朕一直自詡天下楷模,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如何去強求別人,不用麻煩了。」說完,他就坐了下去。
皇帝坐定的同時,跟着他來的幾人則恭敬的站在了門邊,他們當中為首的就是元福,只有他是一身黑色錦衣,另外幾人則都是青衣小帽,一副小廝的打扮,但在場眾人不乏高手,從那幾人的呼吸和腳步中大概可以探得他們都是武藝高強之輩,應該是皇帝身邊最神秘的暗衛。
皇帝坐下后看到霍雲還站在自己身邊,就道:「霍卿,是否要再添一席?」
「哦,不用這麼麻煩。」霍雲道:「臣這就命人再去拿一副碗筷來,這桌上的碗筷都是臣用過的,臣同……軒轅大人一起坐就好了。」他掃視了一下,覺得還是跟軒轅紀一起坐比較好。
看到霍雲的眼神,軒轅紀只能在心裏輕嘆了口氣,臉上還是笑眯眯道:「好。」並主動讓開了一點,能容霍雲坐下。
幸好這裏的每一張小桌都足夠長、足夠大,能夠讓兩個人一起用餐,否則霍雲還真的只能再去拿一張來。
霍雲走出正廳,去找人拿碗筷去了,同時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皇帝來了,沒人事先來通報一聲,大門口不是有狄光在那裏么?難道皇帝他們不是從大門進來的?
但他一走出正廳,就看到狄光急匆匆的跑來了,身後還跟着叱雲萱。狄光也看到了正廳上的皇帝,急忙放慢了腳步,走向了霍雲。
「這怎麼回事?」霍雲拉住狄光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詢問。
狄光也是一臉難色,他對霍雲道:「大人您也不能怪我,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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