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8章 如何消氣？

「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慕容顯臉上浮現起了嚴肅的神色，輕聲道：「朝廷這次是打算打一場大仗的，南方的事情我想你也聽說了，他們還沒有對任何敵人手下留情。要是朝廷知道了，你用這種方式避免了戰爭，或者說用最小的代價獲得了最少的戰果，你覺得陛下會怎麼樣？」

步真閉了閉眼，淡淡回道：「不知道。」

「他肯定不會滿意的。」慕容顯知道步真是在裝傻，就給了他一個白眼，「陛下可不是葉爾丹，你有那個心理準備么？」

步真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聳了聳肩，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

慕容顯只好道：「也對，你怎麼說也是立功了，陛下應該獎賞你才是。再說，就算陛下龍顏大怒，他身邊也有人能讓他冷靜下來，對吧？」說着，他嘴角劃出了一個自信的弧度……

六天之後，來自出雲關的軍報就送進了洛京，步真在軍報中將來龍去脈說得很清楚，隨後，慕容顯的奏摺也遞送到了皇帝的龍案上，上面除了向皇帝報捷以外，還詢問了皇帝，戰事已經結束，右領軍衛是否要從出雲關返回了，具體還有什麼任務需要右領軍衛實施的。

慕容顯的奏摺先放在一邊，皇帝只在意步真的軍報，為此他還特意召來了軒轅紀、徐階和霍雲等人。

「哼！」皇帝將步真的軍報扣在桌子上，面罩寒霜、顯得很不滿意。

幾個臣子相互交換了個眼神，軒轅紀首先道：「陛下，東境捷報，不知陛下為何事不悅？是否東境另有事端？」

「不悅？」皇帝一挑眉，目光冷峻道：「朕不是不悅，而是不滿。捷報？十多天的時間，前後才死了幾百個人，這就是捷報？！世上又哪場戰事只有這樣的傷亡？不，這根本不是戰事，步真也根本沒有想要好好打仗！」說着，他已經捏緊了手裏的軍報。

徐階道：「可即使如此，步將軍也已經削弱了烏桓。烏桓沒有了糧草、戰馬和兵器，他們就沒有力量開戰，而且這是他們積攢多時的，想要重新積攢起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我朝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陛下，因何不滿？」

霍雲笑了笑，對徐階道：「徐大人，依我看呢，陛下不是對達到了戰略目的不滿，而是對這場戰爭只有這麼點傷亡而不滿。陛下是想要讓烏桓不僅損失這些戰爭必要的物資，還想要讓他們損失掉更多的人。因為無論拿走多少物資，烏桓的實際傷亡也很小，只要他們還有那麼多人在，積攢物資不是難事，一切的關鍵還在於人的存在。」

隨即，他又轉向皇帝，恭敬的問道：「陛下，不知臣說的可對？」

皇帝並沒有因為霍雲說中了他的意思而讚賞，反而覺得霍雲又在裝腔作勢，便瞪了他一眼，道：「你既然那麼詳細的知道了朕的意思，那不妨說一說，你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朕消氣？」

聞言，霍雲微微一笑，道：「陛下，想讓陛下消氣其實並不難。只要陛下下令，趁著烏桓現在沒有反抗能力，讓右領軍衛和出雲關駐軍進兵，將烏桓剿滅便是。」

「胡說！」其他人還沒有說話，皇帝就冷哼道：「現在事已至此，我軍若是進攻，那就更會給他們圍攻我朝的口實了。你這麼說，莫非是要陷朕於殘暴不仁、背信棄義的境地嗎？」

「陛下莫要誤會，微臣絕無此意。」霍雲做了個深深的揖，「只是微臣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陛下消氣。要不然，陛下就下令將步真解職，投入獄中關一段時間如何？」

「越說越不像話了！」皇帝雙目閃著寒光，道：「步真是出雲關守將，更是出雲關守軍的主心骨，若將他解職下獄，出雲關必軍心動蕩，更何況步真剛立了功，朕以什麼樣的罪名處罰他？難道你想讓朕在將士們心中變成了不明是非的昏君？好大的膽子！」

看着皇帝惡狠狠的目光，其餘臣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在一旁看着，不過他們心裏清楚，無論嘴上說的如何嚴重，皇帝最終也不會把霍雲怎麼樣的。

霍雲惶恐的跪下身，匍匐在地上，高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也只是想為陛下分憂而已，絕無此意啊！」

皇帝呵了聲，抬起手，道：「起來吧。」

隨即，霍雲一邊謝恩一邊起身，要不是在場的都是與他相熟的人，怕會真的以為他剛才有性命之憂，想必一早皇帝和霍雲就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經過這樣的插曲，皇帝仔細的想了想，道：「此事朕已經想過了，雖然步真未能擴大戰果，但他從烏桓獲得了大量的軍資，朕對他不賞也不罰了。慕容顯此次則立下了大功，朕要賞右領軍衛諸將士以及有功的出雲關守軍。」

「陛下聖明！」眾臣齊聲喊道，能有這個結果當然是最好的。

「霍卿，」皇帝又轉向了霍雲，道：「由於你剛才言辭之間有對朕不恭之意，因此朕要你再決一策，如果你的辦法還是不能讓朕滿意，那就兩罪並罰，你可聽清楚了？」

霍雲立刻叫出聲來：「哎？陛下請稍等，就算要決策，也要容臣準備準備啊！」

「來不及準備了。」皇帝不由分說：「聽好了！現在，南線和東線的戰事已經平息，但北線和西線還沒有結束，尤其是西線，我軍正處在劣勢，不知對於西線，你可有什麼好的對策解決？」

聽完，霍雲眼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緊接着又與一旁的軒轅紀對視了一眼，後者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啟稟陛下。」軒轅紀上前半步，做着揖，道：「此事，前幾日霍大人與臣已經詳細商議過了。臣等以為，要解決西線須得雙管齊下。」

「雙管齊下？如何雙管齊下法？」皇帝眯起了眼睛。

軒轅紀道：「陛下，其一，就是我軍繼續在戎山山口堅守。其二，就是派出一名密使，遍訪西域諸國，一如熙宗朝時韓任謂出使西域，遊說各國組建聯軍對抗突厥一般，促使他們再次組成聯軍，從後方進攻吐蕃軍，與我軍前後呼應，吐蕃軍必敗矣！」

「這……」皇帝遲疑道：「今時不同往日，這西域諸國如今已經臣服於吐蕃，而且他們與我大夏也是向來貌合神離，說服他們組建聯軍，這有些困難吧。」

軒轅紀再次跟霍雲對視一眼，霍雲接着道：「困難的確是困難了一點，可陛下不要忘了，西域諸國與大夏不合，難道他們就會心甘情願屈服於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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