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3章 醞釀的戰火

並非是所有大臣都知道破立令，就算他們知道也不會責怪皇帝為什麼去招惹江湖人，歷朝歷代，凡是皇帝的命令，不遵從即為死罪，不僅不遵從還試圖刺殺皇帝，那就是十惡不赦了。

更何況，當今皇帝並非不講情由的昏君，其中到底是有什麼樣的矛盾讓這些江湖不惜用上這種激烈的方式？他們難道不知道，朝廷不管江湖並非是沒有那麼能力，朝廷管理著這個社會，江湖只是社會的一部分，這個社會可以沒有江湖，但江湖不能脫離社會的存在。

用霍雲的話說就是：「這幫野蠻的江湖人平常打打殺殺、直來直往慣了，他們哪裏懂得這個道理？」

大臣們不會去關心江湖人是怎麼想的，他們心裏又何嘗喜歡過這些江湖人，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些個江湖草莽比起士兵來還要兇狠百倍，因為他們沒有拘束，經常做出些出格的舉動，這種人是最不可捉摸的。

所以，在這天的朝堂上，大臣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對這些江湖人口誅筆伐，指斥他們「大逆不道、罪該萬死」，早有準備的皇帝又宣稱，這次入宮行刺的刺客與之前元宵縱火的歹徒實為一丘之貉，他們已結成逆黨、暗自圖謀顛覆夏朝江山、擾亂天下，其行罪不可恕！

朝堂上的皆是明白人，皇帝的發言等於是掀起了一股浪潮，也可以被看作是一個信號，一個接下來皇帝必有大動作的信號。

而已知曉破立令的軒轅紀等人則明白，如果之前還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破立令的存在，那麼現在就要藉著這件事真正的將破立令的影響散播至全天下，此時正是向世人正是公佈破立令存在的時候。

元宵大火讓民間群情激憤，那麼這次入宮行刺則很可能讓天下震驚，某些江湖人可以做到無視皇帝，但夏朝的官吏、士兵、百姓無法做到，在他們所受的教育里，忠於君主已經深入骨髓，這是他們所認為的大義，是他們心中最堅實的信念，除了他們自己以外別人休想撼動。

違背它的人就是所有人的敵人，是夏朝的敵人，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充分的理由了。

不會有人去指責皇帝，他們只會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些江湖人，一場大戰實際上已經開始醞釀了，而皇帝就是這場戰役的指揮官，他手裏掌握著這個天底下最強大的帝國，他的對手僅僅只是屬於這個帝國的一小部分，作為支撐這個國家的根基也在他的手裏，這是幾乎是一場一邊倒的戰爭。

一切正如霍雲所料的那樣，如此一來，朝廷和皇帝便佔據了道理上的優勢，所謂出師有名才名正言順……

一大早，霍雲就得到了消息，那時候一死一傷的兩名刺客已經被交給了錦衣衛，活的那個關進了詔獄，死的那個則在停屍間，等待死亡記錄之後就要進行處理。

霍雲來到錦衣衛北鎮撫使司，向陸炳打聽消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也得到了之前皇帝的許可，陸炳將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不過事實上，這些事情其實並不太需要深究，因為一切已經結束了，霍雲也只是做一個簡單的了解，關鍵在於他想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既然錦衣衛有那份名單在手，又知道內情，那麼查到這兩個人的身份不是難事。

果然，聽到他問這個問題，陸炳點點頭：「對，我們已經查到這兩個人的身份了，進來吧。」

這時候霍雲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走到了鎮撫使司衙門的檔案庫前，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給，」陸炳從桌上抽出兩張紙遞到了霍雲面前，道：「這就是那兩個人了。」

霍雲接過紙張，往上面一掃，之前他已經看過這些人的詳細資料，手中的兩張看上去也很是熟悉，這兩張上的畫像明明白白的都是男子，年紀……因為是畫出來的所以不好判斷，倒是旁邊有他們的年歲，相差了大概有十餘歲，年長者強壯、年少者瘦弱。

他們的名字也挺有意思，這個強壯的傢伙姓童，名千斤，一看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練的武功也是剛硬派的功夫，江湖人送外號「泰山壓頂」，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霍雲是覺得這名字挺貼切的。

另外一個傢伙姓應，名龍，據說神話時代龍族中有一種背上長有翅膀的龍，就叫應龍，霍雲不清楚這個名字的含義里是不是有這一層。而這位應龍在江湖上有一個綽號，叫做「狼牙雙鉞」。

霍雲聽陸炳提起過這個傢伙的那兩件特殊武器，儘管從外貌上來說看不出一點普通鉞的影子，但在江湖上確實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武器，沒有見過很正常。

「原來是這兩個傢伙……」霍雲將紙張收起遞還給陸炳，然後問：「對了，被你們抓住的那個傢伙打算拿他怎麼辦啊？」

陸炳立刻答道：「還能怎麼辦？入宮行刺是死罪，再加上他之前肯定參與過元宵大火，既然是這樣，那就兩罪並罰，斬首已經算是輕的了。」

「呵！」霍雲先是笑了笑，接着又有些不解道：「對了，我在奇怪，既然他們來了十幾個人，這兩個也並非是其中的突出高手，為什麼只有他們兩個進宮行刺呢？」

「這個嘛，」其實要不是霍雲說了，陸炳也想不到這個問題，他想了想，道：「也許是因為怕人太多暴露了蹤跡，這種事情當然是人越少越好。」

霍雲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語道：「真的是這樣么？還是說他們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他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只好對陸炳道：「總之，他們留在洛京絕不可能做出什麼友好行為，還是要加把力氣將他們找出來才行。」

陸炳點點頭：「這個本來也不需要你提醒，我們也正在努力着。只是你也知道，錦衣衛的力量實在不足，陛下又不同意擴編錦衣衛，你看，我這北鎮撫使司衙門裏連守衛都缺的很，其他人都被派上街去找了，陛下還算體恤從來沒有錯過，你也耐心點吧！」

錦衣衛無法擴編是霍雲的意思，這一點陸炳心裏很清楚，霍雲也呵呵笑道：「錦衣衛的辛苦我當然知道，這不，我正在跟陛下商議要不要專門建立一個處理江湖事務的部門，這樣也能減輕你們的工作壓力啊！」

「呵！」陸炳搖著頭，微微苦笑道：「你考慮得還真是齊全！」他的語氣明顯不是單純的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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