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後援之選

「……你看，」軒轅紀指着地圖上的一個點，向面前的霍雲介紹道：「朝廷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讓安東、安南和安西暫時採取固守，北庭正在進行臨戰前的最後準備，按照傳回來的消息，軍隊現在集結在這裏。」

「腹地么？」霍雲托著下巴，放在地圖上目光閃動，「徐朗將主力集結於北庭腹地，這是在握緊拳頭啊！」

「是啊，」軒轅紀也深有同感，「只有積蓄力量的拳頭打出去才更有威力，根據哨騎探報，鐵勒與草原部落聯軍已經壓到了邊境線上，正在向縱深進擊，他們是一路洗劫，要不是百姓們早已聞訊撤離，恐怕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呵！」霍雲冷笑一聲，「這大戰還沒開始他們就做起了這種事，軍事素養還真是差勁！他們是不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真的等到北庭軍反攻的時候，他們跑的速度只怕比來的時候還要更快！」

「嗯，」軒轅紀點點頭，「不過，未雨綢繆，戰事想要進行下去，還需要決定後援力量，現在朝中還沒有正式決定下來，我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

霍雲看了軒轅紀一眼，笑道：「恐怕不是你想知道，而是陛下想知道吧？」

「呵呵！」軒轅紀朗聲一笑，道：「無論是我們誰想知道，不都一樣么？就算我不提，你就不會說么？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還是快說吧！」

這話霍雲倒是沒有否認，自從戰事剛起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他掃視了地圖一眼，道：「那我們該從哪裏開始呢？南詔吧，你覺得呢？」

「南詔么？」軒轅紀皺了皺眉，「在四境之敵中，南詔兵力最弱，以安南都護府的兵力，只靠防守都能把他們耗死，好像是最不用派援兵的！」

「這你就錯了，」霍雲輕笑搖頭，「以兵力而言，南詔確實是目前最弱的，可卻是現在唯一一個大夏新增的對手，跟其他的不一樣，它可從來沒有跟大夏交過手，對付這樣的敵人，不能單以兵力論之。」

「你可聽說過初生牛犢不怕虎？越是不知者越無畏，正因為我們從來沒有交過手，南詔恰恰是這些敵人中最強大的一個，因為其他的過去已經無數次敗在我們的手中，這次一看到情勢不利他們還能堅持下去么？」

軒轅紀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霍雲抬起手示意他不要打斷，繼續道：「我還沒說完，十萬對十五萬，你只看到這兵力上的差距，卻沒有意識到安南都護府現在在哪裏作戰？那是在新近收服的楚地，你之前也在楚地待了一段時間，那裏的抵抗勢力有多活躍你是知道的，你覺得南詔大兵壓境，那些傢伙會無動於衷么？」

地點的不同，軒轅紀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就像霍雲所說，一些南楚的死忠分子一直在暗中活動着，現在的平靜是因為安南都護府大力鎮壓的緣故，一旦這些士兵被調去抵抗南詔大軍，那那些抵抗分子只怕又會出來興風作浪，到時南方的局勢不僅不會好，還有惡化的可能，他想得太簡單了。

「所以，」霍雲嚴肅道：「南方是最需要增派援兵的地方，援兵的人選我已經想好了，就派右天成軍過去，這樣安南都護府只需要增派部分兵力便可，而且我想滅楚之戰，南宮冕恐怕還沒有盡興，陛下可以告訴他，要他儘可能全殲南詔軍，如果可能，最好把蒙山也一起拿下來。」

「南宮冕么？」軒轅紀有些吃驚，其實這個人選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增派援兵的話，就近調兵當然是最好的選擇，支援安南，參與滅楚的左金天軍和右天成軍是首先考慮的，不過在軒轅紀看來，性情更加穩重的上官棠才是最佳人選。

「怎麼？你對南宮冕有意見？」霍雲望了軒轅紀一眼，大概猜出了他的擔心，便微笑道：「放心，南宮冕是有些少年意氣，可在這種大事上他從來不犯糊塗，而且我故意說讓他儘可能，他必定會竭盡全力做到最好，就讓我們相信他吧！」

既然霍雲這麼有信心，軒轅紀就沒有再說什麼，然後問道：「那接下來呢？應該是哪裏？」

霍雲低下頭看了看，抬起手指向東境：「這裏。安東都護府的兵力只多於安南，雖說楊寧那隻狼崽子的威名向來把東境人嚇得不輕，但渤海和靺鞨也並非高句麗、烏桓之流，這裏可以派右耀武軍和左奉辰衛去。」

「這兩支加起來一共是十七萬，加上安東的十三萬，也剛好是三十萬，呵呵！」軒轅紀頗覺有趣的笑了笑。

「然後就是安西了，」霍雲把目光轉向西境，「依我看，這裏就交給右領軍衛如何？」

軒轅紀思量了一下，點點頭：「好。那北境呢？」

霍雲望向北方，慢悠悠道：「北境距離內地較遠，中央禁軍鞭長莫及，那不如就交給北庭身後長城軍團如何？」

「調長城軍團？」軒轅紀倒是沒有想過，他望着地圖上那條將平原與草原分割開來的城牆線，道：「長城上的每一個關口都很重要，長城軍團逢關必守，萬一有敵軍繞過北庭軍主力，直搗背後的長城，該如何？」

「我又沒說把他們全都派出去，」霍雲道：「長城軍團六十萬，這次只要出五萬勁卒便可，況且，朝內現在已經沒有勾通外敵的內奸存在，他們不會知道這件事，再說，我們在洛京都可以想到的事，前線的徐朗他們就想不到么？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軒轅紀長出了一口氣，道：「好吧，這些話我會向陛下轉達的，先走了！」說完，就把地圖收了起來，向霍雲告辭了。

看到軒轅紀在門邊消失，霍雲的目光又看向了天際，一片墨黑的陣雲正在向洛京壓來，看來是又一場狂風驟雨要來了……

軒轅紀自皋園離開后立即進了宮，將霍雲所言全部告訴了皇帝，皇帝略微思忖之後當即決定盡數採納這些建議，並下詔給兵部，將這幾條調兵詔令火速送出。

不過，調兵詔令才送出不過三天時間，第一條捷報便傳進了洛京，但出人意料的並非是來自主動迎戰的北境，而是西境，來自安西都護府。

「安西捷報！」太陽才剛剛升起，一匹快馬旋風般衝進了洛京城門，一路興奮高呼：「安西軍大敗高昌、吐谷渾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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